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傳遞緊急消息的禦神鳥日行五千裡,夜行三千裡,第二天還沒過中午,聚氣丹方便到了出雲國帝宮。
“陛下,元帥拓跋烈五千裡加急!”一女官急急忙忙的,將信息呈報。
出雲帝君名叫趙無影,因先帝英年早逝,十三歲時便即位,天下諸國以為趙無影年幼好欺,曾發兵來伐,不料趙無影禦駕親征,運籌帷幄,指揮大軍硬是將來犯之敵一一擊退,威震天下,無一不服。
如今趙無影已登基四年,氣勢越發內斂深沉,隻要有他坐在那兒,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怕,女官擔驚受怕的心便好了許多,隻余敬畏。
趙無影神色如常的接過秘信,起開火漆,深邃如潭的眼神忽然一顫,女官留意到此景,心頭又緊張起來,問道:“陛下,莫非我父親出了什麽事情?”
女官是元帥拓跋烈的女兒,名叫拓跋小柔,正所謂虎父無犬女,年紀輕輕便成為了趙無影的左膀右臂,掌管天眼司,負責情報和監察百官的職責。
平日的時候,小柔也是個性格沉穩的女子,但這封信件與父親有關,而且還是最高緊急級別,所以擔心之下,難免失態。
趙無影笑了笑,將信件遞去:“你自己看吧。”
“聚氣丹?”小柔一目十行,先是籲出一口氣,不是父親出事便好,但她馬上反應過來,變得一臉驚恐,“這,這怎麽可能?”
小柔身為帝國的特務頭子,自該博覽群書,比一般人更為了解聚氣丹的作用。
倘若將聚氣丹投入軍隊使用,戰鬥力將會上升一個大台階,而且多余的還可以對民眾出售,既能增加國庫收入,又能普遍提升國民修為,實在是利國利民的重寶!
要知天下諸國、權貴世家都在想辦法複現上古丹藥,但無一人做到,而如今出雲國,卻掌握了一份丹藥的煉製方法,所以小柔有些不敢相信。
“怎麽,你的意思是拓跋元帥誆騙朕了?豈有此理!”趙無影青著臉,故作生氣,小柔翻了記白眼:“陛下莫要說笑,此事事關重大,只需好生運作,便可發揮天大的作用!”
趙無影等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笑:“那聚氣丹的事情就交給小柔你來運作了。”
小柔氣得牙癢癢,天眼司的工作已經讓她忙得不可開交,陛下卻還要往她身上加擔子,這不是要把人累死嘛。
不過聚氣丹是由父親從軍中發掘,功勞也不能讓外人佔便宜,交給小柔來處理後續,又是當仁不讓的。
“微臣領旨!”小柔氣鼓鼓的應了下來。
趙無影看到這副場景,覺得拓跋一家為朝廷出了大力氣,又道:“元帥信中建議敕封沈流為侯爵位,朕準了,但拓跋元帥發掘聚氣丹也立下大功,小柔,你說朕該如何賞賜?”
小柔臉色一沉,雖然自己與趙無影從小一起長大,平日裡開幾句玩笑不打緊,但君臣之間還是有些東西要注意。
如今的拓跋元帥,位列一等國公,手握出雲國兵馬大權,已到了賞無可賞、封無可封的地步,拓跋小柔又是天眼司之主,父女倆撐起了帝國的半邊天。
陛下這麽詢問,是在忌憚拓跋家嗎?
小柔一時不敢答話,豈料趙無影自顧自說道:“朝中大臣死諫,說朕已成年,出雲國不可一日無後,思來想去,乾脆就封拓跋元帥為國丈如何?”
小柔臉色一紅,啐了一口:“陛下雖是舉世無雙的好男兒,卻不是小柔喜歡的那款,微臣告退。
” “誒,小柔你別走啊,朕還有話說!”趙無影連連呼喊,小柔卻是逃似的跑了,但她的心頭松了口氣,陛下並沒有猜忌拓跋家。
待得小柔離開後,趙無影立馬站了起來,跑到屏風後面,從龍袍裡解出一條綢緞,胸膛變得尤為挺拔傲人,比之小柔也是不遑多讓的,趙無影呼吸幾口:“再不走朕就差點背氣了。”
……
出雲大軍這邊,元帥拓跋烈將沈流召入帥帳:“陛下回信了,封你為雲江縣侯,聖旨已從神都下達,過幾日便會到軍中。”
侯爵之位,足以讓所有人為之瘋狂,但沈流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試想一個曾經坐擁天下的男人,會因為一個縣侯爵位感到高興嗎?
隻是雲江縣這個地名讓其有些思索,那是沈流現世的家鄉,家中還有不少親戚族人,沈流不再是從前的沈流,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關系。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在這之前,你不得張揚,因為本帥打算利用聚氣丹,作為秘密武器一舉擊潰真武國大軍!”拓跋烈說到這兒,掩飾不住的興奮。
細作破壞了回氣散,真武國那邊必定認為出雲大軍會放棄本次的出征,放松警惕,而拓跋烈隻要將計就計,暗中籌備聚氣丹,當然,那些藥劑師成丹率比不得沈流,好在人多,每天倒也能產出不少丹藥。
等聚氣丹準備充分後,出其不意之下,必能建立不世之功。
拓跋烈如何行兵打仗,沈流不關心,隻是問道:“不知元帥,奸細的事情調查得如何?”
