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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走了。
寶具還沒完全解放,這個風一般的男子便毫不猶豫的調轉身形,向著未知的遠方絕塵而去,隻留下我在原地望而興歎。
他那削瘦的背影在午後的陽光下越變越小,終於還是融化在了漫漫塵煙之中,就像他的到來一樣,離去的了無痕跡。清風拂動我的額發,把我從回憶中喚醒,仰起頭,白雲如絮,碧空如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啪!
劈劈啪啪!
轟!
好像不是很安穩的樣子……
時斷時續的槍聲與爆炸聲終於打斷了我無聊的腦補,望著硝煙彌漫的遠方,我不禁皺起眉頭。
衛宮那邊的進展似乎不怎麽順利啊。
[Lancer已經過去了,需要幫忙嗎?]
我在精神鏈接中詢問。
回應我的只有一連串的槍聲。
戰況激烈。
看來必須要過去幫忙了。
幾百米的距離,以我現在的矯健身手,只需十幾秒就能到達。但考慮到自己已經光榮的轉職為魔法師,便放慢腳步,一邊積蓄魔力,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好準備,一邊收斂氣息,盡量隱藏自己的位置。
當我悄然踏入那片硝煙之時,槍聲已經停止了。
濃濃的淡黃色煙霧如實體般遮蓋了視線,其中帶有刺鼻的催淚成分,想必是衛宮那個軍火狂人乾的好事。
“卑鄙無恥的小醜,你已經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被戰鬥波及而顯得殘破的建築物之後,傳來響亮而狂傲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並不強烈,卻如蛛網般迅速擴散的魔力波動。
雖然感應到衛宮就在附近,但視線中還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又試著呼喚了一次,終於得到回復。
[Saber,掩護我撤退,尋機除掉肯尼斯。]
精神鏈接中,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抑鬱,但還是維持著一貫的理性和冷靜。
肯尼斯就是Lancer的Master,衛宮切嗣給我的資料中有簡單的介紹。他是時鍾塔(魔術協會總部)的教授,也是古老魔術家族的繼承人,從小就擁有天才般的魔術才華,實力強大,久負盛名。
順便一提,衛宮切嗣的魔術能力比較一般,這並不是說他的天賦不行,而是沒有經歷過系統的學習和鍛煉,也沒有投入大量時間進行魔法研究,或許過度依賴現代化武器也是原因之一。
[受傷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必。]
等了一會,他又道:[你把他們向東南方向引開就行,我自會尋機脫離。]
衛宮的決策雖然略顯保守,但不失為明智之舉。在群敵環伺、多位英靈在場的情況下,他已經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暴露行跡之後,若不及早脫離,我也難以保證他的安全。
在我們交流的這段時間內,煙霧不僅沒消散,甚至還有漸漸變濃的趨勢,即使以我2.5的視力,也無法看清幾米之外的建築物輪廓,正是逃跑的最好時機。但Lancer和他的Master顯然並沒有放過衛宮的意思。在我的感應下,一張迅速擴散的魔力網不斷向四面八方延伸,眨眼間便覆蓋了方圓幾十米的范圍。
開始我還對施術者的精神力感到驚訝,湊近一看才發現,這個巨大的魔力網原來是有實體的。在魔力的引導下,一條條極細的水銀線流淌於石縫、牆角間,探測著周圍的魔力反應,
還不時分出支流,如果從上空俯視,就像一張水銀織成的蛛網。 不愧是魔術天才。
我蹲下身,用手指戳了一下從面前流過的水銀,它立即像受驚的蝸牛般“嗖”的縮了回去。
咦,敏感度挺高嘛。
幾秒之後,左前方殘破的建築物忽然坍塌,強風拂過,煙塵彌漫,從中穿出一個人影,正是手持雙槍的Lancer。他的長槍依然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卻已不如解放寶具時那般灼熱刺眼。
“Saber?”槍兵皺起眉頭。
“Lancer!”我也皺起眉頭,“方才為何中途離去?逃避決鬥可不是騎士所為!”
他沒有回應我的質問,只是深深的凝視著我,“那個人,是你的Master,對吧?”
“嗯?”我一愣,“哪個人?”
“有個卑鄙無恥的魔術師,趁我們戰鬥的時候偷襲我的Master!”Lancer平淡的語氣下隱含著怒氣。
“竟有這等事?!”
我義憤填膺的豎起眉毛,正準備繼續瞎扯,給衛宮的撤退爭取時間,卻被遠處突然爆發的一陣槍聲打斷。
[怎麽回事?]
[Assassin!]
