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舒適的小床上鋪著毛毯和獸皮,卡洛琳趴在羅德身上,一臉愜意。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肌膚相親了。自從婚禮過後,一切都變得繁忙起來。黑錘堡有忙不完的事,而海德堡同樣,事務繁多。作為兩地的領袖,羅德和卡洛琳也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聚少離多,難得有如此親密的時刻。
有時候,卡洛琳甚至開始懷念當初追獵吸血鬼的日子,那時候雖然比現在更加繁忙,也更加危險,但是她和羅德好歹是每天都在一起的。而現在,似乎總感覺時間不夠用。
“嗨,親愛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是時候有個寶貝了?”
卡洛琳突然坐起來說到,她的長發拂過羅德的臉頰,眼裡帶著絲絲愛意。
而羅德則一臉困倦。
“我一直都在努力啊,只不過上天似乎一直都未曾眷顧我們。”
撥弄著卡洛琳的長發,羅德淡淡笑著回到。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還不夠努力?這幾個月裡,你一直都待在黑錘堡,每天對城鎮上的各種事務都十分上心,就是很少來我這裡。好像黑錘堡就是你的兒子一般。說,你是不是在私底下有情人?”
卡洛琳嘀咕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緊盯著羅德,好似想從這張臉蛋裡找到答案一般。
而羅德只是將她抱在胸前,“有沒有情人你難道不知道?”他故意使壞著說到。
“我應該在你身旁安插幾個眼線。”
卡洛琳調侃著。羅德則將她翻過來,摁在毛毯上。
“那你可以試試。”
夜裡,屋外寒風依舊,屋內再次溫暖如春。
一番搏鬥之後,羅德氣喘籲籲的躺在床褥上,昏昏欲睡。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情況,羅德感覺卡洛琳的體溫越來越低,手腳的冰冷也罷,現在是連胸口、臉頰這些也慢慢變得冰冷起來。好像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變化。聯想到那場屠殺諾斯卡聯軍的戰役裡卡洛琳的表現,羅德感覺自己的妻子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了某些改變。一些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的改變。
按照冰霜法術的特質來說,冰霜法系研究越深,魔力越強大的人,她的情感會變得越來越冷酷,而身體也會隨之變得越來越涼。卡洛琳的情感倒是沒有變得冷漠,就是身體越來越涼,這讓羅德感到了不對勁。加上戰鬥中她的表現,羅德大致可以肯定自己的妻子法力又加深了,或許已經進階了。三階法師或許已經成為過去,而卡洛琳自己卻還不知道。
看著睡得如嬰兒一般的卡洛琳,羅德也不願再叫醒她。就讓她這樣好好睡著吧,有時候知道的事太多反倒容易心煩。
……
“這麽說,這幫野獸人每年都要來村子掠奪殺戮一番後才回去?”
瓦林谷地,貝爾托領主管轄的邊緣地帶。這裡有複雜的地形和奔騰的河流。塔林納姆在兩周前受命前往這一帶幫助當地農民擊潰野獸人的侵襲。這已是常事,自從跟著貝爾托回到巴托尼亞以後,老領主交給他的事情便越來越多,幫助農夫收割谷物,清理害蟲,給領地內的平民做簡單的治療,幫助民兵隊驅散土匪和野獸人……
種種事情都有,有時候一些事情已然超過了一個侍從該做的,但是貝爾托就是這樣要求了。而且,毫無抗拒的余地。當然,這些事塔林納姆也樂於這樣做,他原本就是平民出身,對於底層民眾的疾苦十分清楚。當有機會幫助他們時,塔林納姆自然樂意至極。
“何止一年一次,有時候一年就好幾次。而且如果沒有組織有效的反攻,這幫野獸根本就不回去了。它們佔據我們的農場和糧倉,襲擊過往商隊。年年如此。”民兵隊長凱恩說到,“對了,有一年,公爵大人組織了一次大規模掃蕩野獸人的行動,那一年的確野獸人少了,但是過兩年,等到王國的軍隊撤離,它們就又回來了。總之,殺之不絕啊。”
凱恩感歎到。從他的口氣中,塔林納姆知道,這個民兵隊早已不指望徹底結束野獸人之災。只是能過一年算一年。
正當他們談話的時候,幾個頭上長著小角,渾身布滿膿瘡的野獸人出現在了視野裡。他們在追逐一頭野豬,靠的不是弓箭或者獵槍,而是用蠻力。撲倒野豬後直接用手捶暈野豬,再用爪子徒手撕開野豬的喉嚨……血腥的畫面讓民兵隊感到一陣惶恐。然而,塔林納姆卻抓住了這樣的機會。
“它們在進食,毫無防備,這是最好的進攻機會。凱恩,讓大家跟著我,兩翼包抄!”
