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走過來一個仆婦,對著高兆福身說道:“公子,東家老太太有請。”
高兆一想,中了人家的大獎也該去謝謝人家。
跟著仆婦去了酒樓後面,有個大包間,進去後,一老太太坐中間,一個中年男子旁邊站著,母子倆長的挺像。
老太太慈眉善目,滿頭白發,頭上簡單的一個銀釵,身穿絳紅襖裙,一身喜慶。
高兆上前行禮道:“祝老太太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她穿的男裝,行的男子晚輩禮,老太太微笑道:“多謝公子了,今天是老身的壽宴,我兒給老身慶賀,圖個熱鬧喜慶,這好意頭公子得了去,老身再添個喜,銀子不好隨身拿著,換成銀票裝著方便。”
旁邊的東家遞給高兆一銀票,高兆接過一看,一百八十兩,嚇一跳,要拒絕吧,是人家的喜日子好意頭,接受吧,又太多了,和摸獎不同,摸獎那個她是手氣好,不然也是別人得了去。
東家看了高兆神情,溫言說道:“公子不必多慮,我母親六十大壽,我做這些也是給母親添福添壽,我看公子是個有福的,能讓公子得了這好意頭也是上天安排,你就拿了去,給家裡爹娘買點啥,也是給我母親積福。”
人家都這麽說了,高兆隻好接過,說道:“多謝老太太,高家小兒祝老太太健康長壽,將來小兒的孫子娶媳婦來給老太太敬酒,到時老太太可要給他發紅包。”
老太太滿臉笑容,喜道:“肯定給個大紅包,等你娶媳婦了也帶來,一樣給。”
東家含笑點頭,這個小兒會說話。
等高兆出去,門口摸獎的人已經散了,賈先生幾個坐著喝茶,見她出來,賈西貝問道:“叫你進去什麽事?”
“回去再說。”
出了門,有個熬粥的大鍋冒著熱氣,幾個穿著破爛的人拿著碗排隊。
高兆沒心逛集市,還好誰都沒那心思,回到客棧,高兆把銀票拿出來給賈先生,說了情況。
“既然給你你就拿上,人家散財圖了熱鬧,這是你的運氣,我是沒好意思去摸,不然肯定就是我得了這一百兩,我不和你們爭,得讓讓。”
高兆要翻白眼,好像我搶了你的運氣似的。她把銀票收好,說了聲先回屋,賈先生在身後說一會出來吃飯。
回屋後高兆把棉襖衣兜裡有個油紙包的一張銀票拿出來,十兩,是父親給的,她把兩張銀票放一起包好,繼續放進去,用針線縫好。
賈西貝見她忙乎完了,羨慕說道:“你有銀子了。”
高兆奇怪問道:“你沒有過銀子?我看你平時花銀子如流水,比我的可多哪去了。”
“可這是你自己得來的,我的都是祖父祖母我娘給的,你不是說自己賺的花起來才爽嗎?長這麽大,我就賺了十個饃。”
高兆掩嘴樂,又收笑,安慰她說:“我也不是自己賺的,只是運氣好,碰巧罷了。”
“我也想碰巧那麽一次呀。”
“十個饃也可以,師兄和王荊州估計還羨慕你哪,好歹有饃,他們啥都沒。”
這麽一說賈西貝也笑道:“就是,一會吃飯,必須一人吃一個饃,這可是我的運氣,就是這運氣是十個饃,哪怕像高興摸個五十文錢哪,想想不得勁。”
高兆穿上棉襖挽起她說:“走吧,吃饃去,沾沾你的福氣。”
回到大堂就等她倆,坐下後上菜,賈西貝看著桌上的饃說道:“今天主食就吃饃。”
說完對著賈先生繼續說道:“祖父,你回頭幫我算算,看我哪天有財運,我就滿大街溜達,沒準遇到摸獎的我也摸個頭等獎,
或者撿包銀子也可以呀,不能白出來歷練了。”賈先生哈哈笑:“出來歷練就是撿銀子?我出來多次也沒撿個銀子,豈不是白出門了?”
“那是祖父沒有運氣,你看兆姑母頭一回出來就遇見了,我也算,十個饃也是運氣。”
另一桌的姚師傅忍笑,要說運氣,三娘子和高家大公子才算。
上了菜,賈西貝第一個拿了饃狠狠咬一口,看著都拿了饃才滿意了,不是饃不能留時間長,她要把它背會京裡顯擺顯擺,便宜你們了。
吃完飯歇會,收拾好上車繼續趕路。
這次沒那麽快了,讓高兆有種錯覺,之前那麽趕好像就是趕著來摸獎似的。
半道上下起了雪,馬車慢行,天黑了才到一個小鎮,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起來走出去,厚厚的白雪,望遠刺眼睛。
高兆有點興奮,她根據走的方向和詢問賈先生,她們是往塞外走,這些可是塞北的雪了。
“我愛你,塞北的雪,飄飄灑灑漫天遍野……”
不是她那個年代的歌曲,隻記得這兩句歌詞,高兆哼唱著。
賈西貝是樂得使勁跺雪,“兆姑母,我頭一回見這麽大的雪,我們丸子跳吧,哎呀,說到丸子跳,我想小丸子了,她要是知道我們出來不帶她,不知怎麽哭哪,嘴又是方的了?咯咯!”
玉青瓦當然會哭,已經哭了好多次了。
她被父親接回家後,陪了兩天姨娘,說要回武成縣,等過年再回來。
玉大人發愁,他回來第二天,賈先生派人給他說帶著孫女他們外出了,玉大人嘀咕真是抽風,大冬天帶著小輩出門,還有個公主之子。
不過幸好把女兒接回來了,不然肯定跟著去,那他要不要睡覺了。
但又發愁女兒問起要怎麽說?被人扔下了,叫誰都不舒服,更何況迷上了賈家娘子的自家閨女。
剛開始玉大人也擔心女兒別不是那種討厭男子隻喜歡女子的那種,那就要他老命了,怎麽給她親娘交代?
後來發現不是,是自己女兒純真,沒有姐妹,就想要有個好姐妹,幸好不是,不然她給賈娘子當小妾去?
看著張著方嘴嚎哭的女兒,玉大人彎著腰急忙哄道:“閨女唉,是爹舍不不得你去,爹才把你接回來了,這天太冷了,爹怕你凍著,等夏天,爹帶你出門,咱去宣慶府。”
玉青瓦睜開眼看一眼父親,繼續仰頭大哭,坐在方椅上,雙腳跺地。
玉大人急的搓手,圍著女兒不知該怎勸,玉姨娘上前攬著玉青瓦,柔聲勸道:“青瓦,賈娘子也是擔心你,你小,出門受涼病了,賈娘子該著急了,下回出門你長大了,肯定帶你出去,姨娘沒見過賈娘子,但也知道她是心疼你,誰有這麽個妹子不心疼?你娘當初對姨娘也是如此,大冷天自己出去拾柴,也不叫醒我,當姐姐的都是一樣。”
提到親娘,玉青瓦不哭了,臉上掛著淚問:“真的?”
玉姨娘拿出手帕給她擦淚,說:“真的!”
“那也不該瞞著我,我不懂事嗎?好好給我說我能給姐姐添麻煩?還是嫌棄我,哇……”
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