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昨晚的寒風呼呼地刮了一夜,聚集起厚重的彤雲,天空再度飄雪,氣溫也驟然大降。
火影辦公室,猿飛日斬正在伏案審閱文件,一旁放著一杯濃茶,嘴裡還叼著煙鬥,一時間煙熏霧繞。他身後的玻璃窗上凝結了薄薄一層霜花,透過這片扇形的玻璃隔窗,木葉的朦朧雪景一覽而盡。
這時,一身藍色外袍的綱手走了進來,嬌顏上因為寒冷被凍得有些紅潤,她臉色厭煩地道:“老頭子,快說,找我有什麽事?”語氣不善。
她本來就因為千手雪櫻被抓走這件事一直有些怒氣,這麽危險的間諜放任在村子這麽多年,居然沒被發覺,這可是相當嚴重的問題。所幸千手雪櫻隻受了點輕傷,她才沒有發作。
今早她剛準備去醫院,就被傳令忍者召來,因此,心情十分不美好。
猿飛日斬也聽出綱手話語中的怨氣,無奈之余也是有些傷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曾經的弟子漸漸和他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也卸任了大部分職務,有時候連他以火影之名下達的命令都不再聽從。
微不可查地動了動眼瞼,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收斂情緒,吐出一口白煙,溫聲問道:“那幾個孩子沒什麽大礙吧?”
“沒有,到底有什麽事?”綱手擺擺手。
“沒受重傷就好!”猿飛日斬點點頭,然後神情鄭重地道:“我需要你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做一件事。”
“醫院?什麽事?”看到猿飛日斬的鄭重其事的表情,綱手也稍稍認真了一些。
“我需要你觀察一下宇智波青羽這個孩子。”猿飛日斬緩緩道出自己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話,詢問他一些問題,包括關於他開眼的事、他的忍術來歷以及關於這一次事件的想法之類的。”
“你是想以此來判斷該怎麽對待他嗎?”綱手敏銳地覺察到了三代的隱藏意思。
“嗯。”猿飛日斬點點頭,同時拿起一份報告遞給綱手,“根據你們對雪櫻的詢問,他的寫輪眼已經有一隻達到三勾玉,這種瞳力在宇智波一族中,都只有少數幾個上忍程度的族人達到,所以必須慎重考慮該怎麽對待這個孩子。”
“這,這,這是……”綱手紅唇微張,俏臉驚訝無比。
“你沒有看錯,這是我昨夜找人調查的他在忍者學校的履歷報告。”猿飛日斬談到這裡,語氣越發地鄭重,“他在忍者學校的兩年時間內所有的考試,無論是筆試還是忍術考核,都是第一的成績。
“最為令人震驚的是,他在兩年裡借閱了近兩百本書籍,涉及忍術、歷史、政治等諸多領域。也就是說,他可能早已經有自己成熟的思想,所以不能簡單地將他當做小孩子來看待。”
“一百八十七本書,這真的是一個7歲的小孩做得出的事?”綱手驚歎地問道。
“的確,若不是他擁有寫輪眼這個最有利的證明,顯式他確確實實是正吾的兒子,且出生在木葉,我恐怕就要懷疑是某個敵國間諜使用某種詭異忍術變小混入木葉。”猿飛日斬歎息道。
綱手無言,只是看著那份報告輕輕頷首。
猿飛日斬繼續講述自己的看法:“原本我想讓他繼續留在在忍者學校,繼續接受教育,日後再安排,但是看了這份報告後,我認為需要詢問一下他的想法。
“可是他在7歲就將寫輪眼開發到這個程度,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對外界的事物極為敏感,
所以我不能親自去,否則目的性太過明顯,可能會導致他隱藏自己的想法。” “那你為什麽認為我去適合?”綱手疑惑地問道。
猿飛日斬淡淡地笑道:“第一,你可以以雪櫻的長輩的身份出現而不是其他會令他警惕的暗部人員;第二,說起來,這一次還是他救了雪櫻,所以你應該向他表達感謝,在這之後的閑話聊天過程中,你可以適時引導話題而不至於目的性太明顯;
“第三,你是醫療忍者,可以作為他的主治醫生,更容易獲得好感;第四,他和雪櫻是同學,經過這一次的一同作戰,關系應該不錯,所以有些太過直接的問題,你可以讓雪櫻以同學的身份在平常的時候去問。
“還有最後一點,我會找一個暗部配合你演一場戲。由那個暗部人員找到宇智波青羽,采取強硬的態度搖頭問話,這時候你‘碰巧’出現,以安穩養傷為理由訓斥那個暗部,將他趕走,然後再關心一下他的傷勢,這樣可以快速地取得他的好感和信任。”
綱手目瞪口呆地聽著三代敘述他的完美計劃,嘴角隱隱有些抽搐。
“嗯?”猿飛日斬看著綱手不說話,皺了皺眉,“這個計劃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綱手連忙搖了搖臻首,同時一臉警惕地看著三代,“老頭,你太有心機了。再見!”
