“報告，燁磊回來了！”

　　“這小子總算啃回來了，讓他滾進來！”

　　燁磊回來叫孫元良很高興，但高興的遠遠不止如此。這次羅店戰役，他為88師長了大臉，羅卓英親自打電話來表示感謝，就連委員長也發電對燁磊表示讚賞。

　　“師長~”

　　燁磊進來後敬了個軍禮，可表情卻有點沉重。這份沉重不止是因為羅店，還有他必須要面對自己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孫元良上前拍了下，慰問道:“你總算回來了！打了勝仗怎麽這表情，還沒恢復過來嗎?”

　　“不是，有點累。”

　　“羅軍長親自打電話過來，對你在羅店的表現表示感謝。”

　　“師長！”燁磊打斷道:“我可以請一天假嗎，處理點私事。”

　　見燁磊的表情，似乎心事很重的樣子，那私事看來不小，於是收復自己的興奮情緒，說道:“虹口被你搞的天翻地覆，暫時不會對閘北發起進攻。好吧，放你一天假，多注意休息。”

　　燁磊再次敬禮，道:“謝謝師長關心。”

　　燁磊離開師部先去了團衛生隊。自己背著弟弟燁華一路走來，可始終沒有蘇醒，所以有所擔心。

　　在一間病房內，從早上開始到現在江茹雪一直在病床邊照顧，見燁磊進來還是一副不善的表情。

　　“他沒事吧?”

　　“我檢查了，沒事，就是太累了。”江茹雪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質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什麽?身體會虛弱成這樣。”

　　燁磊道:“我是他大哥，我從來不會害自己弟弟。如果他要成為特種兵，我不必須要對他比別人更加嚴格，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如果他不當，我還會是以前那個關愛弟弟的好大哥。”

　　“你這又何必呢，你這樣只會叫他更加恨你。”

　　“我別無選擇，更不能心軟，那是在害他。這是戰爭不是遊戲，就在昨晚我親眼目睹近萬國軍士兵戰死沙場。比起死去的人，我們是幸運的。”

　　燁磊的話說服了江茹雪，也開始理解燁磊的良苦用心，燁磊臨走前說道:“好好照顧他，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說完，燁磊離開了病房。

　　江茹雪轉身道:“你都聽到了。”

　　燁華睜開眼睛，拿出一張之前那鬼子的全家福，有氣無力道:“這是我殺的一個人，我忘不了他臨死的眼神。後來我又不知道殺了多少，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樣。我現在終於明白大哥對我的苦心，當特種兵就要成為惡的善良人。殺人，就是救人。殺的是敵人，救的是自己人。”

　　江茹雪問道:“那你還恨他嗎?”

　　燁華道:“我從來就沒恨過他，就是生氣。不過在我失去控制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傷了大哥的心。其實他就是我大哥，不會是別人。

　　江茹雪再次問道:“什麽話，能告訴我嗎?””

　　燁華閉上眼睛，他似乎在逃避，不想面對現實。

　　燁磊回到自己駐地，並召集所有特戰隊員。

　　在隊伍前，燁磊說道:“我要去法租界處理一件私事，也許要大鬧一翻，大乾一架！這不是任務，只是我個人的私事，所以我不勉強大家。召集你們，是因為我需要一些兄弟幫忙，誰願意?”

　　“我去。”

　　李虎知道燁磊要幹什麽，所以沒他不行，於是他第一個站了出來。

　　凌少坤跟著站了出來，喊道:“我也去，我就喜歡熱鬧，更喜歡鬧事！”

　　“我也去。”

　　“算我一個。”

　　“……”

　　所有人都站了出來，燁磊道:“法租界軍隊進入是要繳械的，換衣服，出發！”

　　十分鍾後，所有隊員換上了百姓的衣服。他們要去幹架，要去大鬧法租界，不能帶步槍，但可以帶家夥。隊員們每人帶了把德國塹壕刀，還有藏了一把手槍。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隊員各個殺氣騰騰、摩拳擦掌。他們對燁磊都是無比的尊重，能為他出頭乾架自然是興奮的“鬥志高昂”。

　　程子楓見狀，上前詢問:“燁磊，你們穿成這樣要去哪?”

　　燁磊道:“我們剛完成任務，師長放我們一天假，我帶他們去市區放松、放松。”

　　“放松，各個殺氣騰騰的，我感覺你們是去鬧事。燁磊，你現在是萬人矚目的英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如果真鬧出大事來，影響不好。”

　　“我有分寸，讓開。”

　　程子楓擋住燁磊，但知道一定會出大事。於是，等燁磊走後，立馬通知了師部。

　　孫元良得知後，非常擔心:“看來真的要出大事。剛才看他的表情就不對，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一邊的參謀長問道:“是不對勁，沒有作戰任務，竟然帶走了整支特戰隊。”

　　“法租界，應該和杜月笙有關。”

　　孫元良和杜月笙關系一般，但張柏亭和杜月笙關系密切，於是道:“你開車去找杜月笙，看看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麽?如果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也好及時彌補。”

　　“我這就去。”

　　張柏亭轉身離開，立即開車去找杜月笙。

　　燁磊帶著手下人來到華界繁華地帶，隊員們各個殺氣騰騰，雖然穿著普通百姓衣服，但還是掩蓋不了軍人的氣質。

　　燁磊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道:“特種兵不但是最強的戰士，也是最好的演員。雖然是為了私事，但不能浪費訓練寶貴的時間， 現在我就教你們一項特種兵最基本的技能‘化妝偵查’。”

　　凌少坤道:“隊長，不乾架嗎，怎麽扯到訓練上來了?你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說揍誰，我保證第一個上！”

　　“閉嘴！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燁磊道:“特種部隊在敵後行動中，要經常進行身份的偽裝。外表的偽裝只是表面，但最重要的是要成為你所偽裝的人。如果偽裝失敗，生命危險不說，也宣告任務失敗。所以，說特種兵是最專業的演員也不為過，你們是在用生命去演戲。”

　　燁磊轉身看著周圍的人群，說道:“周圍的每個人都是你們的老師，要時刻觀察他們的表情、眼神、行為動作。在行動中，要完全忘記自我，成為你要偽裝的人，記住了嗎?”

　　“是！”

　　身後的人一口同聲，軍人氣十足，周圍的路人們都帶著好奇的目光紛紛看向他們。

　　燁磊轉身道:“任務失敗，你們全部陣亡了。”

　　李宏問道:“隊長，總得給個角色吧。你不說，我們只能本色演出了。”

　　“你很幽默。”燁磊看了下周圍，道:“今天的角色是地痞、流氓。”

　　“是！隊長！”

　　隊員們再次一口同聲，他們完全是故意的。燁磊帶著他們繼續在馬路上走著，他去的第一個地方是《申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