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張建偉和成子矜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就算是被放大了情緒，可是一個懦弱，一個恃才傲物，這本來就有的性格，確實也注定了兩人的結局。

　　至於高露，張建偉反倒覺得已經做到很好了。

　　當今最怕交淺言深，高露安慰了周玉龍，也沒有貶低王波，該做的都做了，還把自己摘乾淨，說他圓滑吧，還真的是有幾分人情味的。

　　感歎完這些，周玉龍也拖著瘦小的身子隨著人潮慢慢的走。

　　這大廈不遠處就是地鐵，張建偉還想要是周玉龍進了地鐵，自己騎著電動車或許就不好跟了，成子矜也不好暴露，誰曾想，這家夥居然是慢悠悠的一步步的走著。

　　十月份的天氣，五點鍾左右，天還是大亮的，成子矜說，周玉龍身上那股怨氣，隔著一裡地都能聞見，不怕跑遠，而張建偉自己也能看見大白天一股黑氣，和旗杆一樣越過人群，大喇喇的立在那裡。

　　所以兩個人緩緩的騎著電動，時不時休息一下。

　　結果這一跟，就是三個小時。

　　不知道這周玉龍的身子怎麽長得，從公司的大樓出來，一路往家走，路過的飯店小吃攤都去嘗一嘗，吃一吃，眼看著就吃了十幾碗拉麵，五六盒糕點，七八瓶飲料，一大串關東煮，臨了回家，還外賣了幾個肉夾饃。

　　小小一點身子，胃一點沒變化。

　　周玉龍就住在玄武區，只是住在了看起來稍微繁華點的中心區域，這邊大多數都是他們這種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小年輕，充滿了朝氣，不像張建偉住的那個小區，有種暮氣。

　　周玉龍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遠遠吊著的兩個人，唯唯諾諾的避讓開行人，然後進了電梯。

　　兩人不好跟太近，這會也是下班高峰，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看不出近了電梯的周玉龍再在哪一層下。

　　好在成子衿的鼻子好使，兩人爬了樓梯，一層一層的聞，終於在八樓找到了周玉龍的痕跡。

　　確定了最終住所，自然就退回來，等著以後再來。

　　從周玉龍家裡出來，兩人繼續去送餐，玄武區不如別的區那麽熱鬧，但是畢竟是大城市，到了飯點，點餐的人還是很多的，成子衿抱著奶茶，坐在張建偉屁股後面，很平靜，只是眼睛提溜提溜的到處看，看著很是興奮。

　　“那五條厲鬼有什麽故事麽?”張建偉好奇的問到“為什麽這五個人能化作厲鬼呢?”

　　“都是可憐人，還未嘗生，便以赴死，又不如我，還有機會再活過來，那百千人死，一個個的都化作怨靈，被我困住，慢慢渡化，倒不是只有這五人化作了厲鬼，而是那無數的怨靈，隻留下了這五條，不過自然，這五條厲鬼也是因為怨氣頗深，我本想先渡化其它再集中力量來渡化他們的。”成子衿吸著奶茶，緩緩的給張建偉說到。

　　“為什麽?”張建偉問到。

　　“那五人大同小異，生前受盡折磨，死後自然就變成厲鬼，只是其中兩條，生前是一對母子，比較奇特。”成子衿平淡的說到。

　　“母子?哎，都是可憐人啊。”

　　“佛家說眾生皆苦，唯有脫離輪回才能了卻苦難，雖然我修道，但是這句話我倒是覺得不錯。”成子衿的小辮子被晚風吹動，上下顛簸，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掃視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們，仿佛看透一切的說著。

　　“人生，有苦有甜，哪有這麽絕對，老子不還說，福之禍所依麽?”張建偉反駁到。

　　“你說的也是。”成子衿點點頭，不再理會這個話題。

　　“周玉龍身上的厲鬼是不是強大了?”張建偉問道。“離踏入鬼修還有多遠。”

　　“是強大了，但是還有多遠，我也不知道。”

　　“是因為你力量被鎖了麽?”

　　“也不全是，鬼修一脈，我隻知其理，未見其功。”成子衿狠狠的吸了一口奶茶，搖了搖空杯子。“奶茶喝完了。”

　　張建偉一個晃神，你這不就是紙上談兵的意思麽，說這麽文藝，我一個中文專業的學生，都快被你繞進去了。

　　“前面就有奶茶店，幫你再買一杯。”張建偉默默的算著價錢，一杯奶茶六塊錢，成子衿一天最少三杯，每天都是二十塊啊，這一個月就得要要六百多呢，加上房租，一個月一千多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從他的那些玩具中淘一點出來變現啊。

　　就算是他悲天憫人，胸懷大志，還給自己指導修行，可是，沒錢過日子，總不是每天去喝玄武湖的水渡日吧。

　　“你為什麽隻喝奶茶，還想吃點別的東西麽?”張建偉心裡盤算吐槽了許久，最終還是給成子衿買了奶茶，只是自從那天晚上和自己去送外賣碰見奶茶店以後，基本上整天就抱著個奶茶瓶子不放手了，別的東西成子衿是肯定不需要吃的，人家也說了，吸收點天地靈氣就行，整個一個小仙女的架勢，可是不需要吃和不想吃，還是有點差距的。

　　“不需要了，奶茶挺好。”成子衿把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奶茶，眯著眼睛享受了一會。

　　“那家飲料店還有很多別的飲料，你想嘗嘗麽?”

　　“以後再說吧。”成子衿倒也沒有拒絕。

　　晚上外賣送起來不是很多，今天訂餐的人不知道怎麽的比較少，也許是十一假期外面胡吃海喝的太多，空一空肚子，又或者，花錢太多，這幾天湊活著先吃點，否則就得去吃土了。

　　大約十一點左右，張建偉決定收攤不幹了，回去還得練功，帶著喝完了奶茶的成子衿往回走，過了玄武湖，成子衿突然拉了拉張建偉的衣服。

　　“怎麽了?”

　　“我問到了厲鬼的味道。”成子衿指了指玄武湖方向。

　　張建偉立刻打開自己的陰陽眼，只是這林深草密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悄悄把電動車放在一邊，成子衿帶路，順著厲鬼氣味的方向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