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的製造還沒有完成,大領主……”
蓋爾特尷尬的回答到。
不過這個結果羅德也早就猜到了,這種大利器如果可以在短時間內被造出來,那就太逆天了,和開掛沒什麽區別,可惜自己不是機械工程專業的,否則還可以多出一份力,羅德暗自歎息著。
然而,接下來法師所說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倍感震驚……
“但是,一定要用的話,也勉強可以……”
蓋爾特撓了撓有些禿頂的腦袋,吞吞吐吐的說到——
“動力裝置我借用了矮人的直升飛機,我買了一架戰損退役的轟炸機,將它的發動機改造後裝在列車頭部,作為列車的驅動裝置。燃料的話,我的研究倒是取得了一些進展,可以用煤水代替酒精,解決了續航問題。”
“至於大領主您之前說的火車車廂……我打算用木製車廂代替鐵皮車廂,木頭的質量相比於鐵或者其他金屬來說,小得多,並且,硬度也還算可以,在不遭遇敵襲的情況下,普通路段,用木頭車廂足夠了。並且,材料上面也廉價許多。”
“也就是說你用各個零件拚湊起了一輛‘火車’?”
羅德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情緒,急切的追問到。不管蓋爾特用什麽手段,只要有一輛可以拖動車廂的交通工具在軌道上行駛,那也是具有跨時代意義的。
“差不多是這樣的……”
蓋爾特面面相覷的答到。
不料一旁的矮人工程師卻發出了不滿的質疑——
“你竟然把直升機拆了做這玩意?那東西退役後仍然是武器!不是你們的馱馬!”
“但是我買下了它,它身上的一切就歸我了。”
蓋爾特的回答讓矮人一時間啞口無言……
羅德則適時站起來,替法師辯解——
“梅林,任何事物都需要辯證著來看,你知道帝國的蒸汽坦克一開始是用來做什麽的嗎?”
矮人工程師搖了搖頭。
“第一輛蒸汽坦克被設計出來的時候,是一輛運輸貨物的大車。”
羅德一臉正經的說到。盡管周圍的人都露出了詫異,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羅德依舊不為所動,繼續說到——
“那時候,蒸汽坦克還不叫坦克,因為它沒有裝上炮管,也沒有裝上金屬外殼,純粹就是一個靠蒸汽驅動的大貨車,用於運送重物,要知道,某些質量太大的貨物,單靠馱馬,是拉不動的。”
“後來,人們發現如果在這輛蒸汽機貨車上裝上火炮,那麽,它將可以實現機動火力,彌補火炮部隊機動性差的弱點。”
羅德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到——
“再後來,人們又突發奇想,既然動力充足,那麽,何不在這輛大車上又加蓋一個金屬外殼,將重武器和士兵保護起來?於是,蒸汽坦克的雛形就出現了。所以,一件機器,它的身份並不是絕對的,在某些時期,它可能只是一件商用品,在特定的時期,它可能搖身一變,成為戰爭機器,甚至,成為一個王國榮耀的象征。如今,我們都知道蒸汽坦克對於帝國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是追溯其起源,你就會發現這家夥並不是一開始就是護國重器。”
羅德誇誇其談,口若懸河的解說著,聽得眾人雲裡霧裡,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關於蒸汽坦克的歷史……
當然,只有羅德知道,這故事壓根就是自己臨時瞎編的,為了糊弄說服眼前這個倔強的矮子。鐵路的發展需要矮人和蓋爾特的通力協作,這時候他們之間可不能出現什麽大矛盾。
……
死亡山谷。
當塔林納姆睜開血肉模糊的雙眼時,
周圍的世界一片黑暗,濃烈的腐臭味將他包圍,令他感到窒息。我這是在哪?冥界嗎?沒有光,沒有活物,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只有無盡的黑暗與死亡,身軀仿佛沒有了知覺。這感覺就像當初活著的時候做的那個噩夢,黑暗與死亡如影隨形,唯一可見的,是一座破敗的教堂,還有那已經變形腐屍的親人。
而現在,他連教堂都看不到,死屍倒是一大堆,密密麻麻,將他壓在底下。死亡原來是這樣,這般折磨,沒有一絲動彈之力,只能不斷忍受腐朽之氣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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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林納姆這樣想著,然而,又似乎不對勁,如果這是死亡,為什麽他依稀記得不久前發生過的一切。如洪水般的綠皮獸人,絕望掙扎中的人類士兵,還有最後時刻跟著自己殺進獸群的十二名英靈騎士。
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塔林納姆嘗試舉起手臂,肩膀和手卻被壓在沉重的屍體上,屍體的皮甲已經被撕裂,塔林納姆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埋在一堆爛肉裡。凝固的血液將手背都包裹起來。
頭頂上,似乎不時傳來野獸啃食腐肉的聲響。分不清是禿鷲,腐食鳥,還是其他獸類。
難道自己還活著?
塔林納姆努力回想起幾個小時前發生過的一切,又或者是幾天前發生過的。總之,他現在虛弱不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死人堆裡昏迷了多久。
但是從野獸出沒的狀態來看,綠皮應該已經是走遠了。還有這腐爛的屍體,想必那場戰鬥距離現在已經是有些時日了。
塔林納姆感到呼吸沉重,每次呼吸胸腔都疼痛無比,可能是肺部遭到重創,血液積壓在肺裡造成的。感謝女神,自己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跡。
終於,他想起來了,在死亡山谷戰役的最後一刻,他帶領十二名俠義騎士衝進綠皮潮中,身邊的騎士挨個落馬陣亡,自己最後也被地精偷襲,中箭落馬,又被一個獸人砍倒,之後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塔林納姆猜想,估計是死去的巴托尼亞士兵太多,綠皮沒有挨個檢查死活,只是亂砍一番,便匆匆離開了戰場。而自己身上的屍體替自己擋住了那些亂刀和斧子。
只是,此時此刻,自己和死人又有什麽區別?自己手下的騎士和士兵應該都已經戰死了。自己苟活於世,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亦或是神明對自己的懲罰?
塔林納姆就這樣呼吸了好一陣子,終於,他感到手腳恢復了一絲知覺。
他努力將手從那堆爛肉裡抽出,手套上鐵甲擦過爛肉發出的絲絲聲令他作嘔。
終於,他用力撥開頭頂上那一顆顆斷頸的頭顱,一支帶血的手從屍海中伸出,一股清新的空氣終於湧入鼻腔。當然,清新是相對的,相比於屍體堆下面的空氣,山谷裡的空氣已經算很好的。雖然這空氣依舊充斥著難掩的血腥惡臭味。
此時此刻,塔林納姆忽然好懷念領地內的空氣、水和土壤。那簡直是天堂。也是自己必須用盡一生去守護的東西。
而現在,他甚至不知道領地內的情況,不知道巴托尼亞境內的情況,連自己昏迷了幾天都不知道。
用盡全力,塔林納姆將壓在身上的那具屍骸推開,屍體已經面目全非,死去士兵的頭顱被綠皮砍成了肉醬,根本分辨不出是人臉,隻保留著外形輪廓。
塔林納姆從死人堆裡掙扎著爬起,眼前,天地一片蒼茫,四周還是那片死亡森林與峽谷,而頭頂,烏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墨綠色詭異的天空,邪月莫斯裡布正高懸於當空,將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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