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嗤~”“……”

　　當一營進攻兩條公路的交叉處時，突然前方一道強光照射過來，進攻的戰士們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這時，東面一顆橙色信號冉冉升起也空，日軍的大反撲開始了。

　　信號彈過後，日軍集中兵力對閘北發起反衝鋒。東面的日軍紛紛增援過來，佐藤想以優勢兵力一撮而就，全面佔領閘北右翼。這就是孫元良、燁磊所擔心的，攻防一但轉換，攻擊一方就會一潰千裡。

　　“按！”

　　六名鬼子雙手抓著定時裝置，聽到命令後雙手一轉，往下用力一按。

　　“轟轟轟”“轟轟轟”“……”

　　鬼子陣地前方五十米到一百五十米的區域發生一連串的爆炸，大量泥土隨著火光拔地而起，熊熊的火焰覆蓋了整片區域。一營先頭部隊頓時遭到重創，即使僥幸存活也是奄奄一息無法戰鬥。

　　這一區域本就是兩條主要公路的交接處，連日來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把周圍建築夷為平地，這裡到成了視野寬闊的小廣場。

　　同樣這處陣地也是日軍的底線。如果在讓88師順利攻下，把中斷的寶通路佔領，即使到了天亮也無法對88師左翼進行夾擊。

　　硝煙過後，場面一片狼藉，除了殘存的火光就剩下了幸存士兵的慘叫聲。

　　“媽的！鬼來這麽一手！”

　　營長楊瑞符一直覺得心裡不安，於是離開指揮部來前線指揮，當看到這一慕後痛心疾首。

　　前方陣地，鬼子並沒有展開火力反擊，而是一輛坦克開出了陣地，然後帶著後面的步兵往西面直衝而去。

　　周圍依舊是煙霧繚繞，鬼子接著探照燈的強光展開反撲。

　　楊瑞符不想遺棄正在地上哀嚎的兄弟，於是大聲吼道:“彎腰，一連1排跟我上！”

　　二十米內，誰也看到誰，坦克只是在進攻過程中胡亂開槍。

　　楊瑞符再次喊道:“趴下！把傷員從兩側帶走。”

　　一排士兵迅速趴下匍匐分散，子彈“嗖嗖”的從頭頂飛過。他們聽到哀嚎聲後迅速上前，然後把自己的弟兄背在身上，用力往側後方爬去。

　　“誰還活著，說話！”

　　“救救我，兄弟~”

　　“啊！”“啊！”

　　“……”

　　傷員們不斷喊叫，告訴自己戰友的位置。聽道聲音後，一名士兵迅速爬了過去，背起傷員爬著迅速離開。

　　鬼子坦克已經來到了五十米的距離，後面的步兵開始分散保護坦克。

　　“打！”

　　“噠噠噠”“噠噠噠”“……”

　　這時，這片小“廣場”兩側廢墟後面槍聲皺起，數挺機槍對著馬達聲後方混亂掃射，掩護救援部隊。

　　一排從前方救出十幾名傷員，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殘值斷臂、有的背過來已經斷氣。而營救過程中，幾名一排戰士在營救中陣亡。對這軍人而言，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他們只是單純的不想放棄自己兄弟的性命。

　　鬼子似乎是卯足了勁，一條公路從三個方向發起猛衝。除了公路各個要口，還要分兵攻擊周圍所有區域，最後達到全面佔領閘北右翼的目的。

　　這輪進攻守軍根本無抵擋，他們背靠探照燈，兵力、火力超乎想象的凶猛，如同一場巨大的海嘯往右翼三個方向席卷而來。

　　楊瑞符帶著部隊迅速撤離到密集住宅區，然後利用巷子節節阻擊。

　　“轟！”“轟！”

　　巷子裡不斷有爆炸聲響起，鬼子利用手雷快速突進，不給對方任何布防、反擊的時機。而此時，煙霧開始慢慢稀松、散去，使得鬼子在進攻中毫不保留的發揮出夜戰的優勢。

　　鬼子從三個方向全面反撲，最為薄弱的北面同時遭到了攻擊。幾十處煙點給鬼子撲滅，大部隊開始威脅閘北左翼朱赤的264旅。

　　日軍從中斷以驚人的速度朝三個方向蔓延。趁守軍來不及防禦，他們打算一鼓作氣，利用優勢兵力，以及善於夜戰的特點一撮而就，之後鞏固各個據點防禦。守軍失去了煙霧優勢，再要反撲天都亮了。

　　88師現在的形勢有種兵敗如山的感覺。前方捷報頻頻來，佐藤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不到半個小時前方部隊一舉收復了之前失地的所以地盤。

　　日軍進攻一切順利，在攻擊兩公裡就可以全面佔領88師右翼，甚至大軍可直逼四行倉庫。佐藤開始自言自語，感覺燁磊被自己將軍了。

　　“報告。左翼部隊遭到523團頑強阻擊，部隊出現一定傷亡。”

　　“納尼?又是523團。”

　　佐藤光彥正憧憬勝利的曙光，通訊兵突然潑了一盆冷水。523團在後撤中節節阻擊，並在後方指定區域開始反擊，利用周邊環境特點靈活機動。襲擾、引誘、埋伏、避實就虛、迂回等戰術，給一路勢如破竹的鬼子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無奈之下，佐藤下令繼續曾兵左翼，利用兵力優勢擊敗523團。

　　在88師指揮部，場面並不是想象的這麽混亂，在場的人看上去都十分鎮定。

　　該佔的便宜鬼子都佔了，孫元良立即開始部署，向各個部隊下達第二階段的作戰命令。

　　命523團利用巷戰全力阻擊進攻的鬼子，不能在讓對方越雷池一步。

　　命524團預備部隊配合一營守住原先一營防區。

　　命528團一部全力防守中山大道右翼防線，確保左翼安全。

　　命各個後勤單位前往一線，確保傷員救治轉移。

　　第二階段作戰任務並不是反攻，而是投入所有力量全力防禦。利用地形、工事於鬼子正面激戰，迫使鬼子再次曾兵。第二階段的部署是日軍有守反攻，師部修改後重新擬定的。

　　雙方激戰達到了高潮，張柏亭感歎道:“這一階段是最難的，傷亡一定不小。”

　　孫元良道:“的確如此，可是敵人已經輸了。”

　　指揮部裡杜月笙一頭霧水，他還不知道整個詳細的計劃，於是問道:“杜某不是很明白，雙方現在勢均力敵，說不好聽的是鬼子佔了上風，怎麽會是他們輸了呢?”

　　“當鬼子用防守反擊戰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

　　燁磊替孫元良回答，而他手裡正在擺弄一個用鐵絲做的彈簧。

　　杜月笙道:“杜某愚鈍，還是不明白。”

　　燁磊把彈簧放在杜月笙面前，然後壓縮，道:“彈簧壓縮可以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就像鬼子有預謀的壓縮兵力，然後積蓄力量防守反擊，就是現在的狀況。可是……”

　　燁磊把彈簧拉伸，道:“一旦釋放就很難收回，除非到了力量釋放的極限。而這個時候，彈簧中間是最容易被折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