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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歸來仍少年》第696章 黑燈舞廳
柳龍要和張琰合作采訪,他說他們是苦難中的朋友,要給他們留下一段共同采訪的回憶。手機端 

  翻遍了線索本,柳龍發現了一條黑燈舞廳裡存在見不得人的線索。

  傍晚,張琰坐著公交車穿梭在紫華市,他和柳龍約好要去那家黑燈舞廳進行最後一次采訪。廣告牌散發著捉摸不定的彩光,他的內以卻黑燈瞎火,人生的下一站在哪裡?他不知道。明天要去哪裡工作,他也不知道。

  下了公交車以後,張琰孤獨地行走在熱鬧的大街上,他滿腦子都是跟沙岩主任和同事們離別時的傷感,那一刻間周圍突然寂靜了,接踵而來的人流從他身邊擦肩走過,沒有人注意他,也沒有人理會他,他成了被世界拋棄了的流浪漢,孤零零地站立著,茫然失措。

  他慌亂而沉默地在那裡轉著圈兒,他尋找出路,可是人生的出路在哪裡?在這座城市裡他找不到方向,他不知道自己的腳步應該邁向何方?自從今年下半年《紫華生活報》的經營每況愈下,這份報紙就在一路唱衰,在淒涼的挽歌中,多少個夜晚他曾被夢魘糾纏和折磨,他又曾多少次咬緊牙關跟著沙岩和同事們絕地反擊……可是,他們敗了,像拳擊運動員一樣徹底被擊敗了,轟然倒在了所有歡呼觀眾的面前,再也沒有反擊的能力了。

  敗了就是敗了……

  張琰衣兜裡空空如也,他連吃飯都存在著問題,他和胡宛如的房租都繳不起了,出發前他硬著頭皮找到房東,請給他寬限一些日子,他一有錢就趕緊把房租補上。前所未有的陰霾籠罩在張琰心裡,揮之不去,他幾乎無力抗爭,也無力呼吸了。

  夜幕降了下來,城市萬家燈火。這次采訪跟平時完全不同,張琰和柳龍心碰了面,他們裡空落落的,像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街頭。最後,柳龍按著線索上的地址找到了這家黑舞廳。

  黑舞廳藏身於城東的一棟二層樓,柳龍花10塊錢買了兩張票,他們剛一踏進大門,噪雜低檔的音樂就衝出來,緊接著,就是一聲又一聲的尖叫。

  舞廳裡滿屋子都是癡男怨女,煙味和廉價香水味四處彌散,除了霓虹轉燈偶爾投射而來的刺眼的光,四處黑壓壓一片。他們進去時正逢中場舞曲,舞池裡那些男男女女盡情地扭動著屁股,一些女人衣著暴露,扭腰擺臀,尖叫聲此起彼伏。

  張琰和柳龍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場合,燈光刺得他們不時躲閃。

  舞池外放著一圈的破舊沙發和凳子,他倆落座。這裡沒人推銷酒水,也沒人招呼,柳龍點了支煙靜靜地坐在這裡,舞池裡,癡男怨女伴隨著勁爆的中場音樂和躁動的節奏,盡情地歡跳著,像世界末日來臨前的瘋狂。角落裡許多男女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這時,有個40歲左右的女人走上前,她把塗著濃濃的口紅的嘴唇湊到柳龍耳邊說起了什麽,只見他們比劃了幾下那個女人就離開了。走時,女人拋下了蔑視的目光。

  “那個女人叫我下一場去跳舞,黑燈舞。一曲十塊,隨便摸,摸哪兒都行,舞曲結束了就停,還想繼續的話就等下一曲,再給十塊。”柳龍把嘴湊到張琰耳邊,把那個女人的話轉述了一番。

  “看來,黑燈舞廳有交易的線索沒有錯,還真有這事。”張琰說。

  “她們在社會上找不到工作,靠這掙錢……社會就這樣,你也別笑話,許多男人女人要等到晚上12點才來。”柳龍說。

  中場舞曲結束了,隨之響起的是一首輕柔的音樂,只有旋律沒有歌詞。霓虹燈熄滅了,整個舞廳一片漆黑,黑得恐怖,令人窒息。除了舞池一圈的煙頭星星點點,什麽也看不見,張琰連柳龍的臉都看不見。

  “柳龍,我怎覺得有點害怕……”張琰說。

  “這就是黑燈舞,不讓人看的。”他把聲音壓得很低。

  黑暗帶給張琰極大的恐懼,他立刻想起了在洛明工業學校時,和武軍強一起去錄相廳的情景,那種淫邪、齷齪、肮髒讓他一想就惡心,他立即站起來說:“趕緊走吧!不采了。”

  他剛起來,耳邊就響起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你他媽的眼睛瞎了嗎?敢踩老子腳丫……”

  只見,離他最近的一個紅色亮點,從口腔的位置被狠狠地拋在地上,張琰斷定這個人就要衝自己動手了。他幾步跨到前面,但又怕撞上別人,惹出更大的亂子,又停下來故作鎮定,而他的心卻在猛烈地跳動著。

