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西貝看高兆一臉的汗水,給了她一個帕子。
“看兆妹妹這一臉汗的,給姚師傅說,讓他騎馬去給我家馬車說下,送回嬤嬤就來接我們。”
幾人都點頭,小菜去找了姚師傅,姚師傅就騎馬往剛走的馬車追去。
回去的車上,幾人都沒精神說笑了,玉青瓦靠在小菜肩頭都睡著了,賈西貝拿著帕子當扇子,說道:“怎麽就沒想到拿扇子來的?真是笨。”
也不知道她是說自己還是說下人,沒人接她的話,都閉目休息,她也就不吭聲了。
馬車先把錢玉蘭送回家,然後是高兆,吳迎春也一起下了車,賈西貝看高兆神色疲倦,關心的問道:“兆妹妹,你沒事吧,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高兆搖搖頭,說今天給曬著了,頭暈,先回去。
突然感覺下面一股熱流,高兆來不及再說話,急忙要衝回家,賈西貝唉了一聲,隻好先回家,一會再打發人來看看兆妹妹怎回事。
高兆是急急竄回屋,都來不及給母親去回話,進屋一檢查,果然,親戚來了,怪不得沒精神的。
找個帕子先墊著,一身臭汗的,得熱水抹下澡再換衣服。
高翠是在西廂房看見侄女像被鬼追似得竄回屋子,嚇一跳,趕忙去了東廂房,看到侄女正放下裙子哪。
“大姑。”高兆可憐巴巴的喊了聲。
“怎啦怎啦,又和誰吵架了?”
高兆都沒力氣和大姑分辨,“大姑,叫香蘭給我打熱水,讓春竹給我煮完紅糖水。”
這麽一說,高翠明白了,責怪道:“不是還沒到日子嗎?怎麽提前了?看你,今天就不該出門,趕緊上炕躺下。”
“身上太髒,都沒換衣服,該弄髒了被褥。”
“髒就髒了,趕緊躺下。”扶著侄女躺好,高翠出去交代香蘭春竹去了。
等抹了澡,換了乾淨衣服,高兆才舒服了,喝了熱熱的紅糖水,躺下,但聞到頭上的那股汗酸味,受不了,就讓香蘭把魏媽媽找來,給她洗個頭。
高兆頭衝炕沿躺著,魏媽媽給她洗頭,香蘭和春竹在旁邊幫忙,高兆迷糊的睡著了,等出門回來的江氏進來看女兒,見她睡著了,小聲交代魏媽媽一定要用乾毛巾把頭髮抹乾淨,都收拾好了,江氏摸摸女兒頭髮還是濕的,看外面太陽,就和魏媽媽要抱女兒去外面曬會,頭髮濕著睡覺,又是小日子,很容易受寒。
高兆在母親抱她起來就醒了,然後自己下炕,江氏讓人把個臨時小木床支好,這也是女兒傷了腿後,讓老爺找人做的,就是為了在外面好躺著曬太陽。
高兆趴著,讓太陽曬頭髮,江氏守著給女兒一下一下的梳頭,巧雲走出來,還摸摸姐姐的額頭,說有點燙,笑的高兆趴著的臉都歪了。
江氏是一直等女兒頭髮都乾透了,才給高兆梳了個簡單包包頭,讓女兒屋裡睡去。
等賈西貝派小菜來高家,高兆已經睡的呼呼的,知道了原因的賈西貝急忙算自己的小日子,還不到時間,舒口氣,心裡是暗恨,就像兆妹妹說的,下輩子絕對要投生個兒郎,到時然後到處遊山玩水去,不想女兒家,出門還得帶上這個擺脫不了的“親戚”。
想想兆妹妹說的這個“親戚”比喻就好笑,不過真是親戚,一輩子跟著你的親戚,等到不跟著你,也是老了。
賈西貝歎氣,她回來就泡了澡,這會躺著就想和兆妹妹在一起開心的時候,等她們都嫁了人,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日子裡吧,她要去王家做王二奶奶,兆妹妹要去姑祖母家,就不知道兆妹妹能習慣嗎?
想想就替兆妹妹發愁,
她那樣的性子怎麽能受得了?可是……可是,對了,兆妹妹會不會答應?怎麽就沒想過這個問題,不行,得等祖父回來問問,要是兆妹妹不願意怎麽辦?那表叔……。
賈先生從學堂回來,就被等在院門口的小菜給攔著,說孫女有急事找。賈先生知道孫女今天和幾個小娘子去學騎馬了,以為除了啥事,嚇一跳,交代外甥和孫女婿回自己院子去,急忙去了孫女院子。
賈西貝一看祖父進來,忙關了門,又讓小菜守著門口,賈先生一看孫女神神秘秘的,納悶,這架勢也不像誰受傷了呀。
“祖父,我就是想問下,兆妹妹會答應嫁給表叔嗎?”
賈先生聽是這個問題,一笑,“怎麽?今天你們談到這個了?”
“不是,是我剛才自己想起的,兆妹妹說她要嫁個簡簡單單的人家,她可不願受那些個規矩,那要是給姑祖母當兒媳,兆妹妹能受得了?姑祖母可是……”
看祖父瞪眼,賈西貝趕緊收住話,緊緊閉著嘴。
“能胡亂說長輩的嗎?越來越沒規矩了,這要是你祖母聽到,不得罰你抄女戒呀,這個事你就別管,就玩你的好了,對了,和你表叔可別亂說話,這個是緣分,不是她願不願意的事。”
嘴裡這麽說, 心裡卻想,不就是為了讓那福星自己願意,我才兜了這麽個大圈子嗎?直接提親不嚇死高家才怪,再說了,提親的理由哪?就看中你家女兒是個福星,好讓外甥的掃把命轉運,人家高家不把我打出來才怪。
“哦,祖父,我不再亂問了,就是兆妹妹是個好人,不能讓她受傷,萬一表叔……”沒說完就又閉嘴了。
賈先生瞪眼後,說道:“西貝是個善心腸的,你放心,他倆是命裡注定,你旺我我旺你,高家大娘子要是嫁了你表叔,只能是越過越好,兒孫滿堂,你表叔是托了高娘子的福,才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不再是喝水都能嗆著,吃個湯圓都差點噎死的倒霉蛋。”
賈西貝拍拍胸口,松口氣,“這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都沒臉和兆妹妹說話了,祖父,表叔怎麽就總是倒霉的?上次都嚇死我了,不是兆妹妹在,表叔就……,還有小時候去寺裡扔銅錢求祝福,幾百年了,不說有沒有扔中吧,可沒人把自己給扔進水池裡吧,就表叔把自己給吧唧,扔水池去了,姑祖母非得說那個水池邊沒打掃乾淨,害的主持過來賠罪。”
賈先生捂耳,“你別說,別說,想想我就頭疼,不是因為那次之後你姑祖母找我算了那一卦,我怎麽就被你姑祖母給賴上了,非得給她算出個兒媳才罷休,不然我早就當那驢友去了,哈哈!”
說到這驢友,賈先生大笑,給孫女擺擺手,出了院子。
賈西貝是對著祖父背影撅撅嘴,然後舉起手,轉圈唱:“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這個是兆妹妹說的,要是一男一女倆驢友,就唱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