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九學啥都快，基本一學就會。

　　而洛小八笨的像一頭呆鵝，學啥都學不會，基本的扎馬步練了三天，卻一扎就倒，根本不適合練武。

　　若非趙小九求情，吳長老早就將他趕出烈火門了。

　　烈火門小門小派，資源有限，不能浪費在廢物身上。

　　其他幾個烈火門高層也注意到了洛小八，不由指點有聲，竊竊私語，一臉怪異不解之色，這樣的垃圾廢柴，怎麽還會在烈火門的內門弟子中。

　　“吳長老，將他貶為雜役弟子吧，在這裡是浪費時間。”

　　幾個高層對無長老級建議，如果掌門回來，看到內門弟子中有這樣一個廢柴混天度日，絕對會大發雷霆。

　　吳長老點點頭，下定了決心，當即叫停了練武，先是宣讀了一遍烈火門的考核方案，然後順勢表揚了趙小九等幾個優秀的好苗子。

　　按照套路，他接著批評了幾個表現差的孩子，然後話鋒變得嚴厲起來，宣布將表現最差的洛小八逐出內門，貶為雜役弟子，以儆效尤！

　　“求師傅開恩，不要趕走小八，他是我兄弟！”

　　趙小九替洛小八求情，跪在吳長老面前磕頭。

　　吳長老心疼的趕緊扶起了趙小九，看了眼遠處一臉無所謂，雙目無神的洛小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下心道:“家有家法，門有門規，為師也沒有辦法！”

　　趙小九聞言紅了眼，幾欲哭泣，轉頭望向洛小八，眼中滿是焦急與自責，同時還有一抹掙扎。

　　然而，洛小八輕輕地對他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吳長老和幾位烈火門高層行了一禮。

　　“洛小八感謝吳長老和師叔師伯的教導之恩，我早就想去外門做雜役弟子了，內門天天要修煉，早就煩得很了！”

　　“狗肉不上台板！”

　　吳長老氣的爆粗，若非估計顏面，他正想暴打一頓洛小八。

　　“孺子不可教也！”

　　幾個烈火門高層也氣的拂袖而去，路過趙小九身邊的時候，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都是一樣的年齡，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吳長老宣布今日修煉結束，回去休息。

　　一群孩童歡呼一聲，蹦蹦跳跳的跑開了，路過洛小八的時候，一個個不忘吐個舌頭，笑一聲“雜役弟子，嘻嘻，真笨！”

　　練武場上，人群散盡。

　　只剩下趙小九和洛小八。

　　兩人相顧無言，並肩而行，穿過竹林，走過石橋，踏著還未消融的雪，回到了宿舍。

　　洛小八默默地收拾行李，趙小九就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眼中帶著憋屈和淚水。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隱藏自己??”

　　“你明明比我還早學會了拳法，還教我修煉，可在吳長老和師叔師伯面前，為什麽遮掩自己?”

　　趙小九問道，滿臉不解。

　　看到洛小八還不理會自己，一把拉過他的肩膀，兩人四目相對。

　　“對不起，我不得不這樣做。”

　　洛小八歉意的道，沒有解釋原因。

　　趙小九見狀，不再追問，低頭開始幫洛小八收拾東西。

　　洛小八的東西很少，幾件衣服，幾雙破鞋，再無其他。

　　臨出門的時候，趙小九鑽到了床下，取出了一把斷刀，遞給了洛小八。

　　“你忘了東西了！”

　　洛小八暗淡無神的目光落到這柄斷刀上的時候，陡然變得犀利，璀璨有神，眸子中爆發滔天恨意，氣息躁動，

胸口起伏不定，殺意沸騰，一拳下去，旁邊的一塊石磚嘭的一聲碎了。　　“小九你......”

　　趙小九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洛小八眉頭一皺，道:“記住，你是趙小九，我是洛小八！”

　　“別再叫錯了！”

　　趙小九尷尬一笑，搓了搓手，眨眨眼道:“知道啦，我是趙小九，你是洛小八......反正咱連是好兄弟，換名更加親切呢！嘿嘿”

　　他濃眉大眼，有個小酒窩，笑起來格外好看。

　　洛小八被趙小九逗樂了，看了眼斷刀，鄭重的將斷刀放到了趙小九的手裡。

　　“這把斷刀，送你了！他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對我意義非凡，希望你好好收藏！”

　　趙小九點點頭，認真的收了起來，藏在了枕頭下。

　　旋即撓頭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洛小八。

　　“這是我祖傳的玉佩，聽我爹說，已經傳了幾百年了，很值錢的，嘿嘿，我猜我爹是騙我的，要是真那麽值錢，他也不會把我賣給人販子換錢吃酒去！”

　　洛小八拍了拍趙小九的肩膀，兩人心領神會，相視一笑，不再多言。

　　他轉身而去，踏著雪道，去往雜役院報道。

　　趙小九望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孩子氣的自語道:“明明武功那麽好，還要隱藏不說！”

　　“明明自己叫趙小九，卻還要和我換名字！”

　　“明明是好兄弟，卻要分開睡，哎......”

　　......

　　劉三潛入烈火門的時候，天色已黑。

　　“咻——嘭！”

　　一聲爆竹刺破了夜色，煙花璀璨，響聲不絕，笑聲回蕩。

　　“原來，今夜已經除夕了！”

　　劉三歎息一聲，潛伏在烈火門的假山之中。

　　除夕夜本是歡樂夜，家家戶戶團圓過大年，他卻提著刀來殺人！

　　心中莫名的有些怪異，悲傷，以及無奈！

　　烈火門中，大紅燈籠高掛，每個門上都貼了對聯，烈火門特許眾多弟子入夜後可以不用修煉，準許他們放松玩鬧。

　　然而，巡邏警戒的弟子卻加了一倍，防范十分嚴密，再加上燈火通明，劉三的潛伏很是艱難，只有在外圍區域晃蕩遊離，凝目仔細觀察。

　　趙小九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天生好動。

　　劉三不相信這麽熱鬧的晚上，趙小九會一直待在屋子裡不出來。

　　他像一條毒蛇，隱藏於黑暗的角落，靜等時機。

　　烈火門的除夕夜，格外隆重，年夜飯擺了長長的一排，後面還在往上端。

　　一眾烈火門高層坐在上席，滿臉笑容，與眾多弟子觥籌交錯，互相聊天。今天不聊武功和修煉，隻聊風月和趣事。

　　“咦?吳長老，你的那位寶貝天才弟子呢，怎麽不見他來?”

　　“是啊，我記得他叫趙小九吧，哈哈哈，快讓他來和我們這群老家夥喝上一杯！”

　　“也許十幾年後，他就是我們烈火門的頂梁柱了，哈哈哈！”

　　幾個高層笑道，吳長老拍拍額頭，做出一副我忘了的模樣，但心中早已在等這句話。

　　“去，把小九找來！”

　　“讓他穿整齊點！”

　　他吩咐一個弟子去傳喚趙小九。

　　“是！”

　　這名弟子躬身而去。

　　遠處，陰影裡，劉三聽到了趙小九的名字，悄然的跟隨在了那名弟子的身後，看到那名弟子走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點了燈，隔著窗戶，就能看到裡面一個人影在練武。

　　而且練得格外認真。

　　“莫非他就是趙小九?！”

　　“除夕夜都不去玩耍，還在這裡練武，這還了得！”

　　“給他時間讓他成長起來，我命休矣！”

　　劉三心中殺機大盛，暗道一聲僥幸，辛虧知道了這個漏網之魚，否則十幾年後，這個小東西必然成為他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