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零尾狂暴地嘶吼起來,龐大的身體爆發出濃鬱的白色光芒,蛇一樣的軀體瘋狂扭動起來,開始又一輪的劇烈掙扎,漆黑的封印紋路緊緊地鎖著它,但仍舊無可避免地被牽扯著顫動起來。
哢哢哢!
封印紋路猶如金屬鎖鏈一般發出聲響,但封印的紫光卻逐漸衰弱,被扯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呃!”笹垣箐的母親咬緊牙關,雙手的印法死死地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但還是因為難以承受零尾的強大力量而微微顫抖著。她額頭上汗珠滴落,落在封印陣紋上,被湧動的封印術式的力量蒸發,化作白霧繚繞而起。
“箐,他們三個是什麽人?”女人盯著伢桐台,絲毫不敢放松,從牙關中擠出這個問題。
“媽媽,他們是我的同學,因為,因為……”說到這,她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因為我的緣故,被牽扯到現在的危險境地中。”
媽媽?剛才沒有仔細看,難道是第三個木棺裡的人?笹垣箐的母親。青羽聽到這,心中思忖。
“學生嗎?”女人有些失望,不是忍者的話,恐怕幫不上她的忙。可是也沒有其他人在這裡了,只能試一試了,希望有用吧!她心中想到。
旋即,她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伢桐台,開口道:“三位小朋友,現在我要封印這個壞人,但力量不夠,你們能幫我一個忙嗎?”
還真拿我們當小孩子了,雖然看起來就是小孩子。青羽心中腹誹道。
“走吧!我們過去,現在看來我們目的一致,都要先製服這個老鬼。”青羽想了想,對卡卡西和千手雪櫻道。
兩人都頷首表示同意,於是三人快速衝到笹垣箐和她母親身邊。
“雪櫻同學,青羽同學,卡卡西同學,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們遭遇到這種危險。”笹垣箐深深鞠躬,向三人道歉。
“沒,沒事,這也不能怪你,完全是因為這個邪惡的家夥造成的。”千手雪櫻走上前,將她扶起,隨後指著伢桐台一臉憤恨地道。
她來到木葉後,因為那一次追青羽,從而和笹垣箐偶遇,後來兩人成了朋友,感情還算不錯。可是先前一直以為是笹垣箐故意將她引到陷阱,讓她蒙難,她的心裡有些複雜,憤怒又不理解。
可是先前伢桐台的一番狂傲的自白讓她明白笹垣箐的慘痛遭遇,並且她又是被幻術所操控的,故而她現在已經釋懷,所有的仇恨則轉移道伢桐台身上。
你倒是挺大度的!青羽搖了搖頭。伢桐台的話也讓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過,他也只能在心中向笹垣箐道一句抱歉。
前世和今世的所有慘痛經歷,早已讓他的心理被圍上了一層防護牆,自我保護成了一種本能,與之相對的,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別人也同樣成了一種本能。
青羽也知道自己這種心理很容易走極端,所以他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擁有雖然短暫但溫馨的童年,也同樣慶幸自己生長在木葉。木葉雖然黑暗面也不少,但光明的一面更多,也只有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自己才沒有墮入更深黑暗。
畢竟,相對木葉來說,其他五大國的情況或許更糟,尤其是現在處於血霧之裡的霧隱,而其他小國就更不用說了。
人是群居生物,沒有人天生願意處於孤獨之中,即便是自閉孤兒也一樣,越孤獨,有時候反而越向往各種珍貴的情感。
“阿姨,需要我們做什麽?”青羽開口道。
“我沒辦法行動,
我的力量沒有他強,耗也沒辦法耗過他,所以想要封印他,就需要你們削弱他的力量。總而言之,就是盡量用忍術給他更多的傷害。”女人快速將情況說完。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吧!”青羽雙手握拳,眼神冷厲無比地看向伢桐台。
“你還能製造查克拉嗎?”千手雪櫻染了幾抹黃灰的小臉上一片擔憂的神情,“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她說的對,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卡卡西也勸阻道。
“沒事,我的查克拉可是還有很多的。放心!”青羽毫不擔心地道。
“嘿嘿嘿,小子,沒想到你還有膽量走出來,看來,你還真的不怕死啊!”伢桐台怒極而笑,以言語恐嚇青羽,“我剛才下手還是太仁慈,應該直接殺了你的。不過,等我解決這個女人,你們幾個一個都跑不掉。”
“老鬼,你這種半截入土的貨色就不要放狠話了,已經成為戰爭歷史的人,就乖乖地去死,別在這裡礙眼了。”青羽譏諷道。言罷,他走上前準備出手。
“真的沒事嗎?青羽。”千手雪櫻擔憂的話語再度傳來。
青羽向後擺擺手,不知道是不是激發了漩渦血脈的自愈能力的緣故,現在他的狀態相當的好,恢復了很多力量。他冷笑著看向伢桐台,手放到忍具袋中。
他取出一個小包,裡面裝的正是他之前采的特殊草藥——沆碧草,這種強烈麻痹作用的草。他隨後又掏出一根鋼絲,拿起苦無,用鋼絲將苦無和袋子綁起來,這根鋼絲正是從之前那幾個忍者身上拿的。
“老鬼,給你一個組合套餐!”