她擺了擺手,快步走出辦公室,好像在遠離什麽危險地帶一般。
猿飛日斬頓時一張臉黑了下來,好像一口氣悶在胸口,看著綱手的背影,憤怒地道:“無禮!這是為了木葉!”
……
木葉忍者醫院位於村子西區,是一棟五層的方形樓,大門開向東面,上面有一個碩大的‘醫’字。乳白色的牆壁和淡橘色的窗台構造,玻璃窗則是藍綠色。外側以一道圍牆包圍,正大門敞開,在門口的雙闕上有兩個圓形的白色燈罩,圍牆和大樓之間的空地上則是一片萋萋芳草。
忍者醫院專門為忍者服務,忍者所受的傷勢或者疾病一般和普通民眾不同,所以在非特殊時期並不向普通民眾開放。
醫院三樓的一間病房內,窗簾拉起,窗子半開,有兩張床。青羽睡在靠近窗戶的那一張床上,昏迷不醒。
“呃啊!”他忽然低聲呻吟出聲,驚動了靠坐在另一張床上的卡卡西。
卡卡西倒是沒受什麽重傷,僅僅只是查克拉消耗過大和一些皮外輕傷,早就醒了。他聽到動靜,連忙爬下床,走到青羽床邊。
“青羽,青羽。”他低聲呼喚道。
“嘶——!”青羽緩緩睜開雙眼,緊緊皺著眉頭。他此刻感到腦子裡一片漿糊,還有輕微的鼓脹感,猶如腦袋裡有什麽在一圈又一圈的膨脹一般。想要晃一晃腦袋,卻猛地一陣頭疼,只能作罷。
他眨了幾次眼皮,眼中泛著血絲,終於看清眼前的人。
“卡卡西,我們這是在哪裡?”他殘存地記憶令他渾身一震,連忙聲音含糊地問道。
“在醫院,被支援來的上忍帶來的,已經沒事了。”卡卡西笑著道。
“哦!”青羽舒了一口氣,隨即又安穩地躺下,但猛地從右手傳來一陣疼痛,他連忙偏頭一看,發現被纏著一圈緊緊的繃帶。
“他們說你內髒受了衝擊,右手被雷遁的力量波及,就是你最後用的那個忍術。估計需要休息好一段時間。”卡卡西看見他的疑惑,於是將他的傷勢情況告訴他。
“嗯。”青羽了然地點點頭,然後看向卡卡西,“你們幾個沒事吧?”
“我們受的傷都不重,雪櫻同學和笹垣同學在另一間病房。”卡卡西答道。
聽到這個消息,青羽放心地笑了笑。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個戴面具的忍者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灰色的軟甲,灰色護臂,背後背著一把長刀。
“宇智波青羽,我需要問你一些情況。”面具忍者冷漠地道,“請你如實回答。”
看到這個忍者的時候,青羽心中一跳,但旋即又鎮定下來。他敢去救千手雪櫻就早就考慮好後續怎麽應付這些情況了,他的外表年齡就是最好的保護,即便三代和團藏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把他當做怪物拿去解剖。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暗部監視,或者被團藏弄到暗部去挖眼,但後者的可能性小到幾乎不可能。畢竟他暴露了這麽多東西,足以達到天才的評價, 這樣一個天才,三代要是還把自己交給團藏,那他就是腦子有坑,而且還要考慮到宇智波一族的態度。
想到這裡,他鎮定了許多,然後開始表演。先是適度地表現出疑惑的表情,又隱隱有些畏懼的神色。
“你是什麽人啊?有什麽權利盤問我?”他問道。
卡卡西站在一旁也是神色警惕地看著這個面具忍者。
“嗯……”面具忍者想了想,還是答道:“我是根部成員,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如實回答問題,否則我將會帶走你進行審問。”
根部?青羽一驚,心中大駭,這三代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這樣放任根部來審問我。
“你幹什麽?”就在他向對策的時候,一個女聲傳來,打斷他和面具忍者的談話。
綱手先是一臉古怪表情,但進來的瞬間還是立刻變成嗔怒的表情,她怒視著面具忍者道:“你是那個部門的,不知道他們兩個都受傷了嗎?你在乾嗎?”
“綱手大人。”面具忍者微微致意,“我是根部成員,奉命來對宇智波青羽進行例行的詢問。”
他再一次強調了自己根部的身份,表明立場。
根部?這個老頭子在幹什麽呢?綱手心中腹誹,但是戲還是得繼續做下去。
“他是傷員,不適合進行問話,你走吧!”
“綱手大人,我是奉……”
“讓你走就趕緊走,別廢話。”綱手纖眉緊蹙,嗔怒地道。
“可……”
“滾!”
面具忍者握了握拳,好像無可奈何,只能悻悻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