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是高文林和錢縣尉辦的案子,判那婦人義絕,兒子歸母親,判了那丈夫徒刑兩年,發配邊外去的,惡婆婆沒子沒孫了,整天來衙門哭鬧,讓錢縣尉找了縣裡的地痞嚇唬的她躲在家裡不敢出來。
那個媳婦徒刑也是在牢裡休養,整個人實在沒人型了,也不能讓她做什麽,那個獨眼兒子也不回去聽祖母惡罵,是街坊鄰居東一口西一口的給吃養了一年多,直到他母親出來,母子倆在廟裡寄宿,後來被一心善大戶接濟了一筆銀子,高文林還開了路引,去了外地,臨走前,跪下感謝,說瞞著她的去向,怕那惡母子再找上門來。
這會倆個小娘子不知道,當初是高家祖父高承繼拿出了一筆銀子,去處也是高承繼提供的,投奔他往年結交的一個友人,由那人安排了這對母子。
高兆繼續說道:“沒有給女子做主的地方,只能靠自己,那個受苦的媳婦,街坊哪個不知?可是媳婦不告誰能上她家去抓人?就是我大姑去說了那個惡婆婆,她還和我大姑吵架,說我大姑多管閑事,我大姑再也不去多嘴了。”
錢玉蘭點頭,她知道,當時那個惡婆婆罵高大姑自己是個被趕回娘家來的,就恨不得個個媳婦都被趕出去,氣的高大姑跳腳,其他人可憐那個媳婦,但也沒法來多管。
別說古代了,就是千年後有多少被家暴的,又能如何?
所以高兆就想,學好拳腳預防萬一,防火防盜防家暴,第一選擇拳腳功夫是必備。
“我看了個故事,一個屠夫娶了個武師的女兒,剛成親,還忌諱點,但是見媳婦對婆家人恭順,就慢慢開始粗暴了,媳婦挨打也不出聲,過了一年,那個屠夫洗澡,嫌棄媳婦添的水燙了,揪頭髮按在澡盆裡,那個媳婦怒了,連澡盆一起舉起,那屠夫坐在澡盆裡嚇傻了,發誓不再動手打媳婦了,後來屠夫問媳婦為何開始沒動手過?媳婦說,當人媳婦自然要恭順,相夫教子,但丈夫實在過分,她自然要反抗,不能挨打一輩子。”
其實這個故事是高兆前世看故事會上的,故事會有很多小故事,還配一插圖,一個女子兩手舉著木盆,木盆裡坐著個彪形大漢,高兆還給奶奶看了那故事,奶奶說,一開始就不能忍讓,第一次就把他打趴下,以後就不敢打媳婦了,說村裡就有個新媳婦,男人第一次動手,她就在村裡打滾,大鬧,娘家也來人,嚇得她男人以後再也不敢動手了,有些剛嫁人的,就是一是怕丟醜,再就是想忍一下,誰知不是忍一次,是要忍一輩子呀。
高兆還開玩笑的問奶奶,爺爺在時有沒有動過手,奶奶撇嘴說:“鄉下不動手的男人少,也不是見天的打媳婦,你爺爺有次因為什麽給了我一巴掌,我當時就一腳把他踹下床了,然後去廚房拿了擀麵棍出來,從那以後,就沒動過手,不過,你爺爺和其他男人比起來算是個好的,疼媳婦疼兒子,可惜命短,早早就沒了。”
怕引起奶奶的傷感,高兆也就沒再提,奶奶沒了後,高兆獨自一人經常的回想和奶奶的點點滴滴,就是來這也時常會想起,看到大姑對她各種溺愛,她就感覺奶奶在身邊一樣,這種感情不止是因為大姑把她一手帶大的緣故。
這會因為要誘惑錢玉蘭學點女子禦狼術,都扯到那個故事了,高兆哧哧的笑。
“錢姐姐有福,肯定會嫁個好人家,不過藝多不壓身,學學沒壞處。”
錢玉蘭抿嘴笑,她和高兆這麽熟了,怎麽不會知道她的意思,她也願意學,實在是對未來的嫁人生活恐慌,離娘家遠,
就算離的近,也指望不上,讓兆妹妹的話來說,還不如指望自己,好人家就好好過,不好那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了。“兆妹妹有空就教給我,我願學。”
“好的,我這幾天就整理出來,對了,吳伯娘帶著個會功夫的侄女回來,叫吳迎春,她才是真正的會功夫哪,哪天我約了她來,問問她,她肯定懂得更多。”
高兆腦海裡出現自己舉個大旗,上面寫:婦女會館,她扛著大旗,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前頭,後頭一幫小娘子跟著, 那畫面,哈哈!太美!
但,也太傻!
錢玉蘭就看高兆笑得倒在炕上,兩腿還亂蹬,她不知兆妹妹為何那麽大笑,但心裡充滿快樂。
下午吳伯娘就帶著吳迎春來高家了,吳伯娘男人叫吳全,她娘家姓海,是個很少的姓氏,說是祖上南邊來這賣藝的,之後就落戶武成縣了。
她這次回來是辦點家事,也為了明天的觀音廟會,昨天剛好看見高家出事就主動幫忙,吳海氏帶了京裡的特產,帶著侄女來高家答謝。
其實沒幫吳家什麽,吳家去了京裡,房子是族裡的一夫妻來住著,當是看房子,那對夫妻還沒孩子,男的身子不好,乾不了武行,也就當個貨郎四處賣貨,媳婦在家做針線活,也添到貨品裡賣,搬進來時來了高家走過街坊禮。
高翠接過吳海氏手裡的禮,眯眼笑著說:“吳嫂子太客氣了,回來辦事還串門還拿這些,這讓我們多不好意思。”
“應該的,多年的鄰居了,都是高家幫著,不看這,就是高家幾個孩子,我都稀罕,這不,我夫家侄女聽說了,非得跟著回來,怎麽也得和你家兆兒認識下。”
提到侄女,還這麽捧場的誇讚,高翠更笑的開懷了,大聲叫著:“兆兒,你吳伯娘來看你了。”
高兆正在母親屋裡逗巧雲玩哪,聽到大姑的聲音就出來,看見吳伯娘,撲上去摟著:“吳伯娘,我可想你了,吳姐姐來了,快進屋。”
江氏也走到門口,笑著讓進門。
堂屋裡坐下,吳迎春站在吳海氏旁邊,江氏誇了吳迎春幾句,就讓高兆領著去她屋去說話,昨天吳迎春相幫女兒她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