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定在臘月二十八去縣城,到那裡之後最少要住一個月才能回來。
沈雲芳回家就開始琢磨家裡的這些東西怎麽辦。
吃飯的時候大娘已經主動承擔了幫她養雞的工作,沈雲芳看了看那幾隻瞎撲棱的野雞,心一橫,反正也養不了幾天,就別浪費糧食了,殺雞。
她到屋裡換了身衣服,然後在堂屋燒了一鍋熱水,這才擼胳膊挽袖子的去西屋抓野雞去了。
這個活她熟,當年她爸媽開養殖場的時候,她可是沒少幫著殺雞的。
右手握著雞冠和雞翅膀,左手幾下子把野雞脖子上的毛拔掉,右手一使勁,把雞脖子挺了出來,拿起菜刀,一刀下去割斷了氣管食道和血管,拿了家裡的碗接雞血,直到沒有血流出之後,這才把手裡的野雞扔到了院子裡,讓它自己撲騰去。
然後她又去抓其他的野雞。
一個個放血後,把死透了的野雞放到熱水裡褪毛,褪乾淨了就開膛破肚取內髒,都弄乾淨了後直接扔到空間裡一個乾淨的籮筐裡。
至於西屋裡的韭菜和生菜,她想等臘月二十八那天在摘,韭菜能再多割一茬,韭菜根她就不打算帶著走了,讓它們歇一歇,等她回來的時候在種。生菜在養三天也能差不多了,雖然小點,但是吃也是一樣的。
至於蚯蚓,她就沒什麽好辦法了,只能是連著壇子一起帶走,到時候看看情況,要是條件準許就接著養,要是不行,就讓蚯蚓們“冬眠”好了,等明年開春了,她把家把式都準備齊了,在大乾一場。
第二天臘月二十六,沈大伯家殺豬,沈雲芳作為親人肯定是要去幫忙的,順便蹭一頓飯吃。
現在蓋家屯除了沈雲芳之外,家家最少都是養一頭豬,這是要交給國家的,沈大爺家條件好養了兩頭。一頭是老母豬,留著下崽賣錢,另一頭打算殺了,直接給國家交生肉,這樣自己家還能留下點豬肉過年吃,也不算白挨累一年。
看著幾個大男人按著一頭大肥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一點都不怕,反而在心裡尋思開了,明年她要看看能不能在山裡在養兩頭豬,這樣自己是賣還是吃都自己很多。嗯,記下記下,明年得多種點地瓜給豬當口糧。
走的時候,沈雲芳除了蹭了頓飽飯之外,她還花了三塊錢買了整副豬下水和四個豬蹄,這些都不是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幾個人喜歡吃的,第一個是收拾不好有味,再一個是現在的人都缺油水,要吃也是吃肥肉,所以沈雲芳說想買豬下水,沈大娘到是欣然同意了,最後還附贈了兩根大骨頭。
沈雲芳是因為收到了李紅軍郵來的十五塊錢,兜裡稍微鼓了點,想著就是再窮她的也過年啊,肉吃不起,這些豬下水還是能買點的。
雖然東西不值錢,但是沈雲芳喜歡啊。回家後,把剔的乾乾淨淨的大骨頭往空間裡一扔,就開始收拾豬下水,完了又往空間一扔,打算過年那天給自己做頓大餐。
臘月二十七,上午生產隊殺豬殺羊,按公分分,兩隻大肥豬,肉加起來有三百斤,豬下水、豬蹄這些都不算。六頭羊,都不太肥,連骨頭帶肉的一共也就三百五十斤左右。
蓋家屯一共才四十多戶人家,這樣算下來,每家也能分到六斤肉左右。
當分肉的時候,有村民對於沈雲芳一個小姑娘能買六斤肉有些微詞。
沈雲芳自己也明白,所以當著大家的面就和她大伯說她少要點肉,她就一個人,她就要三斤肉,
外加一副豬下水就好。 在大家憐憫的眼神下,沈業清略顯沉痛的點了點頭,最後給沈雲芳割了豬身上最好的五花三層肉,一副豬下水,還做主多給了她兩個豬蹄,一個豬尾巴。
羊肉村民們普遍都不得意,所以沈雲芳實打實的分到了六斤多的羊肉,私下裡又和不喜歡吃羊肉的人家換了點羊排和羊雜。
下午沒事的時候,沈雲芳想到了個問題,她家分的麥子還沒有磨成白面呢,這讓她過年的時候怎麽包餃子啊。
等明天她去了城裡,就更沒法磨面了。
想了想,她扛起家裡那三十斤小麥就去了王大娘家。
“雲芳來了。”王大娘坐在炕上,看推門進來的是雲芳這丫頭就招呼了一聲,“哎,你這是背的啥?”她看到了雲芳身後的袋子了。
“小麥。”沈雲芳把袋子放到了地上。
“背這來幹啥?”王大娘有些弄不明白。
“雲芳來了。”這個時候大栓媳婦推門也進來了,剛剛她在那屋陪孩子躺了一會兒。
“哎,嫂子。”沈雲芳和來人打了聲招呼,然後才和王大娘說了下此行的目的,“大娘,眼瞅著過年了,我忘了把小麥磨成麵粉了,怎辦啊。”
“哎,你說你這孩子,怎啥都忘呢,你明天不就去縣裡了嗎,現在弄這些也不趕趟啊。”王大娘皺著眉說道。
“也沒啥不趕趟的,我現在就跟雲芳去磨面,攤點黑,怎也能弄完。”大栓媳婦是麻利人,拎起地上的袋子,就招呼雲芳走人。
“那行,能磨多少是多少吧,這孩子,跟沒長心一樣。”王大娘最後還磨叨了幾句。
村生產隊裡有個大磨盤,誰家都可以來磨麥子,磨完之後,回家用篩子過一遍, 就是麵粉了。
兩個人輪著推磨,大栓媳婦比沈雲芳有勁,挨累就多。
等在王家把麵粉都篩好,天就已經黑下來了。
大栓媳婦非得留沈雲芳吃飯,她拒絕不了,也就留下吃了。
王家吃的窩窩頭,這個沈雲芳還真沒自己做過,所以吃起來很香。
回到家後,想著明天就要去縣裡了,還不知道那裡是個什麽條件,她得先給自己準備點吃的。所以她當天晚上就用家裡的大鐵鍋蒸了兩鍋兩和面的饅頭,一鍋八個大饅頭,留兩個自己晚上吃,剩下的都讓她放空間裡了。
然後從地窖裡拿出一個窩瓜和幾個土豆地瓜,來了個亂燉,吃剩下的連著盤子一起都收到了空間裡。
想著過年她也不能在家,未來一個月家裡沒人燒火,家裡怕凍的東西都得處理了,她晚上就把家裡剩下的七顆酸菜都切成了細絲,過了一遍水後,攥成團放到了空間裡,缸裡的酸菜水都讓她倒到了院子外面的排水溝裡了。
還有家裡的土豆白菜地瓜什麽的,她就拿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量,剩下的還是放到地窖裡。
做這些她就忙活到天漆黑漆黑,然後感覺沒睡幾個小時,她又忽忽悠悠的起了床,到西屋去忙活,把韭菜又剪了一茬,韭菜根刨出來丟到了空間裡,讓它自個休養生息。生菜齊根割斷,根拽出來扔到了外面,要是家裡有頭豬就好了,這些東西都不能浪費。
雞都捆好等著拎到大娘家,炕上的鹹菜壇子則用家裡唯一的一床大炕被包起來,等著二堂哥來接她的時候一起帶到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