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那這張人皮怎辦呀?”我發愁的看著二叔。
此時,最擔心的是惹上人命官司,這人皮...可是最直接的罪證。
二叔點著一根兒煙,抽了口,沉吟道:“沒事兒,我處理了就行了。”
“二叔,要不...咱報警吧,畢竟人命關天,”我緊張的提醒道。
“報警?”
二叔不屑的瞟了我一眼:“你跟警察說,狐狸鑽進人皮裡假扮人?人家不一電棍削死你!別給自己惹麻煩了!”
他又抽了口煙繼續說:“你還小,不經事兒,這每年死無對證的人多了去了,你以為太平間裡燒的屍體,都是冤有頭債有主的?能破案的,只是一部分!”
二叔的話,讓我緊張的情緒略微舒緩了些,也許吧,能上電視曝光的,都是破了的案子,局子裡的陳年舊案並不少,有些事,恐怕只有天知道!
他用那沾滿血的畫,包裹住人皮,然後裝進一個垃圾袋裡,對我說:“小雨,咱倆出去一趟,把這人皮處理了,順便...二叔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心神不寧的點點頭,二叔這是要毀屍滅跡啊,可是這事兒挺窩囊的,我們根本就沒殺人。而...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坐上車子,人皮垃圾袋放進了後備箱,二叔一路向廊坊的方向開去。
他抽著煙,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乾咽著吐沫,心裡要多亂有多亂,有太多的疑點想問二叔,可千頭萬緒的......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沒事兒,小雨,這點兒事都經不起,以後怎麽繼承二叔的產業啊?”二叔叼著煙,狠抽了口笑道。
“二叔,那幅畫,來歷不簡單,是嗎?”我抽抽鼻息問道。
二叔點點頭:“是啊,讓這個畜生給毀了,是挺可惜的,不過,能換我侄兒的一條命,倒也是值了。”
我努力的理清思路,和那幅畫相比,我更在意的是雯兒的來歷,二叔說,雯兒追了他一路了,想來,這東西潛伏在家裡已經很久了,她勾引我,和“妙玉”發生關系,那妙玉究竟是什麽?是不是也是狐狸精,還有,他戰友的女兒,為啥和妙玉長得一模一樣?
“二叔,有些事,我瞞了你,其實,從剛來你家的那天起,我就接觸到這個狐狸精了,她說...她是畫中人,還和我發生了關系,然後...然後,她還把我帶到了畫中,跟裡面兒她家的小姐也發生了關系......”話說到這兒,我羞愧的低下頭。
二叔表情平淡,依舊默默的抽著煙,像是在等我把話說完。
我咽了口吐沫繼續說:“我色迷心竅,聽了那狐狸精的話,沒告訴你這些事......她...她還說,那天你拿回來的,是一張人皮,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的女人的皮,又叫九陰玲瓏盞,是你殺人後把皮給剝下來的......”
二叔聽我說完,呵呵的笑了笑:“小雨,我那天拿回來的,確實是張皮,不過不是人皮,而是一張狐狸皮。”
“狐狸皮?”我吃驚的瞪大眼。
“嗯!”
二叔點點頭繼續說:“準確的說,是那母狐狸的老爺們兒的皮,這家夥為了給她丈夫報仇,一路追我來到了北京!”
我聽的腦子懵懵的,原來二叔拿回來的,是一張公狐狸皮!
“二叔,那內個母狐狸,之前就在咱家嗎?”我吃驚的問。
二叔搖搖頭:“哪能呢?咳,
冤有頭,債有主,這是惹了人家才跟回來的......” 一聽這話,我又迷糊了!那...這雯兒,跟以前的那個小丫鬟,不是一回事兒啊!又怎麽知道我在畫中的經歷?一切說的天衣無縫,這沒道理呀?
二叔見我懵逼的樣子,呵呵的笑了笑,跟我娓娓道來這倆狐狸的事兒。
要說,這倆狐狸,可不是一般的品種,叫赤血狐,屬於一種極為罕見的靈物。
這個世界上,除了貓狗,花狸子,黃鼠狼,蛇,狐狸之外,還有很多極有靈性的畜生,不為常人所見。
比如在帕米爾高原腹地,有一種體型很像狐狸,但稍小一點,面容如同女子一般的生物,叫雪虠,這小畜生,齒爪鋒利,凶殘好鬥,爪子撓石板子,就像是抓豆腐一樣,喜歡藏匿於地下墳墓之中!因為生得一張美人面,故而又叫地觀音!
而赤血狐,和地觀音差不多,也屬於一種極為稀少的靈物,這畜生流出的汗,鮮紅似血,揮發的氣息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讓人陷入幻覺中!
