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師隸屬15集團軍18軍,是陳誠的嫡系部隊,又名“土木”系,戰鬥力可想而知。可是再強的戰力也經不起敵人炮艦、飛機的狂轟濫炸。日軍的打法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打法,他們佔據了絕對的製空權和製海權。
日軍即使有這樣的優勢,可還是和陳誠一樣犯了一個致命錯誤,人海添火海。陳誠把自己的精銳部隊添進日軍陸海空火力的熔爐之中;日軍也一樣,把自己大量的部隊添進羅店這血肉磨坊裡。
一個小小的羅店,雙方你爭我奪,各自死傷慘重。松井石根再次向東京大本營請求曾派援兵,華東派遣軍必須要到達5個半師團的規模,攻下上海才有希望。
燁磊帶著自己隊伍離開98師,夏楚中親自給他簽發通行證,以免在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隊員們也重新換回了軍裝,不過是98師的就是了。
一路走來,燁磊所見所聞心中不免酸楚。他是一個能看清楚全局的人,對這次淞滬會戰感到悲觀,中國軍隊完全是用血肉之軀去抵擋敵人鋼鐵利艦。
日軍攻陷寶山,打通了張華濱、吳淞、獅子林之間的聯系,這也宣告15集團軍右翼被攻破。此時,日軍調集重兵全力攻打月浦,15集團軍的左翼。而國民18軍、74軍等部被牽製在羅店一南地區,無力增援月鋪。98師、第6師只能苦苦支撐。
這就是第一個大熔爐,不管誰進去都會被融化。燁磊帶著隊伍沒打算參與進攻羅店的戰鬥,就他們幾個人還真不夠化的。
越接近羅店,血腥味就越發的濃重,他們正在接近地獄。
燁磊帶隊伍進入寶羅公路邊上的一處村落,這裡之前經歷的一場血戰,整個村落片瓦不存,沒有一座完好的建築。
硝煙早已散去,留下的是屍體腐爛的惡臭。村落裡沒有一具鬼子的屍體,全是國軍士兵的。他們有的面目全非,有的支離破碎,零零散散分布各處。
“感覺如何各位?”
燁磊站在廢墟的最高點,看著各處散落屍體,問自己身後的隊員。
那些隊員早已是臉色發白、心驚肉跳,向凌少坤、燁華等人,連吐的心都有,可還是強忍著。
燁磊轉聲看著那幾個沒用的隊員,道:“這只是冰山一角。羅店,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地方,那裡卻推擠了近十萬國軍將士的英魂。用屍山血海都不能形容那份慘狀,所以有人說那是人體的絞肉機,是血肉磨坊。你們用腦子想象一下那種場景,堆積如山的屍體被炮火無數次摧殘後是什麽樣的。”
下面的隊員臉色愈發的蒼白,甚至痛苦,凌少坤實在忍不住吐了出來。
燁磊吐了口氣道:“我開始有點後悔組建特戰隊了,因為我帶的是一群廢物。戰俘營,一塊豬肝、一堆豬腸子就把你們嚇成那樣,昨晚殺個鬼子就嚇的雙腿發軟,你們還配說自己是軍人嗎?你們的窩囊表情對的起這些死去的將士嗎!?你們現在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叫這些死去的人情何以堪!”
“所有人聽命!”燁磊皺著眉頭吼道:“厚葬我們的兄弟!他們為了我們國家獻出了年輕的生命,不該暴屍在這裡。一個小時後,我不希望看到一隻手、一條腿、哪怕是一個內髒還暴露在外面!”
“是!”
燁磊繼續命令道:“李虎,第一分隊負責挖坑就可以,搬運、找尋屍體交給第二分隊。”
“是!”
李虎帶著自己的戰鬥分隊去村裡找鐵鍬,然後去村外的空地挖坑。最髒、最難的工作留給了第二分隊,這是燁磊對那幾個人的考驗。
一小時後,隊員們把一百多具國軍士兵的屍體全部安葬。
“敬禮!”
在燁磊的帶領下,26人向這些烈士敬了一個最莊嚴的軍禮。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將繼續戰鬥。
完事之後,燁磊帶隊伍繼續向西到達羅店,在一處小崗上可以斜看日軍在羅店的外圍防線。
日軍陣地前方,野地坑坑窪窪遍布著上千具屍體。屍體有的浸泡在水中,有的暴露野外。可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都沒人敢去收屍,如果誰敢在這死亡區域出現,必然會遭到滅頂之災。兩方人馬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大戰一觸即發。
“我的娘~太慘了吧。”
“到底死了多少人?”
“……”
放眼看去,曠野上的屍體密密麻麻,燁磊身後的隊員都感到不寒而栗,場景比之前那村子更加慘不忍睹。
這些隊員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慘烈的景象。88師無論是“淞滬一二八抗戰”,還是這次的“淞滬會戰”,他們打的都是巷戰,這種野戰他們沒有歷過。
燁磊神色肅然,道:“李虎,列隊。”
“是!”
在一棵孤獨的老槐樹下,26六人列隊成兩排,燁磊站在隊伍前說道:“我南轅北轍繞路過來,就是想你們體會戰爭有多殘酷,同樣我也想了很多震懾你們心扉的台詞。可是,可是我說不出來,因為我也被震撼了,心裡很沉重。”
燁磊用力吸了口氣道:“鬼子死一個, 我們要死5個。我想問你們,如果昨晚襲擊虹口醫院,面對鬼子的傷員、醫生、護士你們下得了手嗎?一個醫生救活一個鬼子,我們要死5個兄弟;救活百個,我們就要死一個營!這只是在戰場的數據,加上他們屠殺的百姓,我無法計算!”
燁磊豎起手指,大聲道:“我今天隻告訴你們一點,特種兵在戰場上是殘酷的,而特種兵從來就不需要俘虜!不要以為昨晚襲擊了幾個敵人重要設施你們就是特種兵了,你們還差的遠呢!如果你們現在是特種兵,我就會帶你們去炸軍艦、炸坦克、炸炮兵陣地,乾掉松井石根!可惜你們不是,你們只是一群看到這副戰場畫面都會害怕的廢物!”
“立正!”
“唰~”的一聲,所有人立正肅穆,燁磊大聲道:“今晚,我就帶你們去地獄!”
那份慘烈叫燁磊燃氣了鬥志,他決定在羅店打一戰。不為別的,就是想讓自己的隊員經歷一次戰火的洗禮,成為最堅強的鋼鐵戰士!
而就在此時,剛剛組建一個星期的74軍51師、58師投入到了羅店。左路軍總指揮陳誠發布反攻羅店的命令,同時,委員長先後向15集團軍發了兩次電文,再三強調羅店的重要性,必須限時攻下。
11師、14師、51師、56師、58師部署完畢,15集團軍副司令羅卓英決定,於晚上8點對羅店發動全面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