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老王那王半城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因為他真的夠浪。
但很遺憾,最終寧安還是沒有要那張會員卡,自然也就不可能為老王的會員積分添磚加瓦了。
倒不是因為寧安消費不起。
畢竟現如今的他也是身家好幾十萬的人了。
主要原因,還是七月張牙舞爪地在老王臉上撓了好幾條血印子。
這同樣不是因為七月的思想太過保守。
而是她覺得自己應該與寧安同生共死,共同進退。
但現在的她才九歲。
壓根兒沒辦法正大光明地出入風月場所。
人家安保人員又不是瞎子。
所以在七月連聲抗議之下,寧安只能悻悻作罷。
並一臉堅決地與七月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聲討了老王企圖玷汙自己純潔心靈的齷齪思想。
開玩笑。
小爺要真想乾那事兒,還需要花錢?
把小爺當什麽人了!
瞧不起誰呢!
對此,老王倒也沒有強求,只是給寧安提出了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建議。
而此時的寧安,就蹲守在老王親自為他挑選的埋伏點上。
前方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就是那座大名鼎鼎的銷金窟。
外面沒有招牌。
但來這兒的熟客都習慣在私底下稱其為:
雀樓。
雖然在地球聯邦的很多地方,這種消費娛樂是完全合法的,但這並不包括大中華州。
據老王所說,這家雀樓的後台很硬,黔市的只是一間分店,總部在京都市,幕後大老板在黑白兩道都有著錯綜複雜的關系。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劉明全也的確很有閑情雅致。
也不知道這孫子腦袋上的傷到底有沒有好利索,不好好兒在家待著,在離開學校之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來這裡消費。
這對寧安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兒。
至少將他此行的難度削弱了不少。
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他不知道劉明全什麽時候能完事兒從裡面出來。
甚至於今天到底會不會出來,又會不會留在雀樓過夜。
但沒辦法。
寧安確實沒法兒潛進去打聽情報。
除了七月的抗議之外,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即便他身上這套機動服經過七月的改裝,已經配備了好幾塊干擾器,但人家雀樓可是有人專門負責實時監控的,要是到時候發現攝像頭出了問題,安保人員肯定就出手把他給逮起來了。
也幸而有了老王的提醒,給寧安免去了不少麻煩。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夜色顯得有些寂寥,馬路上的人煙也比較稀少。
但白馬街顯然沒有受到今晚星艦墜落的影響,不少夜宵店都還在燈火通明地營著業。
不時有食客醉意闌珊地離開。
被寧安偷摸安在劉明全鞋底的三號籠子遲遲沒有動靜,說明對方事兒還沒辦完。
對此,寧安顯得異常耐心。
他將自己藏在巷子拐角的陰影處,靠著牆根兒席地而坐,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流浪漢,或者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因為今天晚上整個聯邦都不得安生。
沒人會注意到一個買春富二代的消失,或者死亡。
同時,這也很符合寧安一向奉行的原則。
仇不隔夜。
以免夜長夢多。
更何況,這一次他將擁有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溫好像又降低了一些,不知不覺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之前不時還能聽到的,來自遠方的救護車、消防車、機動警車等各種警報聲,都逐漸消停了下來。
這個時間,幾乎整個黔城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除了個別場所。
除了個別的人。
三號籠子反饋回來的信號終於有了些變化,那個紅色的小點兒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寧安沒有動,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隻開口輕喚了一聲。
“七月。”
“我盯著呢,跑不了。”
寧安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站起來,開始簡單的熱身。
他所蹲守的位置不是雀樓的大門,而是停車庫的出口。
但他不敢保證,劉明全一定會開車離開。
所以除了手機上從三號籠子傳來的信號以外,七月才是他的眼睛。
“原定計劃不變,準備。”
接收到七月的指令,寧安終於戴上了面罩,右手輕輕握住腰間的合金匕首,左手則勾住了衣服下擺的拉環。
他慢慢從巷口走了出來,直接從馬路中央橫穿過去,輕松翻過中間的護欄。
然後停了下來。
大概等了五秒鍾左右,七月的聲音終於姍姍來遲。
“跑!”
話音落下,寧安一個箭步朝馬路對面衝了過去。
他有意識地克制了腿部的力量和奔跑的速度。
因為寧安知道,自己的身體在經過小A的強化之後,比起之前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由此可能造成七月的計算失誤。
寧安的判斷是正確的。
就在他距離停車庫出口還有五米遠的時候,一輛明橙色的加長跑車緩緩駛出。
於是寧安不再留力,直接一個衝刺加速,朝著正前方高高躍起!
0.3秒之後,寧安從天而降,精準無比地落在了跑車的擋風玻璃前!
“嘭!”
開車的不是劉明全,初逢意外,很明顯被嚇了一大跳,方向盤一個急打,然後踩了刹車。
車胎與地面的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
寧安沒有被甩到地上,而是靠著靴底的電磁力緊緊地貼在車頭。
緊接著,寧安不等車子徹底停下,便立刻拉動了指間的扣環,於是有兩隻合金鉤從他身側飛出,輕而易舉地扎進擋風玻璃裡。
下一刻,寧安松開手指,那看起來如鋼琴絲一般纖細的飛索頃刻繃得筆直,再迅速向上彈起,竟然將整塊擋風玻璃給硬生生地扯了下來!
此時跑車才剛剛停下。
受慣性影響,司機與坐在副駕駛的那個黑衣男子不免身子向前一傾。
寧安緊握在右手的匕首已經出鞘,從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
兩條絢爛的血線噴湧而出,慘烈地飛濺到車頭上。
而此時的寧安,已經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滴血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