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裡夫,久違的陽光驅散了冬日的寒氣,觀眾席上座無虛席,所有人都在熱切注視著台下的比賽。
自從沙皇帕維爾宣布舉辦大型競技運動以來,民眾的情緒越發高漲,大街小巷,無不議論著這場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競技活動。包括騎馬、射箭、比武等等一系列運動,無不刺激著平民們早已麻木的神經。
丹尼斯和她的仆人們姍姍來遲,這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事實上,對於王后丹尼斯來說,她並不是很喜歡這項運動,勸說帕維爾舉辦活動,更多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安撫民眾。當然,作為王后,她也有必要參與其中,至少露露臉。
淡淡的陽光灑在她臉上,久違的溫暖讓丹尼斯想起了那些遙遠的歲月。那年,當她還是一個小女孩時,黑錘堡的校場上,也是這般暖陽點點。自從被關到魔法學院以後,她便很少有機會感受到陽光的溫度,有的,只有寒冷,無盡的寒冷。
鐺……
兵器的擊打聲將王后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台下,是兩名身材魁梧的角鬥士。確切的說,是兩名騎士。
身材胖大的騎士看上去更具優勢,他是大貴族福格斯的長子——扎圖利維特,從小接受嚴格的訓練,騎馬、劍術、徒手格鬥樣樣精通,除了參與政務和格鬥,其他事幾乎都未曾參與,全部交給自己的仆人去完成。
陽光下,扎圖利維特雙手都握著武器,一邊是斧子,一邊是重劍。幾乎不用防守,不間斷的進攻,讓對手疲於招架。和他過招的,同樣也是一名貴族騎士,只是名字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暴雨般的進攻很快讓扎圖裡維特的對手敗下陣來,若不是那結實的鎧甲,恐怕和他過招的這名騎士早已是躺在地上的一堆肉醬了。
但是,這種情況不會發生。比賽的宗旨是娛樂和運動,並不是殺人和傷人。所有格鬥比賽全部是點到為止,將對手打倒在地即為勝利。勝利者不僅可以獲得全場觀眾如雷般的掌聲、呐喊聲,還能獲得一筆豐厚的獎金。丹尼斯知道,類似的格鬥在民間的地下競技場也時有發生,只是,在那些黑市裡的競技,才不管那麽多規則,大多都是要見血的。而在這裡,騎士精神還是必須被保留的。
“下一個!”
競技場上,扎圖利維特的吼聲回蕩在觀眾席上。這已經是倒在他刀劍下的第五個選手了。但是,作為競技場常勝之王的他,依舊沒有感到一絲疲憊。
觀眾在為他歡呼,全場的明星,男人們崇拜的對象,女人們幻想的目標。
很快,第六個挑戰者上場了。那是一名來自野戰軍團的老騎士。從選手身上那副鎧甲就可以看出,老騎士身經百戰,身上的鎧甲坑坑窪窪,到處是被鈍器砸過的痕跡。可以確定,那不是人類的武器,應該是野獸人或者是綠皮的。
挑戰者的登場引起了軍團中人的歡呼,盡管平民中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位騎士。但是,這並不妨礙士兵們對自己戰友的崇拜和歡呼。
扎圖利維特定神一看,隻覺得這名對手比前幾位強大許多。但是,他並不畏懼。競技場冠軍的稱號不是徒有虛名,他已經站在這座競技場裡五年了,五年來,沒有一個挑戰者可以將他從這座競技場上打下去。
“吼,吼,吼……”
“開打吧!”
“別磨蹭!”
觀眾們的情緒已經被點燃,所有人都在熱情的歡呼著。
“打趴他!快!”
