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回了娘家。
江氏嚇一跳,她以為是女兒自己提出回娘家,剛過一個月就回來,讓婆家怎麽說。
“你說你,回來做什麽?娘知道你惦記家裡,可不能說想回來就回來。”
高兆放下拿回來的禮品,抱著母親撒嬌道:“娘這麽不願意看到我呀?是我婆婆讓我回來的,還托我給你們帶回來禮物,天意呢?”
江氏這才放下心來,“剛睡,一大早就醒了,吃飽了玩了一會兒才睡著。”
高兆坐下,看著熟悉的家裡,又覺得有點陌生。
以前進屋就去裡間脫鞋上炕,歪著躺著,如今規矩坐著,再看自己穿戴這一身,也不太好弄出褶子,一會還要去陶家。
巧雲走了進來,看到大姐滿臉歡喜:“大姐。”
把高兆感動的,從來沒見到妹妹這樣的表情。
“想死大姐了,巧雲有沒有想大姐啊?”
巧雲:當人家媳婦了怎麽還和以前一樣。
“快過來吃東西,大姐帶了好吃的回來,路過點心鋪子買的。”
巧雲:大姐就知道吃,發愁死了,這要是被公主家嫌棄可怎麽好。
江氏問道:“女婿呢?”
“我讓他去前院陪祖父了,大姑又出去玩去了?”
“約了芹姐兒她娘出去了,兆兒給娘說說在公主府如何?”
高兆就把在婆家的情況說了,就算不撿好聽的說,照實說那也是好的不能再好。
江氏一臉的笑,為女兒一直提著的心是放下一半。女兒出嫁,她總怕公主會嫌棄,還有就是女兒能不能打理好她自己院子,公主府可不像自個家,怕懶散隨意慣的女兒無法適應。
和母親聊了會兒天,高兆裝的隨意,問巧雲:“巧雲沒去找希姐兒玩?”
巧雲回道:“昨天希姐兒還來咱家,她喜歡大奔,每次來都給它帶骨頭吃。”
說起大奔,江氏無奈道:“現在白天都不敢讓大奔出門,怕嚇著街坊,立起來有人高,我見了都怕。”
說完又笑,“有回你爹晚上帶著大奔在周圍溜達,引的衙役上來盤查。”
高兆奇怪道:“我爹幹嘛晚上帶著出去?”
“你爹說睡不著,外頭溜達溜達,我看你爹是操心你,他又不說。”
眼淚要出來了,高兆眨巴眨巴眼忍回去,故意問道:“娘就不操心我?”
江氏翻她一眼:“對就是,娘從來不操心你。”
高兆嘻嘻笑,從一個小包袱裡拿出兩塊銀子,一個五兩一個二兩,分別遞給母親和妹妹。
“這是我的私房錢,娘和妹妹拿去花。”
前世高兆很羨慕那些結過婚的偷偷拿私房錢給娘家媽的人,因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在這裡是有了,那一定要滿足自己的這個願望。
江氏把銀子推過去,責怪道:“剛嫁過去,就私拿銀子回來,讓婆家怎麽看?”
高兆驕傲自豪的挺著胸說道:“娘收下就是,我以後每月都有月例,比爹的俸祿還高,這是當女兒的孝心,娘不拿我會傷心的,真把女兒當潑出去的水呀?”
見妹妹把銀子放桌上,她又說道:“這是給妹妹的,妹妹想買什麽就買,以後大姐回來還會給你。”
“有沒有給你大姑準備?要不把這個給你大姑,你大姑每天都要叨叨你一回。”
“那是給娘的,給大姑的一會我親自給。”
江氏這才把銀子收下。
“巧雲,大姐想吃黃米糕,你去吩咐廚房今天中午做,我和你姐夫中午在家吃飯。”
等巧雲出去後,江氏反應過來,女兒回來是有事。
“怎麽了?有啥事?”
“娘,
現在還不能說,我得去陶家一趟,等我回來再告訴娘。娘放心,我婆婆讓我去的。”江氏知道,是關於吳大壯的事,就是奇怪公主怎麽牽扯進來,難道是女婿家的哪個?
嚇!不會是女兒大姑姐吧。
高兆一看母親神情,就知母親猜啥,道:“不是我婆家的,只是認識,娘,不說了,我得去辦事。”
跟她回來的是代秋香蘭,倆人拎著給陶家的禮物,去了陶家。
陶老太太也在收拾些禮派人送去李家,孫女懷孕五個月了,過了三月才敢對外說。陶老太太激動,時不時派人送些補品。
陶家現在雖然破落,因為人口少,花費也少,以前的家底都在,不然族長也不會惦記把孫子過繼給陶家。
陶老太太又不是稀裡糊塗之人,守著家產, 沒有增添多少,但也沒敗家,去年給孫女陪嫁,除了豐厚嫁妝,又給了不少現銀。
上回高兆來和她說的事,陶老太太是前前後後的查,土哥兒他爹在外就沒有人。
二孫子出生後從小體弱,能生兩個孩子都是奇跡,陶老太太連通房都不敢給他,就怕糟了身子,到時有礙子嗣。
查來查去,陶老太太想莫非是辰哥兒?
辰哥兒說他會娶個天下最好的小娘子回來,她以為是哄她開心,當時笑笑過去了。
現在回想,辰哥兒說這話眼睛發亮。
陶老太太后悔,為何沒有追問,沒準孫子多說幾句,她也能順著話猜出來孫子有沒有意中人,猜出意中人是誰。
如果是辰哥兒的血脈,對,就是辰哥兒留給我的。
陶老太太知道這種可能性太小,可是忍不住心裡這麽想,恨不得馬上去找高家。
但高家大姑奶奶才嫁人,她不能打攪,所以陶老太太打算這兩天給高家說一聲,就說大姑奶奶回娘家她有事找她。
等下人稟報說高家大姑奶奶來了,陶老太太手裡的東西掉下來,她匆匆走出去。
高兆就看到奔出來的陶老太太,她上前扶住。
“陶祖母,慢點走,我今天回娘家,順巧來給陶祖母請安。”
“裡面請。”
陶老太太交代人上茶。
再著急也得說客氣話,先關心問問新婚可好,婆家如何。
高兆一一回答,然後說道:“陶祖母,今天我來有件事要說,希望陶祖母能冷靜聽我說完。”
陶老太太揪著心,直覺告訴她那次見過的兒郎是陶家血脈,不然大姑奶奶不會如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