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頌略微沉默,也緊跟在錢朔身後,他只是原蒼洲一個普通小地方的一個普通孩子,靖唐要發生什麽大事他管不了,誰家有沒有錢跟他也沒關系,他隻管做事情,其他的和他沒卵關系。
吳和魯急兩人反應就要慢上很多,他二人與前者不同,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家族。齊點睛之前的朝辯他們是知道的。出兵攻打奉華,是各大世家都不願意做的事,其原因不說自明,現在各大家族的態度也一致,那就是觀望。
齊點睛注意著幾人的態度,並沒有多說什麽,也沒什麽可說的。他之所以今天說這麽一席話,便是借魯吳兩人之口,讓靖唐所有世家知道明白,事不可為。相信聰明的世家,會自己把頭伸出來放血的。
走到浮獄門口,看著浮獄門口站著的兩名獄卒,齊點睛輕輕點頭。這次獄卒的狀態明顯要好很多,精神抖擻、目不斜視。
錢朔大跨幾步走在最前面,對著兩名獄卒擺手示意,讓兩人把門打開。
“是!”兩人同時領命聲音洪亮抖擻。
齊點睛對於錢朔的工作很滿意,仔細打量一番,當先一步走進浮獄。
浮獄當中依舊灰暗,但犯人們面目可憎的臉卻收斂不少,齊點睛並沒有過多想說的。因為養尊處優,這些人並沒有多強硬的骨氣,對於這些沒有信仰的惡人紈絝,無需他過多言語。
徑直來到丁區,丁區的黒塢鐵門依舊,但其內卻是翻天覆地。私砌的幾座牆已經推倒,用來分隔的木樁還沒有做好,所以整個丁區是空的。
輕輕點頭,齊點睛很滿意,略微思量,轉頭看著錢朔,“先將謝冉瞳帶進來!”
“謝冉瞳...”
錢朔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略微猶豫還想說什麽,耳邊卻響起平淡的聲音,“去吧沒關系,我是在幫他!”
錢朔聞言目中閃過一抹異色,似是想到什麽,轉身向著丙區走去。
片刻丁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腳步輕靈不急不緩,聲音也很規律,很明顯來人心緒很平穩淡定。
齊點睛慢慢轉頭,打量著謝冉瞳,嘴角露出親近笑意。劍眉星目、意氣風發、眉眼神情中透著說不出的年輕英氣。
“齊大人,喚我來此有何貴乾嗎?”
謝冉瞳面色冷淡,看著齊點睛,臉上沒有過多表情,
齊點睛臉上笑容依舊,看著站在謝冉瞳身後的幾人,說道:“宋卓留下就可以了,你們先出去準備些刑具一會有用。”
錢朔等人聞聲退出丁區,謝冉瞳目中卻閃過一絲嘲諷,“齊大人,準備刑具是為了對我動邢!”
齊點睛聞言連忙擺手搖頭,“不是,怎麽會,讓他們準備刑具是一會給別人用的。”
謝冉瞳聞言,眼眸微微眯起,“那不知,齊大人找我到底是要做什麽!”
齊點睛凝視謝冉瞳,嘴角笑意逐漸收斂,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幫助謝公子。”
謝冉瞳目光一怔,看著齊點睛嘲諷的表情更重。
齊點睛緩緩搖頭,“謝公子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兄長的鷹犬了。”
謝冉瞳聞聽此此語,目光驟然一凝,看著齊點睛一時間有些理不清頭緒。
齊點睛察覺謝冉瞳的情緒變化,淡笑一聲,說道:“謝公子不必想太多,我只是猜測。發現謝公子沒有觸犯任何唐律,便自己跑來了浮獄,我就在考慮這是為什麽。後來經過調查我發現,謝家大公子似乎在追查你的下落,這讓我不得不想到你是在躲避。
” 謝冉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雙眸緊緊盯著齊點睛,“所以呢?說這麽多你有什麽打算,告訴他我在這裡,向他邀功嗎?”
“邀功...”
齊點睛表情一怔,緩緩搖頭,“看樣子謝公子,還是把我當成,你們家飼養的鷹犬了。但我認為,有必要告訴你,飼養我這樣的鷹犬,僅憑你們一座將軍府,只怕沒有這個資格。”
謝冉瞳眸中閃一抹冷冽,凝視齊點睛,情緒漸漸的恢復平靜,“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齊點睛嘴角笑意收斂,目中閃過一抹精光,“我的目的很簡單,想讓合適的人,坐上合適的位置上。”
“合適的人,你說的是我!”
謝冉瞳詫異的看著齊點睛,冷然一笑,“你憑什麽這麽說!”
齊點睛目光微寒,深深的看了一眼謝冉瞳,慢慢轉過身,“我憑什麽這麽說,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你只需要告訴我,破曉軍的主帥你是做是不做。”
謝冉瞳茫然無措,看著面前的背影,他感覺聽到了一個極可笑的笑話,但他卻笑不出來。
只是不管多好笑,謝冉瞳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我願意!”因為他認為,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很多年後他曾想過自己,為什麽當時自己會點頭,說出那三個字。直到那個時候他看到齊點睛,站在那個位置得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的想法,而是因為這個人。
齊點睛寂靜沉默良久,突然開口說道:“宋卓,你叫他們把所有刑具都拿進來吧!”
