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日軍在我方左右兩翼集結了大量部隊，並出動了四輛裝甲車。”

　　“知道了。”

　　在524團指揮部，每個人都如臨大敵一般，這回日軍是真的要進攻了。

　　炮火依舊在持續轟炸524團的左翼，中路還是沒有動靜，至於右翼雖遭到炮擊但不是很猛烈。

　　韓憲元聽完拍案道:“鬼子他娘的真的想左右開花，夾擊我們的中路！”

　　這三天的戰鬥，佐藤裝神弄鬼搞的韓憲元有點鬱悶，這回真的漏出了狐狸尾巴。

　　隨即團部命令部隊全力備戰，預備隊分兩路隨時增援兩翼。

　　“有這麽簡單嗎?”

　　命令下達之後，燁磊看著自己防區的地圖冒出了一句。

　　謝晉元問道:“難道不是嗎?”

　　燁磊道:“感覺沒這麽簡單，更像是一種消耗。用他們的炮彈消耗我們的兵力，摧毀我們的防禦工事。”

　　因為炮擊還沒有停止，鬼子已經集結部隊待命。如此一來，守軍只能在防禦工事接受炮火的摧殘。

　　韓憲元說道:“不能冒險。鬼子開始集結，擺出進攻的態勢。如果陣地沒有足夠的兵力，對方一輪強攻我們是守不住的。”

　　燁磊面向團長韓憲元，請示道:“我要去二營。在這裡我無法做出判斷，我必須要知道具體的戰況。”

　　“不行！”韓憲元一口拒絕，說道:“你現在是師參謀，來這裡師長已經不高興了，你現在竟然還想去最前線。如果有個萬一，師長要拿我問罪的。”

　　燁磊焦急道:“哪有這麽多萬一，不是還有萬分之9999嗎?我是師參謀，但也是524團二營三連連長！”

　　韓憲元說道:“炮彈不長眼睛，別忘了淞滬戰場上，第一為犧牲的將軍就是我們88師的。”

　　謝晉元拍了下燁磊，安撫道:“稍安勿躁。”

　　想起自己三連的兄弟正受到炮火的煎熬，燁磊怎麽可能稍安勿躁。他非常確定，佐藤這小子一定都更大的陰謀。

　　燁磊無奈還是留了下來，可是過了一個小時了，鬼子炮擊還是沒有停止，前方鬼子只是擺擺架子。

　　在炮火中，我方兵力在不斷消耗，可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撤下部隊。524團就像被鬼子掐著脖子一樣，無法動彈。

　　燁磊實在坐立難安，說道:“我要去師部，向師長匯報情況。”

　　韓憲元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要去二營。”

　　燁磊道:“團長不是說了嗎?我是師參謀，師部才是我的崗位。”

　　謝晉元對韓憲元使了個眼色，道:“那你去吧。”

　　燁磊立刻起身離開。果不其然，燁磊跑去了二營。

　　燁磊走後，韓憲元道:“你知道的，他去的不是師部。”

　　謝晉元道:“日軍的進攻確實不同尋常。再說了，人在這心不在這有什麽用。”

　　燁磊來到二營前線指揮部，發現德國顧問馮施梅林也在這裡。

　　馮施梅林漏出他那標準的燦爛笑容，問道:“燁磊，你怎麽也來了。”

　　燁磊沒時間敘舊，問道:“營長呢?”

　　施梅林回道:“去前線了，日軍炮擊有點轟過頭了。”

　　就連這個德國顧問都看出來了，燁磊道:“你繼續待著，鎮守指揮部。我去找營長了。”

　　燁磊轉身離開，馮施梅林連忙跟上。

　　來到前沿陣地，在工事後方，二營長正用望遠鏡觀察前方敵情。

　　“營長。”

　　“你怎麽來了?”

　　二營長放下望遠鏡，然後說道:“你應該在指揮部。難道你不放心我這個營長嗎?”

　　燁磊拿起望遠鏡觀察，然後說道:“這裡有我的戰友，我是不放心他們。我是三連連長，我的連現在可都在炮火裡呢。”

　　時間都快過了半個小時了，可是鬼子一直都是擺出這攻擊的態勢，就是不進攻。

　　“佐藤他大爺的，給我來這套。”

　　燁磊觀察完之後，對二營長請示道:“讓我的三連撤吧?在這麽轟下去，到中午我只能當排長了。”

　　二營長道:“即使是排長，你還是中校師參謀。沒有團部命令，我不能下撤退命令，萬一鬼子進攻怎麽辦?”

　　燁磊道:“都半個小時了，鬼子明顯是想遏製我們在陣地上，摧毀工事，消耗兵力，然後下午才發起攻擊。”

　　二營長道:“你去和團長說吧，跟我說沒用。”

　　沒經過請示擅自撤離是逃兵的行為，二營長不沒有這個膽量。可是即使打給團部，韓憲元也未必會同意，一旦撤離日軍隨時都會進攻。

　　“那我回師部了。”

　　燁磊轉身離開了陣地。剛才觀察鬼子確實是一副要進攻的態勢。如果三連撤出陣地，進攻的可能性極大，所以韓憲元和二營長不肯撤出三連。而日軍的炮擊重點打擊的就是三連，右翼的工事因為前天的炮擊基本遭到摧毀，沒有轟炸的價值。

　　“轟轟轟”“……”

　　左翼三連防區，依然是炮聲不斷，硝煙夾雜著土塵像厚厚的棉被漂浮空中。

　　燁磊冒著炮火來到後方一排陣地。

　　在一處有沙包壘起的橫向工事裡，程子楓死死躲在角落裡，見到燁磊喊道:“你怎麽來了！?”

　　又是同樣的問題，這問題燁磊已經聽到了三次，就好像自己根本不屬於這裡似的。

　　燁磊蹲在工事後面，喊道:“命令部隊撤離陣地。”

　　程子楓大聲道:“不會吧兄弟，你是師參謀，不是傳令兵。”

　　“狗屁！”燁磊喊道:“傳令兵！”

　　“到！”

　　燁磊命令道:“命令一排向後方撤離， 二排向營主陣地撤離，三排往中山大道撤離，脫離鬼子的炮火。”

　　“是！”

　　傳令兵立刻去傳達燁磊的命令，他才是三連的連長。

　　程子楓知道這不是團部命令，而是燁磊擅自做主，於是道:“兄弟，你這是抗命。我也知道鬼子的意圖，但又能怎麽樣，撤了鬼子鐵定進攻。”

　　“媽的！我才是三連連長，後果我負責！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兄被鬼子的炮彈炸死！”

　　燁磊第一次衝程子楓發這麽大的火，程子楓無奈道:“你牛。你是戰神，師長的寶貝，抗命算個求啊。”

　　程子楓不想撤離，他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不是怕軍法，而是怕丟了左翼陣地。

　　燁磊知道自己不該衝程子楓發火，抱歉道:“對不起，幾天沒睡覺了，火氣大了點。”

　　程子楓道:“沒事，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士兵白白送死。”

　　接到燁磊命令，三連士兵帶著傷員迅速撤離了防區。當中只有長槍隊沒在陣地上，他們一直在後方待命。

　　鬼子前方觀察哨很快發現了三連的動靜，迅速將情報匯報指揮部。佐藤命令右翼部隊對524團左翼發起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