有些平民更是粗魯的大喊著。
只見老騎士不慌不忙,摘下頭盔點頭示意。隨後從容不迫的從地上撿起一堆沙子,放在手中磨勻。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滄桑與深沉。
“老者,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上了競技場,就是平等的。只靠刀劍說話,沒有同情與憐憫。”
扎圖利維特嚴肅說到。
“戰場上同樣沒有。”
老騎士回答到,隨即戴上了自己的頭盔。厚重的全身鎧甲將他包裹起來,隻留下一條眼縫觀察著對手。
相比於騎士的裝備,扎圖利維特的裝備顯得有些輕裝上陣了。同樣是板甲,但是扎圖利維特是雙持,而老騎士是一手持重盾,一手持劍。
隨著主持人一聲令下,雙方開始了角鬥。
扎圖利維特先發製人,快步上前,踢起一堆沙塵,企圖蒙蔽對手視線,同時,兩把武器左右開弓,猛砸對手鋼盔。
老騎士經驗豐富,但是依舊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打得連連後退,身為一名王國騎士,他從未想過對手會用這樣的招數。被打得狼狽後退之後,他穩住了腳步,開始反擊。在扎圖利維特用斧子猛砸過來的時候,用大盾格擋,隨後渾身發力,用盾牌猛擊了這位驕傲的年輕人。
扎圖利維特被打得有些發昏,他後退著,老騎士卻接連發起進攻,騎士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擊中扎圖利維特的盔甲,發出陣陣清脆的金屬打擊聲。
隨著一記當頭重擊,競技場冠軍扎圖利維特被打倒在地,老騎士眼中沒有憐憫,他揮劍再次出擊,試圖徹底打趴對手。但是,最後一擊卻失手了,長劍砍在地上,卻沒有命中對手。扎圖利維特在騎士長劍落下的前一秒翻身躲開了,並趁勢猛的起身,將老騎士撲倒在地。兩人在競技場沙地上翻滾著,直到扎圖利維特用自己胖大的身軀將老騎士壓在身下,如岩石般的拳頭猛的砸下,一拳接著一拳,砸在老騎士的頭盔上。
老騎士擁有一身本領,無奈年齡已大,力量上根本不是年輕的扎圖利維特的對手。
“去死吧,老骨頭!”
“你以為你在軍營裡多待幾年就能打敗我?”
扎圖利維特騎在老騎士身上叫囂著,胖大的身軀始終壓著年老的貴族騎士。
老騎士被打得無力招架,他雙手護著腦袋,但沒過幾秒鍾,還是被扎圖利維特的暴力捶打打得無力反手。直到競技場主持人出手乾預,扎圖利維特才停手,他摘下護甲手套,裡面已經被磨出些許鮮血。 而挑戰者,卻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扎圖利維特,扎圖利維特!”
民眾的歡呼聲幾乎再次將競技場淹沒。所有人都在為競技場冠軍的加冕而歡呼。
他已經打了六場,再打一場,今天的比賽就結束了。接下來,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在爭奪二三名。觀眾們期待的,只有冠軍。連國王帕維爾都知道,這場比賽結束後,今天的賽事也就沒什麽好看的了。扎圖利維特要休息一周,應該說這一周裡,都沒有什麽好看頭的比賽了。
偌大的競技場內回蕩著觀眾們的歡呼聲,他們在等待著新的挑戰者,應該說是新的被揍者。無論是誰,都只是來表演被挨揍的。扎圖利維特是如此強悍,他那強大的力量幾乎可以單挑一頭公牛。
直到第七個挑戰者出場,全場的注意力才再次轉移。
那是一位年輕的挑戰者,諸神在上,他實在太年輕了……只有十八,十九歲?總之,看上去不會超過二十歲。嘴邊的毛發甚至都還沒開始長。而且,看上去他並不強壯,雖然在同齡人中算是強壯的,但是相比於競技場冠軍,他的身材可謂渺小。
這同樣是一名軍中人士。大多數平民不認識他,但是,和老騎士一樣,軍營中的人卻對他報以最熱烈的歡呼。
“鮑裡斯!”
士兵們高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