他猛地將捆綁著麻草的苦無射出,‘噗’的一聲,苦無射入伢桐台身上,他雙手處於結印當中,身體又被束縛,自然無法躲避,頓時流出。
“哼,小鬼,這就是你的攻擊嗎?小孩子的把戲。”伢桐台低頭看了一眼傷口,毫不在意,順便嘲諷青羽一句。
“白癡!”青羽不在乎他的嘲諷,立刻雙手結印。
雷遁·閃雷矢!
他從口中噴出四道迅捷的紫藍色雷擊,順著鋼絲將雷電導了過去,‘嘭’的一聲,苦無尾端的麻草袋子瞬間被擊中。雷電瞬間的高溫將袋子中的新鮮沆碧草燒焦。
一股刺鼻的氣味飄出,籠罩了最近距離的伢桐台,頓時一股強烈的麻意湧入伢桐台的口鼻,令他的腦袋出現昏厥的跡象,手中催動零尾力量的印法瞬間軟化,手臂下垂。
與伢桐台僵持的女人看見這一幕,立刻欣喜地加大查克拉的輸出,她原本只是死活當活馬醫的想法,沒想到這個小家夥還能帶來意外之喜。
身後的千手雪櫻等人同樣是一副驚喜的表情。
“還沒完呢!”青羽面容浮現狠厲之色,手中再度結印。
巳—辰—卯—寅
火遁·龍火之術!
嘭!
一團比起豪火球更為熾熱的狂暴火焰從青羽口中吐出,橘紅的高溫火焰爆發出沛莫難擋的威力,順著筆直的鋼絲,猶如一條凶厲異常的火龍,張開大口,火舌繚繞,擇人欲噬。
“啊——!”
淒厲無比地尖嘯從鋼絲一端的伢桐台處傳出,高亢而銳利。高溫扭曲了伢桐台面前的空氣,他的一張臉變得扭曲無比。原本被零尾的力量修複的面容此刻再度遭受重創。
數息之後,滾滾熱炎消散,一個真正的厲鬼樣子的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裸露在零尾之外的身體,表層的皮膚完全在瞬間被猛烈的高炎所消弭,皮下的肌肉和軟組織完全如漆黑的柴炭一般。
‘哢哢哢’幾聲清脆的炭皮碎裂之聲,從他身上掉落出一塊塊的焦黑物質。他的臉部,皮膚猶如被剃刀一層層剃完一般,一個焦黃的白骨頭顱出現,上面還滴落下黃色的流膿。
“啊!”笹垣箐恐懼地驚呼一聲,連忙轉過頭去。
青羽三人由於看過之前的雷水爆炸後的伢桐台的慘像,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還有忍不住再度乾嘔。
笹垣箐的母親則是相當興奮,臉上浮現瘋狂的笑意,手中的印法再度加大吸收零尾的力量。
然而,在這一瞬間,零尾身上紫光再度湧動,那強大的肉體再生的查克拉開始修複伢桐台的身體。
“這,怎麽可能?”千手雪櫻驚駭出聲。
“難道他的生命力真的無窮無盡嗎?”卡卡西也是面露恐懼地道。
青羽同樣震驚無比,半張著嘴巴,無法言語。
笹垣箐的母親則是無比凝重地看著這一幕,因為她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了。
這一次的修複沒有達到完美的效果,僅僅修複到一半,紫光便停止了。伢桐台全身焦黑和鮮紅的肌肉夾雜一片,臉沒有外皮,只有鮮血流淌的裡層。黃色的膿水在他全身上下湧出,還有一些令人作嘔的瘡泡。
“我,我要將你們全都殺了,殺了,殺了——!”伢桐台這一次完全失去了理智,瘋狂到了極致,“死,死,死,全都給我死!”
