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離開,李月婉眉梢緊皺,看著齊點睛。剛剛的聖旨的內容很奇怪,齊點睛即使管理能力再好,剛剛就任一天,王上是如何看出他有能力的。就算有能力,有必要一升就是五級,直接就任三品大員,掌控王朝法治嗎?還有為什麽又讓他兼顧光祿勳,掌控整個宮廷的防護,兩個三品重職,同時由一人掌控,這是靖唐開朝,亦或者歷史以來都是絕無僅有的。更加詭異的是,李叔叔最後說的,武器監有一批戰甲,這種小事也要交給三品大員嗎?
齊點睛看著李月婉展顏一笑,“這些事情你無需多想,想也想不明白,身處漩渦之外,如何能看透漩渦內的事情!”
李月婉眉梢輕挑,大而有神的眼眸直直的盯著著齊點睛漂亮的桃花眼,“你到底幫不幫我!”李月婉心中有苦難言,早上已經跟母親說了,難道下午就要收回...
“幫...一定幫!”
齊點睛緩緩點頭,明白李月婉若不是被逼的沒有辦法,絕對不會出此下策。
李月婉聞言一怔,上下打量著齊點睛,明亮的雙眸中卻是露出一絲疑惑,“你怎麽答應的這麽痛快!”
齊點睛淡笑搖頭,看著李月婉,最後目光又落在熟悉的位置,“美女,總是會有些特權!”
國丈府:
程之瑾椅靠在木椅上,眼眸凹陷,更顯蒼老垂暮。清早起來十幾具屍體吊死門前,其中還有跟隨他多年的阿祿,幸好發現的早,並沒有府外的人發現,此事若是讓市井知道,只怕片刻之間,便會轟動整個靖康一城。
今日早朝老廷尉吳大人卸任告老,光祿勳陳東江調任相府司直。齊點睛升任廷尉兼光祿勳,還節製武器監,一時間引起滿堂嘩然。滿朝大臣近乎聯名啟奏,反對齊點睛連任兩員要職,都未攔住王上是決心,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遮蓋著一層濃密的蛛網。
程之瑾緩緩睜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十幾具屍體吊在自己門前,不用想也知道整個靖康城只有王上的野狐亭能夠做到。齊點睛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能夠連任兩員要職,刺殺他為什麽會掀起,如此軒然大波。
“風兒...”程之瑾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大兒子。
“父親大人...”程風看著父親,緩緩點頭,目中滿是肅然。
程之瑾目光深沉,沉默良久輕聲說道:“十八錦繡再派出六人,我要知道齊點睛的前世今生!”
程風聞言目中閃過一絲急切,說道:“父親,十八錦繡已經死了一個阿祿,我們再派人,狐蘭亭會不會再出手。”
“不管怎樣,我希望死個明白。”
程之瑾輕歎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聲音裡透著說不出的虛弱。
程風緩緩點頭,轉身走出書房緩緩關上門,靜靜凝視房門,想起昔年指點江山的父親,原來在自己眼裡無所不能的父親真老了,不光做錯了選擇,還打算將錯誤進行到底。不過還好,因為有自己,程家絕不會走上敗亡之路。
宮中:
李千煥脫下代表皇室最高權勢的黑龍袍,換上寬松深衣。看著兩名錦衣宮女,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換下的黑龍袍高高掛起,李千煥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件龍袍是天下男人的夢想,但天下男人可知曉,真正穿上這件龍袍,卻猶如背負一座大山。
轉身背向龍袍,李千煥輕笑著,向外走去。即使是如巨山般沉重,又有誰能夠放棄那悠悠至尊之位。
李琦緩步跟在李千煥身後,
低聲說道:“王上,丞相還在養神殿等您!” “蘭亭...”
李千煥表情微頓,回頭看著李琦,目中閃過一絲疑惑,“剛下早朝,蘭亭還有什麽事?”
李琦略微沉默,低聲說道:“我想應該和齊點睛有關!”
李千煥微微點頭,目中露出一絲凝重,“擺駕養神殿。”
狐蘭亭站在養神殿微微閉上眼睛,寅時起床開始上早朝,卯時散朝,站立近兩個時辰,雖早已習慣,但日子久了,終歸還是感覺有些乏味。
“蘭亭,剛剛散朝怎麽還不回去休息!”李千煥龍行虎步踏入養神殿。
“王上不是也沒休息嗎!”狐蘭亭轉身望向李千煥,躬身拾禮。
“我...我哪裡是沒休息,我是被吵的的不能休息!”李千煥淡笑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嗔怒。
狐蘭亭明白李千煥的意思,微微搖頭,“王上,我把齊點睛給你請過來了。“
“齊點睛...”李千煥聞言一怔,目光閃過一絲肅穆。
狐蘭亭看著李千煥,緩緩點頭“有些事情,我認為還是讓他交代一下為好!”
便在此時,養神殿外一名小太監走進養神殿,輕聲說道:“王上新任廷尉齊點睛,現正在殿外等候。”
李千煥聞言目光慢慢移動到狐蘭亭身上,略微停頓對著身旁李琦說道:“你去將齊卿家請入殿。”
狐蘭亭聞言古井無波的臉上,突然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王上我先給我找個凳子!”