塔林納姆說著,悄然起身。他抽出背上的長弓,一邊小跑著,一邊瞄準了正在田地裡進食的野獸人。這不是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怪物,即便跟隨貝爾托之前,塔林納姆也見過許多類似的生物。而且,在北方,野獸人的體型更加龐大,也更加嗜血。
第一發箭矢很快從塔林納姆指間射了出去。箭矢低空飛行,穿過搖曳的麥稈,徑直擊中一頭野獸人的腦袋。那個紅皮膚的無角獸頓時仰面朝天的倒下,一命嗚呼。另外幾個無角獸發現危險,立即嚎叫嘶吼了起來,以警告同伴。領頭的無角獸試圖吹響號角以告訴角獸們這裡有人類出沒。但是塔林納姆的箭很快又射了過來。
這一箭更加精準,直接一箭射穿了號角手的喉嚨。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野獸人號手捂著喉嚨,血水不斷從破碎的喉管中湧出,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血水便凝固成塊,塞滿了整個喉嚨……
無角獸們狂叫著反擊。而塔林納姆腳步輕盈,他收起長弓,一手握盾,一手握劍。朝著十幾個野獸人衝了過去。身後,是人數眾多,卻瑟瑟發抖的瓦林民兵團。
衝在最前面的無角獸被塔林納姆一劍割喉,第二個無角獸衝過來時,塔林納姆彎身躲過進攻,同時用鳶盾猛的砸擊野獸人的腳掌, 在野獸人慘叫之時,侍從之劍從下方刺來,一劍刺穿了野獸人的下顎,劍尖從後腦杓穿出。血水灑了下來,而塔林納姆則一臉冷峻的放倒對手,將帶血的長劍從野獸人腦袋裡拔了出來。砍向下一個。
民兵隊看到如此場面,頓時來了士氣。他們執行塔林納姆戰前的安排,兩面合圍,將野獸人包圍在中間。長矛從四面八方刺來,將田野裡的十幾個無角獸悉數圍殲。
十幾分鍾後,麥田裡便只剩下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五個民兵隊的士兵受傷,兩個當場死亡。塔林納姆蹲在其中一個受了重傷的民兵身旁,用麻布暫時將傷口綁起來止血,同時掏出一小瓶藥粉,灑在士兵受傷的部位上。
那是一道撕裂傷,野獸人的爪子割開了他的大腿,血流不止。從開戰到現在,血水不知道流了多少。塔林納姆知道他或許是活不了了,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都要救助。
止血粉灑下去的時候,民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其他人則死死摁住他,不讓他掙扎。
“堅持下,兄弟,我們帶你回去接受治療。”
塔林納姆說著,讓兩個身體結實的民兵夥伴架著這個傷勢嚴重的士兵,往風車鎮走去。那裡有專業的醫師,或許可以救回他一條命。而塔林納姆自己則簡單抹了抹藥粉,給肩膀上的傷口止血,隨後收回長劍,跟剩下的民兵們喊到——
“現在,我們去收拾那些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