“好!”
宋卓輕聲回應,丁區剛剛經過一段死一般的寂靜,從謝冉瞳走開始,到剛剛齊點睛說話結束。
寂靜的丁區開始喧鬧,獄卒們忙碌的不可開交,一件件刑具開始往丁區搬。這些刑具甚至都是嶄新的浮獄腐朽了這麽對年,這些東西從來都未曾用過,或者說沒人敢用。
腐朽並不代表損壞,某些東西即使你從來不用它,他也是自帶其應有的震懾力。比如此時火爐架好,烙鐵在火中灼燒。
吳卓然憤怒的走入丁區,看著丁區一個個的刑具,臉上囂張的氣焰如潑上一盆冷水,瞬間熄滅。
靜靜看著齊點睛,吳卓然臉上再次露出跋扈之色。他篤定齊點睛一定是虛張聲勢,他一定不敢打自己,自己是大司農吳垂柳的兒子,他父親是朝廷三品大員,他一定不敢。
齊點睛將一切看在眼裡,搖頭說道:“來啊,先給吳公子,來上幾鞭子墊墊底。”
“你...你敢...”
吳卓然悚然抬手指著齊點睛,目中滿是驚恐,卻已經有兩人獄卒,將他架走到角落開始行刑了。
齊點睛微微一笑,轉頭看著一旁情緒沒有絲毫變化的吳和,笑道:“吳大人我聽說,你與吳卓然是一家呀!”
吳和在一旁聽著吳卓然的慘叫,心中是說不出的悵然。吳和吳卓然確實是一家,甚至吳卓然還要管吳和叫一聲小叔。但吳卓然從未叫過,甚至從來不曾給予,他這個小叔絲毫尊重。
吳和緩緩轉頭,看著齊點睛的目光,略微沉默,說道:“吳卓然確實是我本家侄子,還請大人手下留些情面。”
“那是自然!”
齊點睛淡淡一笑,繼續道:“我記得吳家是分的官商兩脈吧!”
吳和看著齊點睛的目光如燭光閃動,想不明白齊點睛的意思,略微沉默緩緩點頭,“我與卓然便是兩脈之人,我是商脈,卓然是官脈。”
齊點睛似笑非笑,打量吳和,“吳家之人分兩脈,一官一商各自砥礪。不過我還聽說,吳家官商兩脈內鬥,官脈強以官場勢力,強行打壓商字一脈,導致商字一脈就此淪落。”
吳和聞言臉色略微有些發白,雙眸直直的齊點睛,目中閃過一抹疑惑。他不認為對方會這麽下作,特意說這種話調侃他。
齊點睛嘴角笑意漸漸收斂,雙眼蒙上一層晦澀,“無情無義之人不適合做家主。”
吳卓然被兩個獄卒拖回來,直接扔在地上。忍著渾身火辣辣的劇痛,吳卓然緩慢的抬起頭。雙眸死死盯著齊點睛,略帶一絲哭腔,罵道:“姓齊的你敢打我,你知道你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
齊點睛看著吳卓然,血肉模糊的後背,眉梢微微皺起,緩慢的蹲下身子,冷漠的看著吳卓然那張憤怒的臉,“如果我是你,我會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宋卓然恐懼的看著齊點睛冷漠的表情,強行咽回接下來想要罵人的話。感受著渾身的疼痛,目光向著一旁已經燒成紅色的烙鐵,顫聲說道:“你...你想我怎樣!”
站起身齊點睛表情恢復正常,“我聽說吳公子在神武正街上有一座宅子,我想要!”
“宅...子...”
吳卓然臉色大變,那座子是他背著父親私自購置。想著飼養一些姬妾,搞出個后宮,享受一下只有王上能享受的極致享受。
緩慢的走到火爐旁邊,感受著火爐的炙熱,齊點睛伸手從火爐中取出燒出火紅色的烙鐵。
吳卓然微微向後挪動身體,看著齊點睛緩緩的舉起烙鐵,緩慢的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下,不由嚇的渾身一陣顫抖。
齊點睛看著吳卓然嘴角邪邪笑了一聲,指著吳卓然血肉模糊的脊背,“不要怕,很快就好,只是呲的一下就好了了!”
吳卓然盯著齊點睛,發揮他的想象力,想象著齊點睛所說的,那“呲”的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恍然抬起頭,吳卓然驚恐的看著齊點睛,“那呲完了呢?”
“呲完了...”
齊點睛表情一怔,慢慢揚起頭,似是在考慮這個問題。片刻之後,齊點睛嘴角再次露出一抹邪笑,“完了就再呲一下!”
“啊...”
吳卓然紅腫的眼眸瞬間崩潰,看著齊點睛宛若惡魔的邪笑,脆弱的心裡防線瞬間被擊碎,高高舉起雙手,放棄抵抗,“我給...我給...你要什麽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