我聞見的臭腳丫子味,其實就是它的汗味,但能聞見的時候,說明這東西已經死了,不會再迷惑人了。
而我所謂的狐狸精的說法,也不準確,它根本算不上妖精,只能說.....是有點兒道行的畜生而已,跟東北老山裡的黃皮子一個性質,但比那殺傷力強。
二叔說,第一次看見赤血狐,是在賀蘭山麓的古西夏墓葬群附近,當時那狐狸就站在封土上,人們還以為是一名身披紅紗的少數民族少女在翩翩起舞。幸虧有個明白的夥計提醒了大家,立即知難而退,不然非被困死在地宮中不可。
當然,這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這次能得到赤血靈狐皮,完全是機緣巧合,屬於意外之財!
二叔離開了西藏,並沒直接回北京,而是去了趟陝西,到秦嶺老山裡收些寶。
市面兒上能見到的古玩兒,多半已無新奇,平常的農村鄉下,二叔也轉遍了,倒是那些隱藏在秦嶺老山中的荒蕪小村,說不定真有啥值錢的物件兒。
他來到太白峰下的一個窮村子裡,轉悠了兩天,沒啥油水,心裡頗感失望,然而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天傍晚,這個不大的小村子裡發生了一起命案!
事情的經過是,晚上快七點的時候,一戶人家12歲的小男孩兒,用剪子,把自己7歲的妹妹給捅死了!
那會兒家家戶戶燒火做飯,他爹鬼哭狼嚎的打他,把這孩子打了個半死,也差點兒過去了,問他為啥要殺了妹妹,小男孩兒滿臉是血的說,那不是他妹妹,是一隻狐狸精!
這話不是日鬼呢嗎?他爹氣的三屍神暴跳!可也沒辦法了,都是自己的骨肉,已經死了一個了,再死一個,這家就完了......
小女孩兒喉管兒都斷了,根本沒有搶救的意義!父親抱著女兒的屍體椎心泣血的哭,當媽的更是滿地打滾要死要活,那殺人的小男孩已經徹底傻了,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圍的鄰居都湊過來看熱鬧,指指點點的,二叔也在其中,隱約間.....二叔聞到了一股子臭腳丫子味兒。
雖說山裡人不愛洗澡,但也不至於一到跟前兒就能聞見腳臭,而且,這味兒十分的明顯,勾起了二叔不好的回憶。
曾經和他在一起的老夥計說過,只要聞見臭腳丫子味,那反倒是沒事了,證明狐狸已經死了,你清醒了......
難道?那小女孩兒,真是火狐狸變的?可屍體放在院子裡,還是人的模樣啊?二叔又問了旁邊幾個村民,似乎大家都聞見了有股子臭腳丫子味兒。
要是發生在城裡,這事兒絕對紙包不住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親人也是一樣,縱然不至於和大人一樣死刑,這孩子這輩子也完了,勞教所裡至少待個十幾年。
但在這山溝溝裡,民風淳樸,誰也不願再給這戶家人雪上加霜,民不舉官不究,大家都是惻隱同情的心。
女孩兒的屍首給收斂了,男孩兒也被他爸給綁在了柱子上, 那小子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了,等待著父親的“狠狠收拾”,一切,就像是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噩夢......
二叔抽著煙琢磨著,有莫名其妙的臭腳丫子味,說明可能有火狐的屍體,可如果火狐死了,怎麽還害人呢?這說明...可能不止一隻!
難道說,同伴替死去的火狐狸報仇來了?誤傷了這戶人家?還是...那死去的火狐狸,跟這戶人家有關?
問題的關鍵點,是趕緊找到那臭味的源頭!
二叔聞著聞著,發現...這臭味來自於這戶人家的房後,趁著人家處理孩子的後事,他自顧自的溜到了後院,發現在一個盆子裡,裝滿了硝砂,一團紅紅的皮毛正嵌在硝砂中!
果不其然!還真是火靈狐的皮!那皮子上的紅色殘汗,已經把硝砂都染成了粉色。這皮子像剛剝下來不久的,果真跟這戶人家有關,報應使然!
火靈狐的皮,在市面上那相當於鳳凰膽一類的存在!絕對天價!要說這東西也算是稀有保護動物,但因為太稀有了,是否存在還有爭議,所以.....並沒有列進保護動物的行列。
類似的...還有蒙古死亡蠕蟲,無數的文獻和探險記錄上都提到過這種生物,可誰見過呢?東海的鮫人,據說很多帝王地宮中的長明燈就是用鮫人的屍油煉化的,可是...誰見過鮫人呢?所以,它們也不算保護動物。
看見了好東西,二叔驚喜之余也深感恐懼!好吃燙嘴的道理他是懂的,此時這戶人家的院子裡,陰暗處說不定正有一雙陰毒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