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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歸來仍少年》第260章 不想到校
然而,當父親幫著他打好行李包後,張琰卻突然不想去學校了,他不敢去想自己被全校學生稱為“流氓”時的情形,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又該怎麽辦?幾年來,他的腳步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麽沉重,往前走,將面對糟糕的結果,往後退,父親就能看出破綻。
糾結啊糾結……
張琰終究硬著頭皮返校了。
在329寢室裡,室友們都出去逛街了,張琰和武軍強都低頭納悶。其他同學都沒返校,公寓裡靜悄悄的。
“你不是認識學校的某位老師或者領導嗎?你就不能給咱們想想辦法?這事要是被公開了,我們可就丟死人了。”張琰說。
兩道陰冷的目光從武軍強深陷的眼窩裡迸射出來,然後,他又把這兩道目光移向窗外。
“放假前最後一天離校時,我爸專門去找那位老師了,算是過年前給老師拜年,我爸給老師說了,可是人家說這事不歸她管,不便插手。她還給我爸說,學校裡老師與老師之間的關系很複雜,很微妙。老師還給我爸說,反正我們這一級就剩下一年多時間了,叫我以後注意點,別再惹事。”武軍強說,“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這算個什麽事嗎?最多給個通報批評。”
“通報批評也是處分啊?”張琰急切地說。
“反正就要畢業了,誰還在乎你受不受處分?通報批評就一學期時間,到四年級時自動就取消了。”武軍強說,“不過,你是挺冤枉的,一進錄相廳就遇到這事,命背就是命背,唉!”
張琰的情緒很低落,他不知該說什麽。
“他媽的,我們都很冤,誰知道錄相廳的老板突然會放黃色帶子?我們可不是衝著這才去的。”武軍強說,“既然帶已經放了,你說,在那種情況下誰還不想多看幾眼?誰知道警察就潛伏在其中呢?按理說,他們不也看了嗎?為什麽不抓他們自己?上這破爛學校幹啥?早知道還不如上個警校,以後當了警察,看他們誰敢欺負咱……”
“唉……”張琰歎了口氣說,“可是別人不會以為我們是誤看的……你們他們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那天晚上抓?”
“要過年了唄,警察還不是想趁機罰點錢?”武軍強說,“可憎的是警察偏偏不向我們罰款,卻要告訴學校?要是罰點款的話不就簡單了。”
張琰支吾著。
“實習的東西準備好了嗎?要不,咱去鎮子上淘點貨?”過了一個假期,武軍強顯然已經把放假前的沮喪和頹廢一掃而盡。張琰著實很佩服他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這種本事。
“我不買東西了。”張琰說。
“哎呀!人死不過頭點地,看把你給愁的。別想了,事已至此想也沒用。”武軍強說著換了一雙鞋,拉開寢室的門準備去鎮上。
“誒——軍強,你說學校是不是一定會給我們處分?”張琰問有些僥幸地問。
“會,一定會!”武軍強說,“反正開除不了,頂多就是個通報批評……這事我爸反正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管了……”
武軍強一說完就“哐當”一聲將寢室門帶上,走了。
張琰被遺棄在空蕩蕩的寢室裡,冰冷的鐵架子床,灰蒙蒙的水泥地板,自責、悔恨和落寂將他層層包圍,讓他喘不上氣來。
整整一個假期,張琰都盼望著唐誠能回來跟他見一面,他也不想上中專了,他沒臉再在這裡待下去,他想離開學校跟著唐誠一起南下打工,只有和他在一起心裡才踏實,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唐誠不會嘲笑他,也不會鄙視他。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肮髒不堪,空氣中夾雜著汙濁與沉悶,洛明工業學校像似被一個沉沉的巨大的玻璃罩子死死地罩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站在329寢室的窗戶前,張琰看見校園裡空空落落的,男生公寓樓下的羽毛球場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他又想起了臨放寒假前的那天晚上,就是在這個羽毛球場旁邊,胡宛如瑟瑟地站在那裡,當時夜色已經降臨,球場旁淒涼而落寂,寒風掠過,還會卷起窗台上的灰塵,而她卻站在冷颼颼的風裡癡癡地等著他……
“宛如……”張琰心裡念叨著她的名字,眼睛裡熱乎乎的。
張琰一頭栽倒在床上,抽泣起來,身子隨著抽泣聲一起一伏。懊悔像漫天壓來的烏雲,又像是洶湧奔騰的波濤, 在他的心裡猛烈地翻滾著。他對不起宛如,這一生都沒臉再見她,每想一次她就是對她的玷汙。
三年前,自從他在乒乓球台前與胡宛如相識後,他們一見如故。一起出入閱覽室,一起聊他們的童年和少年,一起在體育場談人生、說理想,一起逛蘇式風格的小鎮……他怎麽能忘記,在火車站她將吊墜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塞到他手裡的情形?他怎麽能忘記,在美麗的月光下,她把親手織成了綠圍巾送給他的情形?他又怎麽能忘記,她牽著他的手來到教學樓前一把撕掉考試成績,帶著他去家屬院找老師的情形?……
往事像狂風卷起的烏雲一樣翻騰著,交織著,越來越厚,越來越密,層層壓到心頭,連一點點光亮也沒有了,張琰的世界一團漆黑,整個宇宙似乎就要毀滅。
後悔與自責猶如同淋頭猛潑下的硫酸,強烈地腐蝕著他的皮膚和身軀,也腐蝕著他的五髒六腑,齷齪與無恥海浪般猛烈地拍打著心壁,如困獸出籠般不可阻擋。
痛苦與折磨讓張琰渾身無力,他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良性的譴責,他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他恨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毀滅得一乾二淨。眼淚是決堤的海,從他的內心漫沒了出來……
張琰揮起拳頭,衝著潔白的牆壁猛的連連砸下去,一拳、兩拳、三拳……手上的皮砸破了,鮮血直流,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牆壁發著沉悶的聲響,潔白的牆壁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血漬。
緊接著,從他的喉嚨裡發出“嗷嗷”哭聲,跟老黃牛臨時之前的哀叫一樣淒涼,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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