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進去後,張嬤嬤一見她,如見救星,顧不得行禮,急忙說道:“二奶奶,是逆生。”
見高兆一臉聽不懂表情,解釋道:“就是橫生,胎位不正,不是頭在下面。”
這個高兆聽明白了,問道:“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怎麽辦?”
沒等張嬤嬤回答,尤余氏急道:“保大,保我閨女。”
張嬤嬤一臉為難的表情。
高兆走過去看疼的叫喚的魯國公夫人,炕上的兩個穩婆滿臉是汗。
“尤夫人,你帶穩婆出去,張嬤嬤留下來。”
尤余氏也不問,帶著穩婆走出去。
高兆想,胎位不正,她幫著使勁也沒用呀,只能讓胎兒轉身轉到頭朝下。
“張嬤嬤,你能不能看到胎兒大概什麽姿勢?就是面對產道方向是如何?”
張嬤嬤洗了手,掰開產婦屈著的兩腿,伸手去摸。
“是屁股。”
高兆發暈,難怪,屁股朝下,前世不知在哪裡看到過,古代難產,把產婦產道整個剪開,擴大出口,好讓孩子出來,產婦肯定大出血沒了。
想一想渾身打顫。
不管了,先試一試自己的法子。
“張嬤嬤,你仔細看著,看有沒有胎位變化,有就告訴我。”
又對魯國公夫人說道:“夫人,你閉著眼睛,一會張嬤嬤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魯國公夫人無力點頭,閉上眼睛。
高兆爬上炕,學胎兒姿勢,屁股朝下,頭腳朝上。
深呼吸,閉眼,慢慢轉動。
用力!
“二奶奶,動了,胎兒動了。”
高兆換氣,就聽張嬤嬤說:“又回去了。”
“是不是一下轉過去最好。”
“對對,一口氣轉過來。”
高兆繼續,集中精力默念:前滾翻前滾翻。
憋足氣猛地一翻滾。覺得頭髮暈眼發黑,像被卡在一個罩子裡,透不過氣來。
“轉過來了轉過來了,夫人,用力!使勁!”
張嬤嬤抬頭看高兆臉漲紅,像被人卡著脖子快沒氣兒的樣子。
“快快!夫人快用力!深呼吸用力!不然孩子憋在裡面出不來。”
魯國公夫人咬著牙,深深呼口氣,大叫一聲,一使勁感覺下身有個東西出來。
嬰兒哇哇大哭,外面的人直到聽張嬤嬤喊穩婆,尤余氏穩婆急忙進來。
“我女兒怎麽樣?”
張嬤嬤處理產婦下身,回答道:“母女平安。”
兩個穩婆收拾嬰兒,尤余氏這才看到炕上躺著的高兆。
“二奶奶這是怎麽了?”
張嬤嬤也不直接回答:“派人送二奶奶回公主府。”
尤余氏匆匆走出去找了兩個健壯婆子,背上高兆。
產房外的平武公主一臉焦急,看到兒媳被人背出來,跟著往外走。
魯國公再著急妻兒,見此情況,也只有跟著送出去,稀裡糊塗的花三郎疾跑前面帶路。
上了馬車,周嬤嬤抱著高兆,手放在鼻子下試探一下,又摸摸脈搏。
馬車飛快跑著回到公主府,平武公主先下車,讓門房叫兩個壯婆子來,把高兆一路背回馨園。
吳長亮正在書房,聽到動靜跑出來,見如此心裡一驚,趕在前面把門打開。
等把高兆放的炕上躺好,吳長亮才問道:“娘,怎麽回事?”
“回頭再說,一會劉太醫過來。”
劉太醫趕過來,把了脈,道:“二奶奶費了心神,好好休養。”
開了方子,代秋接過跑著下去。
平武公主和他一起走出去,問道:“劉太醫,是否和上次高太太生產二奶奶昏睡時一樣?”
劉太醫回道:“是,
不過比那次好點。”“如果經常這樣,會不會……”
“一是靠休養,再就是靠二奶奶自我恢復能力,但盡量不要如此,太耗心血。”
平武公主把周嬤嬤留下,讓她最近留在二奶奶身邊伺候。
回到榮禧堂,不明就裡的吳駙馬問道:“出了什麽事?”
“那會你不在家,魯國公夫人難產,她母親來求我,我帶著兆娘去了,具體情況得等張嬤嬤回來問下。”
倆人同時都在想,救人是好,但如果每次如此,也不行。
馨園裡吳長亮等藥熬好了,吹涼,托起高兆喂藥,可是昏睡的高兆沒法咽下。
他含了一口藥,嘴對嘴喂下。
之後把高兆放躺好,蓋上被子,交代周嬤嬤守好。
去了榮禧堂,直接問父母:“到底發生什麽事?”
平武公主和駙馬互相看看,平武公主說道:“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嶽母生天意是兆娘幫忙,不然就……,今天魯國公夫人難產,尤老夫人來求,我帶著兆娘去了,魯國公夫人母女平安,劉太醫說兆娘傷了心血, 要好好休養。”
吳長亮詫異,上回兆妹昏睡三天,他就覺得奇怪,只不過見兆妹那麽解釋,他就聽著。
吳駙馬說道:“你娘已經讓劉太醫準備能用到的最好藥材,劉太醫說了好好休養,恢復過來就沒事了。”
吳長亮沉默了一下,說了聲多謝爹娘,就告退出去。
“以後可別再攬這事,不是咱心狠,兒媳有個好歹,讓兒子怎麽過?”
平武公主也後悔,人都是自私的,保了人家母女平安,可是自己兒媳變成這樣,要是以後次數多了影響了兒媳身子,那就是影響自己的兒孫,到那時她要找誰去?
這時外面稟報張嬤嬤回來。
張嬤嬤進來後不用主子問,首先把事情說了。
平武公主擺手讓她退下,吳駙馬都納悶,不知什麽神奇功能。
平武公主緊縮眉頭,上回是蹲馬桶,這回來個打滾,問題是兒媳怎麽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產婦生孩子,她自己連同房還沒經歷過。
平武公主起身道:“我進一趟宮。”
駙馬知道她是去問嶽母,人老了見得多聽得多,嶽母小時在鄉下,聽的稀奇古怪事也會多。
駙馬跟著起身道:“我去找表哥,表哥去的地方多,我問問他。”
平武公主點下頭,兩人出門後分開坐車走了。
賈老太妃聽了女兒所說,隻說了一句少問少說,就把她打發出宮了。
回到家聽駙馬說表哥的回答是不可問不可說。
吳駙馬感歎道:“不愧都是姓賈,說話都一樣。那以後我們就別再琢磨,也別多想。”
平武公主點下頭,準備親自去看下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