身下的零尾也隨著他的瘋狂開始狂暴起來,這一次爆發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以往,封印紋路不斷傳來‘哢哢哢’的聲音,有多出地方已經出現斷裂的跡象。
四虛結界的紫色界壁也出現劇烈的波紋狀漣漪,四枚封界符開始顫動,似乎將要完全破碎。
看到這一幕,笹垣箐的母親微微抿唇,目光堅定,似乎是下了某種決意。
“箐,你過來。”她溫柔的呼喚笹垣箐。
“媽媽,我們該怎麽辦啊?”她也焦急地問道。
“箐,媽媽或許不能陪你了。”她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但話語卻是令人隱隱感覺不妙。
“媽媽,你說什麽,你怎麽了?”笹垣箐意識到不好,惶恐地問道。
青羽等人也聽出她話語中的落寞,轉過頭看向她。
“箐,現在這個壞人爆發了全部的力量。我能感覺到他已經完全瘋了,他現在力量沒有絲毫保留,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死,但是我們也會被他殺死。”婦人緩緩道出這個信息,“他現在是想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笹垣箐雙眼怔怔地看著她,不知所措,青羽臉色也瞬間凝重無比。
“現在,媽媽也會釋放所有的力量盡力封印他。”她定了定神,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傷感,“這樣,你們才能活下去。”
“媽媽,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笹垣箐瘋狂地搖晃著頭,衝上去抱住母親,淚水狂湧。
“箐,以後媽媽不能陪你度過你以後的人生,你要勇敢的活下去。”女人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手中印法變動,更為強大的查克拉從她身上爆發,將笹垣箐輕輕震開,紫色的查克拉湧動,形成了一道界壁,將自己與女兒隔開。
“媽媽,媽媽,不要,你不要死!”笹垣箐淚如決堤,趴在界壁外,瘋狂地拍打著隔絕兩人的光幕,無法突破。
一壁升起,生死兩隔,咫尺天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莫過於此。
千手雪櫻同樣淚水湧出,衝上前去,蹲在她的身邊,但也只能陪著她,僅此而已,她看向光幕中的那個母親,捂著嘴流淚,不能自持。
青羽和卡卡西雖然沒動,但都雙拳緊握,悲戚地看著這一幕。
青羽死死地咬住牙關,身體輕顫。這熟悉的一幕,讓他恍若回到了那一個夜晚,同樣的無能為力,同樣的咫尺天涯。
“箐,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多交好朋友,就像眼前這幾個一樣的。”婦人臉色越來越蒼白,甚至隱隱變得透明,面容慈愛,柔情無限,“好好地在木葉生活下去,不要接觸任何空之國的事情,忘記這一切,這些不是你該背負的。還有,記住了,在我的房間裡,床下有一個暗格,將裡面的東西交給木葉的忍者,有了那個,他們應該會讓你平安地在木葉生活下去。
“以後,無論你是當忍者,還是做其他的工作,都要快樂,要勇敢。箐,再見了,媽媽和爸爸都愛你!”
溫柔的話語在空中回蕩,青羽望著這一幕,一切都仿佛瞬間失聲,只有無聲的畫面依舊在繼續,狂亂的伢桐台,瘋狂拍打光壁的笹垣箐,千手雪櫻的慟哭,卡卡西的悲戚……
他雙瞳中的四個勾玉微微顫動,每一個瞳孔中,原本呈180°相對的兩個勾玉,角度隱隱縮小成120°,第三個勾玉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