哎呀,衛宮,你是有多遭人恨啊。
與此同時,Lancer臉色一變,似乎了解到什麽訊息。
“抱歉,Saber,看來是我誤會你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再次消失於煙霧之中。
[情況如何?]
[Assassin在不同地點出手兩次,應該有快速轉換位置或者分身的特殊能力,但兩次都沒有攻擊要害,似乎不打算置我於死地……]
這是什麽情況?
理論上,如果衛宮遭受生命危機,可以直接用令咒把我瞬間傳送到他的面前,既然沒舍得用,說明他離死亡還有那麽一段距離。
不過,現在Lancer和肯尼斯也在趕往那個方向,這就不太妙了。
[你在哪?]
我收斂身體裡的所有氣息,加速向衛宮的方向跑去。
二十三秒後,我與衛宮在一家超市中重逢。周圍依舊是煙霧彌漫,肯尼斯和Lancer尚未找到他的確切位置,正在附近搜索,魔力水銀從半米之外流過,被衛宮以某種方法避開,但暴露只是遲早的事。
會分身的Assassin行蹤詭異,大概隱藏在暗處,不過我的精神場已經完全展開,他若是靠近幾米之內,我定能有所察覺。
時間緊迫,討論戰術安排已經毫無意義,我直接在衛宮身上畫了幾個隱藏氣息的符咒,便讓他藏到暗處,伺機逃脫。、
接下來,就是我的表演時刻!
……
小心翼翼的推開超市的後門,第一步還沒來得邁出,左側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嘯聲,連忙低頭,弓腰,順勢在地上一個翻滾,重新躲回門內。
噗噗。
幾聲悶響,水銀幻化成的突刺在牆上和門上留下了幾個窄而深的小洞。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小老鼠……”
側身蹲在牆邊,我聽著外面夾雜得意與憤恨的叫喊,微笑不語。
又是一道銀光閃過,我背靠的牆壁被橫向切開,隨即坍塌下來,使本來有些消散的煙霧之中,再次彌漫起嗆人的塵埃。
但在牆壁崩潰的那一瞬間,我的視線已經捕捉到了站在街道中央的肯尼斯,朝著煙塵中的某個方向,端起衛宮的步槍,毫不猶豫的開始射擊。
噠噠噠噠……
當當當。
子彈紛紛被他的水銀屏障攤開,發出清脆的響聲。
“除了這種不入流的武器,你已經沒有別的攻擊方式了嗎?”
轟!
從衛宮那裡拿到的爆破手雷相當強勁,但那團火球沒能讓他閉嘴,嘲諷的聲音愈發響亮,“雕蟲小技,真是魔術師中的恥辱!”
肯尼斯表面上很狂妄,但在他喊話的這幾秒鍾內,水銀結成的大網已經迅速朝我包圍而來。
順便一提,貼著本人秘製符咒的衛宮君不在包圍圈中。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我也不怕暴露自己,便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從後門衝了出去。
肯尼斯似乎顯得很吃驚,但在濃濃的煙霧中,他根本看不清我的身形,而我既然精通精神場,模仿衛宮的魔力波動自然輕而易舉,不說那個魔術師,就算Caster來了也察覺不到異常。
也許是身為魔術師的驕傲,也許是為剛才的偷襲復仇, 肯尼斯並沒有讓Lancer出手,反而操縱他的小水銀,親自朝我追了過來。
不過我並沒有趁機偷襲的打算,因為在我的感應下,不僅Lancer在一旁待命,附近的還有幾個未知的魔力源。它們有強有弱,有英靈也有魔術師,想來Assassin也在其中。
哼,那就讓我們好好玩玩吧!
我加快腳步,左衝右突,一邊閃避不斷從四面八方斬來的水銀之刃,一邊在腳下劃出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痕跡。
這是個簡易的法陣,刻畫得也不嚴謹,產生不了什麽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的強大效果,唯一的作用是擾亂法陣內部的精神場,干擾魔力探測。
果然,隨著法陣中的魔力開始自循環,肯尼斯的水銀探針就變得紊亂起來,斬向我的水銀之刃也經常出現莫名其妙的偏差。
對方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只聽一聲冷哼,在地上靜靜流淌的水銀網絡忽然暴走,上下抖動,左右切割,受到影響的地面紛紛碎裂,我的法陣也頓時失去了效果。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因為在魔力感應受到干擾的那兩分鍾內,我已經布置好了另一個法陣,更重要的是——
[Saber,我已經成功脫離。]
沒了後顧之憂,我就可以大展身手啦~
[需要我把你召喚回去嗎?]
衛宮的意思是,他可以用令咒把我直接傳送出去。
[不用,你只要躲遠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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