  一曲完後,燈亮了。張琰揉了揉眼睛,這才適應了對光的感知。這時,他和柳龍已經相隔了四五米遠。

  剛才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又來找柳龍,在他耳又說了些什麽,又一次拋下了蔑視的目光。

  在燈光裡張琰注意到,這裡的男人個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跟魔鬼一樣,如幾年前錄相裡那些男人一樣的猥瑣貪婪。而那些女人淫蕩、下作,不知廉恥,毫無人格和尊嚴,用肉體在黑暗裡進行著肮髒的見不得人的交易。

  “那個女人讓我們買瓶啤酒,跟她一起喝……”柳龍說。

  “惡心。我們走吧。”張琰拉起柳龍正在離開,沒走多遠,一個身材姣好,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孩湊上前來。

  她,讓張琰萬分驚訝!

  他,也讓她萬分驚訝!

  天啦!她是林小依!是當年浩達棉紡織廠噴織車間的女工,是用紗線給他編兔子的那個女孩。

  四目相視,他們無言。尷尬寫在兩個人的臉上。

  林小依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孩,一雙彎彎的眉毛又細又長,他認識她時,她只有19歲,清純可愛。他被貶到甲班,給她修完機器從織布機下爬出來時,她用紗線編了一隻小兔子,放在織布機的電腦面板上。

  小兔子長長的耳朵調皮地堅著,一雙眯眯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好不可愛。他知道她是用這樣的方式感謝他。那時,他抹了把汗抬頭望她時,她轉身回眸,衝著他滿足地微笑著,漂亮白皙的面容如綻放的花朵。

  而此刻,在昏暗的光線裡,濃妝遮蓋了一切的過往。

  “你怎麽在這裡?”這句話幾乎同時從他們嘴裡說出。

  “你跟我來。”林小依先說。

  然後她把他帶到一個角落。柳龍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張琰臉紅心跳,羞恥感浮上心頭。

  林小依給他遞了支劣製煙,張琰猶豫了一下,沒接。

  “你怎麽會在這裡?”張琰問。

  林小依沒有說話,使勁吸了一口煙,然後吐了出來,她有意將嘴巴錯來張琰的臉,一股濃煙從他耳飄過。

  “你是上過學的,跟我不一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想,但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張師,這讓我太驚訝了!”林小依說。

  張琰本想解釋,但話到嘴邊突然停下了。解釋有什麽意義?

  “你應該好好追求你的理想和生活,你為什麽能知道這種地方?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林小依說,“當年,我們女工都喜歡你的單純和正直,喜歡你身上的學生氣,你說,你來這裡和這些臭男人還有什麽區別?你在墮落……”

  張琰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不敢去看她,臉上火辣辣的。

  “咱廠倒閉了,我們都是樹倒猢猻散。但我不想回家,我討厭家鄉,那裡太窮了!我也討厭我爸,他是個守財奴,心裡只有我弟弟……我一回去就得嫁人,不管我喜歡不喜歡,只要我爸收了人家的彩禮我就必須得嫁人,然後就是生孩子乾農活,這輩子再也別想離開那個窮山僻壤!”林小依說,“我想待在城市,我喜歡這裡,這裡的繁華是農村沒有的……”

  “可是,你怎麽會來這裡?”張琰問。

  “浩達倒閉了,我除了會開噴織機,別的什麽都不會乾,要在紫華活下去太難了……是幾個女工介紹我來這裡的……這裡有我們的好幾個工友,這裡的男人我們都不認識,大家都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林小依眼角掠過了一絲憂傷,

  臉上的濃妝遮住了她曾經的容貌。

  林小依輕輕地伸出細長的手指,把香煙上的煙灰彈掉。

  突然,張琰想起在車間時,林小依趴在織機上,像小天鵝一樣伸著雪白的脖頸,換紗筒、撚線、接頭、穿線……她心靈手巧,動作麻利,每天都不止一萬次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纖纖手指在野獸般瘋狂的機器中靈巧地掠過……

  從破音箱裡傳出來的音樂格外刺耳,一陣勁爆的音樂過後,又是輕柔纏綿的樂曲,這時,又有一排燈被熄滅了,舞廳裡沒有了狂野的尖叫聲……

  張琰和林小依所在的角落裡一片漆黑,他們都不說話了。在林小依將煙放進嘴裡吸時,煙頭會燃成紅紅的一團,從煙頭的亮光裡,張琰看到林小依的眉毛還是那樣彎彎的,又細又長,眉毛之間的皮膚沒有塗濃妝,仍然那麽白皙,那麽的眉清目秀。

  “浩達是什麽時候倒閉的?”張琰問。

  “去年。廠裡被一家開發商征了。但後勤公司還在,唐主任被調到後勤公司物業辦當主任了,管家屬院裡的水電氣暖。聽說他很失落,他的領導是一個比他年齡小的年輕人,而且跟他還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校友。那個人以前在綜合樓上班,叫什麽……名字還挺好記的……”林小依突然想了起來,“胡光明!對,就叫胡光明!”

  20年歸來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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