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磊，你聰明的有點不像話了。你怎麽看出蘇寧毅有問題的?”

“我什麽都沒看出來，是你看出來了，所以才叫他負責帶人抓我。不然我們演戲給誰看啊?”

燁磊非常隨意的坐在邊上客人坐的沙發上，然後拿出煙，問道:“不介意吧?”

戴笠道:“不介意。我看人向來入木三分，但唯獨看不透你。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了，竟然還這麽輕松。”

“階下囚，戴局嚴重了。”燁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不慌不忙的說道:“我頂多是來做客的。如果戴局以誠相待，我一高興說點你感興趣的東西也無妨。即使我不想說，你又奈我何?”

戴笠確實拿燁磊沒辦法，人家有軍方撐腰，腰杆子硬的很。別說是第9集團軍，就連第15集團軍的陳誠、羅卓英都欠燁磊一個大人情。最重要的是委員長夫人對燁磊器重有加，所以戴笠拿燁磊沒有辦法。

原本戴笠不想抓燁磊，因為自己還沒收集到足夠的籌碼。燁磊被抓不是戴笠的意思，是燁磊自己要戴笠抓自己的。一，演出戲給佐藤看;二，就是因為戴笠沒有足夠的籌碼對付自己，現在亮牌即使以後戴笠有了籌碼也拿自己無可奈何。

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了燁磊手裡，於是問道:“如何處置蘇寧毅?”

戴笠回答道:“這人有用，現在還不能動。”

燁磊又問道:“在我身邊的燁露露是假的，她是誰?”

戴笠回答道:“黃美婷。這是佐藤的意思，我順水推舟而已，目的就是想揭開你的真實身份。結果顯示，你不是以前的燁磊。上次見面我給你提過醒，還有黃美婷是想復仇，被我阻止。就這兩點，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呢?”

燁磊再次問道:“黃美婷是雙重間諜，她為什麽要聽命於你?有什麽把柄嗎?”

戴笠坦誠道:“一種毒藥。我承諾她完成任務給她解藥，並送她出國。”

對燁磊的問題戴笠知無不言，兩個人都是心理戰的高手，耍什麽心機都是白費功夫，還不如直接攤牌。

戴笠說道:“我回答了你三個問題，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三個問題呢?”

燁磊把煙按到了煙灰缸裡，說道:“戴局真會做生意，我問的三個問題可沒什麽價值。不過看在你知無不言，還叫黃美婷不對我復仇的份上，我可以如實回答你一個問題。”

戴笠想了下，問道:“你究竟是誰?”

燁磊道:“我是燁磊啊。這是實話，我真的就是燁磊。”

戴笠感覺被戲弄了，突然改變了氣場，道:“燁磊，這麽玩就沒意思了。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現在燁磊是要跟戴笠合作，他不想撕破臉，有些事情不說到他滿意是不會罷休的。於是道:“我叫燁磊，代號血狼，是名特種兵。特種兵是精英中的精英，一萬名精英中只能出現幾個，每天要接受地獄般的訓練，說特種兵來自地獄的勇士一點都不為過。他是力量、智慧、忠誠為一體的超級戰士。戴局長，現在滿意了嗎?”

燁磊的話叫戴笠感到驚訝，但這還不夠，於是問道:“你來自哪裡?”

“戴局，這是第二問題了，我拒絕回答。”

“信不信我可以用很多種手段叫你開口。”

“我不信。”燁磊嗤笑了下感到失望，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是一樣的人，一樣的聰明，可我現在覺得你連我們師長都不如。他也對我的身份保持懷疑，可他知道我想說我一定會說，我不想說逼也沒用。與其如此，還不如不攤牌，讓我做一個戰神就可以。如果真的撕破臉，把人逼上絕路，最後只會是一場空，高興的會是日本人。”

戴笠沒有說話，他的話徹底被燁磊堵住了，燁磊笑了笑道:“退一萬步講，軍統敢冒天下大不違對我用刑，或是用毒，或是拿我身邊的人威脅我。你是聰明人，覺得這些對我有用嗎?特種兵不但有超強的意志，在某些方面是冷血的。還有一句，我們的作風是:以牙還牙。”

戴笠感覺自己完全落了下風，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遇到火力全開的燁磊。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不該和燁磊打心理戰，之前的氣氛其實挺好。

戴笠立馬改變表情，微笑道:“剛才是我口誤了。燁磊如果你有什麽要求，或是希望軍統能為你做的，不妨直說。”

燁磊站了裡來，說道:“沒什麽要求，我留在這裡的期間好吃好喝伺候著就行。如果軍統協助我這次計劃成功了，我會給你一些滿意的答覆。”

戴笠之所以形勢上落了下風，是因為自己沒有足夠的籌碼，而燁磊有備而來籌碼卻很多。不過燁磊知道，對付戴笠沒有對付孫元良這麽容易就是了。

戴笠拿起電話，劃了下，命令道:“叫人進來。”

二人的談話是極度機密的，門口走廊不安排任何人。片刻後，蘇寧毅帶著人走進辦公室，戴笠命令道:“蘇隊長你留下，其他人帶燁中校到他該去的地方，好生照顧。”

“是。”

兩名特務上前準備帶走燁磊，燁磊看了眼蘇寧毅，輕聲說道:“兄弟，被你害死了。”

蘇寧毅低頭抱歉道:“對不起。”

燁磊被人帶走之後，房間裡只剩下了戴笠和蘇寧毅。

蘇寧毅請示道:“局座， 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戴笠一臉無奈，說道:“你應該很了解此人，不是這麽容易對付的。至少來硬的絕對不行，且不說他會不會就范，如果傳出去我們不好向軍方交代，所以這一點要格外注意。”

孫寧毅說道:“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完美的人，是人總會有弱點，無非就是金錢、權利、女人。”

戴笠聽完感到可笑，說道:“金錢，他從日軍那敲詐來的五千兩黃金，眼都不眨一下就捐了;權利，夫人、陳誠、李宗仁、朱紹良哪個不器重他，他要官是一句話的事情;美女，上海有幾個女人比的過杜小曼，杜月笙想用她收買燁磊，結果呢?後來杜小曼愛上了燁磊，可他連碰都沒碰人家一下。”

“那他還是人類嗎?”

“那是一種信念，也是最可怕的東西。金錢、權利、美女燁磊都是有欲望的，但對他而言信念更加重要。”

蘇寧毅想了下，突然說道:“那我們是拿他沒撤了是吧?”

在戴笠面前說話要格外的謹慎，蘇寧毅這句話非常愚蠢，有種迫切想對付燁磊的意思，卻忽略了私下他們之間的交情。

戴笠面不改色，說道:“給他飯菜裡下毒，有你來安排。”

“哪種毒藥?”

“和黃美婷的一樣。”

“是。”

蘇寧毅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這種毒藥是慢性的，十天后才會發做。一旦發做生不如死，無藥可救。而燁磊待在軍統只有五天，到時候發做了只要找個替罪羊賴給日本人就可以。然而，戴笠下毒的目的遠遠沒有這麽簡單，這只是整個計劃中某種需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