那潛藏暗處的奸細,損壞了回氣散,險些害得整個軍藥處殺頭,況且若不揪出這個奸細,等後面聚氣丹的消息公開出去,奸細很可能會向沈流下手泄憤。
他現在境界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拓跋烈又何嘗不想揪出這個奸細,但他面有遺憾:“本帥已發動全部人手,逐一排查,目前還沒有頭緒,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排親衛貼身保護你的安全。”
這個奸細藏得很深,從軍二十年,拓跋烈就沒碰到過這麽厲害的,連對方的聯絡手段都不知道,又如何摸出奸細?
若不除去,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沈流沉吟:“元帥,屬下有一法子,或許能揪出奸細。”
倘若沈流隻是個愣頭小兵,元帥必然嗤之以鼻,自己手下能人異士那麽多都沒有法子,他又能如何?
但對方已獲朝廷敕封的侯爵,拓跋烈還是耐著性子:“你說說看?”
“元帥是否疑惑奸細的聯絡手段,畢竟大軍之中,警戒森嚴,不經允許,一隻蒼蠅都別想隨意進出,用人來傳遞消息就更是不可能。”
這一點說到拓跋烈的心坎上了,連忙道:“你接著說!”
“昨夜裡,卑職偶然發現了一道陣法波動,和我家祖傳的一道聯絡陣法頗為相似,隻要元帥許可,卑職便可借助陣法感應抓出奸細!”
沈流說完,拓跋烈就那麽怔怔的看著他,半響過後,拓跋烈忽然死死握住沈流的胳膊:“什麽,你還會聯絡陣法?”
陣法這個東西,現世還是有的,隻不過沒有上古之時那般繁榮強大,應用場景很少,最多用來掩人耳目,想要用陣法殺人無形,已經很難做到了。
至於聯絡陣法,拓跋烈曾在古書上看到過隻言片語,一旦使用起來,便可萬裡傳音,信息轉瞬即達,哪還需要禦神鳥那種垃圾在天上飛來飛去的。
而且戰場上瞬息萬變,若能實時掌握消息,及時傳遞命令,大軍就可成為鐵板一塊,立於不敗之地!
沒想到真武國那邊已經率先掌握了,後果不堪設想,好在沈流也會的樣子,所以拓跋烈才激動如此。
聯絡陣法對於沈流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可他被拓跋烈抓得胳膊疼,不高興就不說了。
拓跋烈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松手,賠著笑臉:“那啥,本帥失態了,還請雲江侯見諒。”
哼,沈流撇過頭去。
拓跋烈見帳裡沒有別人,顧不得身份,上前為沈流揉著胳膊,按著肩膀什麽的:“侯爺,這力道舒不舒服,不是吹,先帝都誇我手藝好!”
被拓跋烈這麽揉幾下,還別說,沈流的胳膊當真不疼了,這才勉為開口:“祖上傳下的聯絡陣法,我略有研習,隻要有材料,應該可以製作出來!”
拓跋烈激動得手上又是一陣發力, 沈流眉頭一皺,拓跋烈連連道歉,又按摩了好陣子,繼續腆著臉道:“侯爺,您家祖上除了傳下聚氣丹和聯絡陣法,還有沒有別的?話說回來,侯爺家的先祖到底是何方神聖?”
聚氣丹、聯絡陣法,任何一樣拿出來都可以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根據拓跋烈的調查,沈流的家族窮困潦倒,近幾代都沒什麽大人物,所以好奇。
隨著一樣樣東西拿出,沈流知道會被人懷疑,早就想好了怎麽應對:“我也是偶然獲得了先祖遺留之物,仔細研究,才勉強掌握了聚氣丹和聯絡陣法。至於是哪位先祖所留,沈家幾經變遷,倒是不太清楚。”
拓跋烈頷首,認同這個說法,現世是有不少人突然發現了先祖的一些東西,進而發家致富。
隻是聽沈流的回答,除了聚氣丹和聯絡陣法,並未否認還有其他的傳承!
拓跋烈雖然很想把沈流榨乾,但他是個有原則的男人,不會去搶奪人家的東西,懂得分寸,況且隻要把沈流伺候好了,還愁得不到好處?
所以拓跋烈更是殷切的為沈流按摩起來,一點元帥的架子都沒有,若非沈流及時製止,拓跋烈都準備給沈流來一套大保健了,額,正經的那種。
沈流和拓跋烈算是不打不相識,也是因為看中了拓跋烈的人品,所以才決定將部分傳承交與他,沈流提筆,列下了一些陣法所需的材料。
材料沒什麽難的,軍資庫裡有現成的,拓跋烈當即吩咐了下去,臉上笑出了菊花,等會兒抓出奸細,定要將其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