李千煥看著狐蘭亭嘴角笑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略微沉默輕輕擺手,示意宮女搬把椅子過來。
齊點睛看著李琦垂垂老態,卻依舊健步如飛,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總管大人的武道修為,應該很高吧?”
李琦轉頭打量著齊點睛,蒼老臉上的皺紋,緩緩向上移動,輕笑道:“不算太高,算是個小高手吧!”
齊點睛緩緩點頭,用力伸了個懶腰,“小高手也比我這個普通人,要強的多!”
李琦搖頭,別有深意的看著齊點睛,“齊大人可不是普通人!”
踏進內殿,齊點睛遙遙看了一眼李千煥,又低頭看著坐在堂下的狐蘭亭,伏地跪倒,“微臣齊點睛,參見王上!”
李千煥緩緩點頭,臉上洋溢喜悅笑容,“點睛快快請起,這不是早朝,不必行如此大禮!”
齊點睛站起身,昂頭仰視著案後的李千煥,臉上露出喜悅笑意,“王上有沒有人說過,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李千煥表情一怔,目中閃過疑惑,緩緩搖頭,“沒有...”
齊點睛臉上露出詫異表情,“怎麽會王上如此英武霸氣,是我生平僅見,最威武的君王,怎麽會沒人說呢?”
李千煥表情一僵,雙眸直直的看著齊點睛,嘴角露出苦笑,這齊點睛竟是在拍自己馬屁。
狐蘭亭坐在一旁,表情冷淡的上下打量齊點睛,說道:“華王奉天行、遼王呼延宏圖、清王韓朧,你見過那個!”
齊點睛聞言一怔,緩緩搖頭,“我沒見過他們呀!”
“......”
李千煥愕然,看著齊點睛的茫然模樣,突然仰頭笑了起來,抬手指著兩人,“你們這對師兄弟,還真是有意思!”
齊點睛也輕笑一聲,看著狐蘭亭躬身拾禮,“諫師兄,師弟也向您請安了!”
狐蘭亭聞言神色複雜,意味的看了深長了齊點睛一眼,輕輕點頭,“師弟無需多禮!”
李千煥聞言疑惑的看著齊點睛,“愛卿,為何叫諫師兄...”
“王上不知道?”
齊點睛看著李千煥,表情詫異,轉身疑惑的看著狐蘭亭。
“不知...”李千煥搖頭,臉上露出疑惑神情,也轉頭看著狐蘭亭。
齊點睛聞聽此言,嘴角緩緩露出笑意,來了一絲興致。四下張望,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王上你不知道,我跟你說,我們這一代每一個師兄弟,師傅都給我們起了一個外號。”
“齊愛卿,你別做地上,快去把...”
李千煥一邊衝著宮女使眼色,一邊擺手示意不讓齊點睛坐地上。
齊點睛看著宮女抱來來繡墩,連忙搖頭,“王上不用了,我喜歡坐地上。”
李千煥緩緩搖頭,“這怎麽可以,朕怎麽能讓愛卿坐地上!”
齊點睛輕笑搖頭,“我們大師兄,也就是悍遼的國師,王上你知道吧!”
李千煥輕輕點頭,想到悍遼哪位身高不在自己之下的國師,表情不由的露出一絲忌憚,“閆彌勒我知道,也見過幾次,這個人很厲害,武道修為也很高!”
齊點睛繼續道:“大師兄的外號叫虎夔,是上古傳下來的一種凶獸,形如猛虎,頭生獨角,是一種極凶的神獸。”
“神獸...虎夔...”李千煥一凝,下意識轉頭看向狐蘭亭。
齊點睛輕笑點頭,“姓閆,與地獄鬼主同姓, 名彌勒,與佛家伏虎羅漢同名。師傅給大師兄起了個這樣的名字,又給他起了個這樣的外號,意思便是說大師兄乃極凶極重之人,希望他可以自付自持。”
李千煥目露奇色,臉上露出一絲興致,慢慢站起身,走到齊點睛身前,一屁股在繡墩上。
狐蘭亭眼看著李千煥,坐在繡墩上,目光驟然變得凝重。自己之所以坐在木椅上,就是為了擺個姿態,也是想試試齊點睛,卻沒想到齊點睛卻引得李千煥坐在繡墩上。
齊點睛淡淡一笑,目光似是無意掃了一眼狐蘭亭,微笑道:“三師兄宛清鬼士李不知,與王上同姓,王上可知道他。”
“知道...”
李千煥緩緩點頭,“當年亭隴山斬三歲時,多虧他連施妙計,只是他...”
“只是不愛說話!”
齊點睛嘴角緩緩上揚,繼續說道:“師傅每次問幾位師兄問題的時候,師兄總回答不知道,即使知道他也不願意說出來,李不知這個名字也是這麽來的。”
李千煥若以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他的外號是?”
“麝鼠,狡猾乖張藏頭露尾,確是內秀的緊。”齊點睛目光柔和,嘴角緩緩翹起。
李千煥表情一怔,看著齊點睛,“麝鼠...虎夔...差的有點多吧?”
齊點睛微微一笑,輕輕點頭,“確實差的對一些,不過師傅起的外號,都有其深意的。”
李千煥緩緩點頭,打量面前兩人,“看得出來了,你們師父把你們性格摸透,才給你們起的名字,這是為了警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