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洛卡特恐怕不行了……”
隨行牧師在檢查了一番後,一臉無奈的向羅德匯報了情況。
一錘,一錘就掛了……
“唉~~”
羅德歎息著搖了搖頭。這便是野獸人的力量,與人類的差距不是一點點。信仰了混沌神以後,這些變異的獸化人變得越來越強大,他們扭曲的外表下,是無盡的怨念。在被人類世界排斥後,這些變異的獸化人走上了一條殘忍的復仇之路。他們會抓住一切屠殺正常人類的機會,以完成他們的復仇。
並不是每個野獸人身高都有三米之多,但是這個種族還是十分可怕的存在,至少他們的身軀比正常人類要厚實幾倍,一錘子便足以將人類的腦殼敲碎。卡洛特沒有被砸成肉沫已經算是幸運。至少,它們給他留了一個全屍。
“兄弟們,我們給他舉辦一個簡單的葬禮。”
羅德低聲說到。火光映射出他那張略顯滄桑的臉,不像其他穿越者,羅德一到世界,便是三十五歲了,北地的嚴寒歷練了他,讓他的皮膚變得乾燥而粗糙,那刀削般的臉龐印刻著歲月的艱難與渾厚。
就地火葬雖然悲涼,但是在這荒涼的苦寒之地,卻隻能如此。他們隻有四個人,其中兩個還帶著傷,斷然不可能帶著屍體上路。而且,目的地是海德堡,隻有兩天不到的時間,他們必須抓緊。卡洛特是一年前新征召進入黑錘堡的,至今羅德都不知道他的親人在哪,或許又是一個浪跡天涯之人。但若不是流浪漢,分無分文者,誰會來到這寒冷又充滿危險的北境?
有時候,羅德覺得自己的手下就像《權力的遊戲》裡的守夜人,由一群流浪漢、小偷、殺人犯組成……他們來到世界最北的地方,守衛著王國的邊境,然而,隻要敵人稍微強大一些,他們便無能為力。隻有被屠殺的份。
“願達哈指引你的靈魂。”
老兵胡夫念到。
“大人,讓我看看您的傷勢吧。”
一旁的牧師懷特.雷恩則不依不饒的問著。作為一名牧師,他的本職工作便是傳播福音,救死扶傷。盡管自己知道懂得的醫術不多,能力有限,但是隻要他看得到的,他都要盡力去救治。而剛才,他明明看到自己的領主與一群野獸人搏鬥,還被野獸人首領一錘砸暈了過去。不管怎樣,他都要替羅德檢查包扎一番。
然而,羅德也有自己的苦衷。他笑著再次拒絕了牧師的好意。
要知道,自己可是熊神之子,別說被野獸人錘飛,就算被混沌勇士刺穿身體,都能快速愈合。這點傷,早已在短時間內恢復得差不多了。血氣早已在體內循環,一股暖流充斥著每寸皮膚,使得自己根本感受不到傷口。除了被擊中的一瞬間有陣痛傳來,其他時候,受傷對於羅德來說,幾乎是不存在的。
然而,自己又不能讓牧師知道。不能讓所有人知道。
“不用了,一點小傷而已。你去處理勞倫斯的傷口,幫他盡快恢復。”
羅德再次拒絕到。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領主大人不讓自己給他療傷,但是作為手下,懷特也不好再說什麽。他惴惴不安的走開了,繼續給躺在樹下的勞倫斯療傷。
……
祈願,
在星辰隕落之地,
光明閃現。
祈願,
誓言守護者,
流浪的勇士,
無盡的旅途,
終有抵達的一天;
離家千萬裡,
終有回歸的一天。
願偉大的太陽神照耀你,
我的兄弟……
願那聖堂的榮光之地,
有你一席安息之所。
月光下,牧師懷特主持了這場火化儀式。羅德、勞倫斯、胡夫在火堆邊站立著,神情嚴肅。即便是一名普通的戰士,羅德也不會輕視。相反,作為一方領主,羅德十分重視這些在戰鬥犧牲的戰士。基斯裡夫是一個崇尚戰鬥的國度,勇士必須得到最高的尊敬。羅德遵循了這個傳統。
“領主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必須繼續趕路,今晚不能再在這裡過夜。”
火葬儀式結束後,勞倫斯便憂心忡忡的說了起來。無盡的黑暗籠罩著這片樹林,作為巡邏遊俠,勞倫斯知道,野獸人死後散發的腥臭味必然引來更多的野獸人、狼人、包括異獸。在這危機四伏的黑暗世界裡,任何食物都不會被浪費。那些死去的動物,很快便會遭到食肉者的啃食。有時,他們甚至會蠶食同類的屍體,要知道,在天寒地凍的野外,食物是如此稀缺。
勞倫斯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他曾經見到過三頭變異的野狼為了爭奪一具人類屍體互相撕咬,最後三頭狼將那具屍體肢解了, 各自分得一部分殘軀。
那血紅的狼臉至今依舊讓勞倫斯印象深刻。
“嗯,我明白。胡夫,你還能走嗎?”
羅德轉頭問到。他看到胡夫正拄著長劍,一臉痛苦的樣子。顯然,他也承受了野獸人可怕的一擊。但是和羅德不同,他沒有超強的恢復能力,隻能依靠身體自身慢慢恢復。牧師可以治療,但是懷特明顯不是什麽主教級別的人,隻能使用最低級的神術。
“是的,我還可以。大人。”
胡夫答到。但是由於剛才野獸人的突襲,馬兒全部因為受到驚嚇而逃跑了,現在,他們隻能靠雙腳,走到海德堡了。重新回到黑錘堡,那這次外出便毫無意義了。隻能徒增人們的恐懼。
“堅持一下,到了海德堡,你就可以吃到溫熱的食物,泡個熱水澡,甚至,享受苗條的女子。”
羅德開玩笑到。後者嘴角勉強揚起一絲微笑,他知道自己的領主是為了鼓勵他們,將積極陽光的情緒傳導。而不是一味的悲傷。
沒有足夠的睡眠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們頭疼欲裂,隻能啃著乾硬的口糧過活。渴了就抓起地上的髒雪解渴,相比於地球上的生活,這裡簡直是煉獄,但是羅德知道,為了擺脫這樣困苦的生活,自己就必須這樣做。所有困苦生活都是為了以後。
好在第二天早晨,那頭被驚嚇跑的戰馬再次調頭回來了,這讓羅德看起來再次像一位領主,而非逃難的乞丐……
或許是出於對主人的忠誠,馬駒知覺的躺了下來,讓傷員爬到自己背上,馱著他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