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許多人被巨大的爆炸聲驚醒,可也沒有人願意在漆黑的夜晚去湊熱鬧。
晉水國的解陽衛帶領著士兵在江源港登陸,抓捕了大批泉滄國官方政府和各個部門的人員,全面控制了港口的各個交通要道。
進而,大批量的晉水國士兵源源不斷地在港口登陸,向郡中的各個城市進發,完成著早已規劃好的預謀。
同時,虹海國也向泉滄國給予了外交上的壓力,希望他們交出臨海二群,以促進海上貿易。
江沉浮也沒有去過於查看港口的情況,只是讓金赤墉偶爾在房頂上探查一下。
畢竟,事情的謎底,在天亮時就會逐漸被揭曉。
小鎮中心的廣場上,押解著十幾名泉滄官方政府的人,他們將在中午,在此地居民的見證下被處決。
港口周邊,作為切入泉滄的重要交通通道,晉水國打算在這裡實行高壓政策,日常出行的行為規范,和夜晚宵禁等,來針對此地的居民。
至於實行政策的通告,他們在每一處居民樓下都貼了不少,並寫明了處決罪惡的泉滄政府人員的時間,並希望廣大人民前去觀看。
早晨吃早點的時候,家門外的樓道中就聚集了不少江家人,都在談論關於樓下張貼的通告書。
“出大事了。”江興翰從樓道中回來,關上了背後的門。
他從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所發生的事情,也下樓看了一下通告書,回來便告訴了家裡人。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什麽結果,氣氛很是凝重。
“爸媽,咱們要不出國吧。”江沉浮說出了他很久之前就有過的想法。
結合系統的能力,泉滄國這邊真的不適合他發展。如果不是父母一直生活在這裡,他真的想全家人搬走。
而且隨著他實力越來越高,家裡的生活條件,只會越來越好。
戰爭中,江沉浮感覺他們一家人的生命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很想擺脫這種狀態。
晉水國還找了虹海國當靠山,泉滄國肯定不會這麽妥協的,這場戰爭才是剛剛開始。
江興翰說想去廣場去看看,江沉浮提出一起去。
本來蔡清怡也想一起去,不過江沉浮和母親說,發生了這種事,還是要先摸清情況,他和父親都是男的,有什麽事情發生也比較好周旋,而且姐姐在家,也需要有人陪著。
江沉浮和父親下樓,樓下果然貼著好多張通告書。
街上的行人和來往的機關車都很少,時不時還有一隊隊的士兵從路中間走過,人們都沿著路的兩邊,低著頭快速走過,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斥著敬畏與懼怕。
疊影壁也無法接受到信號,無法得知其他地區發生的變化。
一種仿佛被囚禁般的茫然之感在人們心中扎下了種子。
父子兩人來到廣場,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江沉浮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晉水國的解陽衛。黑色紗帽、狼紋羅衣、雁翎長刀,臉上充滿了一股陰歷之色,解陽,解陽,原來都是些無根之人,怪不得看起來比一般男子多了幾分陰柔之氣。
兩人圍在外面看了幾眼,江興翰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帶著江沉浮回家了。
回到家,江興翰把在外面看到的都告訴了蔡清怡,一家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面對這樣的事情,家裡的人都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動亂之中盡量保全自己的性命。
而江沉浮則需要在動亂之中保護家人的性命,並找出一條路來。 離開這裡,這個念頭在江沉浮的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
江興翰打算去轉運處再看一看他的工作怎麽辦。
蔡清怡則是打算去店鋪裡收拾收拾,暫時先關門一段時間。
江梓榆躺在床上看著書,也不用出門,仿佛是最輕松的一個。
江沉浮打算趁這個機會去準備一下接引顧雨瑤的材料,沒有了市場,很多東西就沒那麽值錢了,他打算趁火打劫,看看能不能把材料的價格壓一壓。
......
江沉浮花了一下午的時間,連哄帶騙,用僅有的珠寶錢財,收集到了接引所需的材料,一些不常用的材料,整整比平時的市價低了三四成。
他讓石榴給徐正德送去了飯,之後讓石榴在家中這邊警戒著,保護家裡人的安全。
江沉浮帶著金赤墉,偷偷摸摸地來到了上次接引石榴的那處海邊林子,一路上遇到了些警戒的士兵,都被金赤墉想辦法避開了。
顧雨瑤應該很強,但不知道接引之後能夠有多少實力。
江沉浮打算在接引到顧雨瑤之後,就想辦法離開泉滄國。
他將收集的材料一一擺好,取出狼毫筆,還是先在底部圍繞中心寫下一行行的令訣。
點燃木柴間的助燃棉,開始按順序將材料一一投入
最後將自身鮮血滴入鍋中三滴,再把提前製好的毛發繩,一端放入鍋中,一端雙手合十夾住。
江沉浮開始默誦口訣,運轉內力。
在經歷了顧雨瑤那份動人心魄的記憶畫面後,眼前出現了一個被一層皮所包裹的身軀。
一個指印從皮層的內部凸起,表面的那層皮瞬間破碎開來,像漫天的雪花一般在空中飄舞,飛入江沉浮意識海中,《補心訣》的封面旁邊出現了一張皮質面具。
一絲寒意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退出意識海,江沉浮緩緩睜開眼,面前漂浮著一個婀娜的身姿。
他有些詫異,面前的顧雨瑤雖然是那副絕世佳人的容貌,可是她的皮膚上,有著一條條像蚯蚓一般拚接著的傷疤,布滿了每一處。
江沉浮望著顧雨瑤的眼睛,她的眼神是那麽的平靜,一身白色的宮裝隨風微擺。
這種感覺,使人的內心,無比的安定。
顧雨瑤挎著一個籃子,什麽也沒有說,只是衝著江沉浮笑了笑。
江沉浮第一次經歷如此淡然的接引,他知道,顧雨瑤記憶中的痛苦真的是太多了,也許世間上的一切都對她微不足道吧。
她臉上如凝脂一般的皮膚與那蜿蜒交錯的傷疤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給江沉浮一種莫名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