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父子失蹤之前李彪剛好派了人去了王家,就這一件事情很可能便會給李彪帶來滅頂之災。
因為李彪心中很清楚,案子若是沒有進展,王光很可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將所有關聯人物都抓進大牢嚴刑拷打。
將十幾個屬下打發出去隨時打探著進駐向陽鎮官差的消息,李彪回到自己房中,將門關起來,準備提前將細軟收拾好,隻要王光有將自己也抓起來的動靜,他便遠走高飛,亡命天涯。
因為他知道,以自己這些年做的事情,隻要進了大牢,雖然與王家父子失蹤案沒有關系,但也別想著再出來了。
隻是將門關上,剛一轉頭,李彪便臉色一變,不敢再動絲毫,因為他脖子上多了一把劍,他慢慢轉頭一看,眼前一張惡鬼面具,讓他瞳孔驟縮,心中一寒。
“大俠饒命,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李彪雖然隻是鎮子上地痞的頭目,但也算是老江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可呼救,否則刺客最後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但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聲音壓得很低。
這名不速之客自然就是醜女,她沒有說話,先是伸手捏住對方下巴,將一枚隨手用泥巴弄的‘藥丸’強行從李彪嘴裡面喂了下去,在李彪臉色變得慘白之時,醜女手中又多了一張便條,上面寫著要李彪做的事情。
不用醜女再說什麽,李彪便一臉頹然的說道:“大俠放心,我一定會按照大俠吩咐去做,只求大俠能夠到時候將解藥給我。”
醜女牢記黃知軒的吩咐,絕不開口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因為不管她怎麽掩蓋自己聲音,都難以改變她女子的聲音。
醜女從窗戶翻出去消失之後,李彪一屁股坐在旁邊椅子上,臉色變幻不定,最終認命般的歎了口氣,出門向王家走去。
……
……
王光就在王家坐鎮,此時正在與親自趕過來的祥符知縣呂端商量案情,一名捕快進來稟報:“兩位大人,鎮子上地痞頭目李彪求見,自稱有線索提供。”
王光和呂端互視一眼,精神一振,前者急聲道:“帶李彪進來。”
李彪進來之後,向王光和呂端跪下,恭敬的說道:“小人李彪,是想向兩位大人提供一個關於王家公子和王老爺失蹤一案的線索。”
“快快講來,若是線索有用,本官定不會吝嗇賞賜。”王光急忙催促。
“就在昨天案發前的傍晚,小人帶著人在街上溜達,無意中發現鎮子上有一夥強人路過。”李彪按照醜女給他看的說詞,恭敬說道。
“強人,什麽樣的強人?”王光一聽,站起來喝問。
李彪立刻說道:“回稟大人,那強人……”
不等李彪說完,呂端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李彪,你剛才所說都是謊言。”
李彪臉色微變,看著呂端急聲道:“大人,小人句句屬實,絕無謊言。”
王光也看著呂端,後者站起來,眼睛深邃難測,盯著李彪的眼睛冷笑道:“第一,你剛才說話時雖然故作平靜,但目光閃爍,這是人在說謊時的特征之一。第二,王家懸賞五萬兩銀子找線索,如此巨大財產,即使是富貴人家若是有機會得到也會極為欣喜,可是你一個地痞,跑來提供線索,竟然沒有絲毫欣喜激動。”
李彪顯然沒有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這本書,雖然經驗豐富,心理素質也不錯,但演技卻不怎麽樣。
若隻是王光一人,今天便成功的將醜女交待的任務完成了,
可惜今天在場的還有注定不凡的呂端,李彪剛說了一句話,便被其看出問題。 “大人,我……我也很欣喜,隻是……因為看見大人……”李彪連忙解釋,妄圖補救。
但王光卻已經怒吼道:“來人,將李彪拿下,嚴刑拷打,讓他說出實情。”
……
……
黃家院子內,黃知軒憑借著記憶,作了一幅衛國公石守信的次子石保吉的畫像。
按照他的計劃,這幅畫像和石保吉給他的那枚禦賜玉佩,將會是他的一道護身符。
當王家父子失蹤案沒有進展,王光要將所有與王家有仇怨之人抓進大牢嚴刑逼供之時,拿著這幅畫像和玉佩,到時候再以要去給衛國公府送畫像並幫貴人作畫為由,會讓王光心懷忌憚。
看著畫像,黃知軒又想了一下自己的計劃,暗忖道:“若李彪去見王光時,呂端也在旁邊,很可能會被看出破綻,如此一來李彪多半會被對方直接嚴刑逼供, 說出實情。”
“還好給醜女戴上面具,身上又塞了衣服,隻要醜女不說話,絕不會被懷疑到她身上。”
“隻是原本的計劃要有所調整了。”
想到這裡,黃知軒又提筆寫了一張便條,然後拿著柴刀和便條離開了家門。
一路上確定沒有任何人跟蹤和盯梢之後,黃知軒來到了鎮外的小樹林,將那張便條用石頭壓著,放在了銀杏樹的樹洞裡面。
砍了一些柴火,黃知軒便又回了家,將柴火放下,黃知軒心中暗忖:“以歷史上各種牛人對呂端的評價來看,此人做事可能極為細心,考慮問題也應該會很全面,等案子沒有明確的線索之後,說不定就會派人盯著我,所以短時間內再不能給銀杏樹裡面放東西了,好在後面要做的事情便條上已經寫的很清楚,現在就看醜女的本事了。”
……
……
正如黃知軒猜測的那樣,李彪在酷刑之下,很快就說了實情,但王光和呂端除了下令調查李彪口中“身體魁梧雄壯”的一名男子之外,便沒有了其他線索。
不過,由於王家是官宦之家,又有王光在刑部當官,所以王家父子失蹤一案當即成為祥符縣治下一樁驚天大案。
而李彪一行二十多名為害鄉裡的地痞倒了大霉,被呂端全部抓進大牢,這些年被這幫人禍害的鎮民不少,一時間鎮子上百姓對呂端感激涕零,讚不絕口,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借此機會特意炒作,呂端的青天之名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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