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佩垂眼,心情五味雜陳,既欣慰女兒懂事又覺得愧對她,劉握住張佩擱在膝上的雙手,在她面前蹲下,望著她的雙眼,“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同樣是家裡的一員,這份壓力不該是您一個承受,今後我也要出一份力。”
“你還這麽小,大學沒畢業,怎麽出力?”在張佩眼中,劉隻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小孩子。
“我現在在做直播,已經賺到幾萬塊錢了。今天在學校有一位女教授邀請我寒假去拍戲,如果能成,可以賺五萬塊錢,”劉把這些一五一十的告訴母親。
張佩很吃驚,“直播什麽?拍什麽戲?”
“直播在網上賣aj曬貓,偶爾陪網友聊天,至於拍戲,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我還得和那位教授再聯系一下。”
“陪人聊天?是正經的聊天嗎?再說你又不是表演專業的,我們又沒路子,他們怎麽會專門找你拍戲,天底下能掉下來餡餅嗎?”張佩想到一些新聞報道,著急道,“你別為了賺錢去做什麽違法的事情啊,你爸爸已經進去了,我不能再把你搭進去。”
“放心吧,我的粉絲們人都很好,我們都是天南海北的聊天,和朋友一樣的。那位女教授是我們學校小提琴的客座教授,是一家影視公司的副總,因為他們即將開拍的電影需要一個會彈鋼琴的角色才選上我的。”
聽到這裡,張佩稍微放下了心,語重心長道,
“現在這世道人心險惡,你凡事留個心眼最好,千萬不能被人騙了,後天的協商你再陪我一塊去吧,你在場也能做個見證,”張佩覺得女兒能賺錢固然很好,但對比300萬也是杯水車薪。
她不認為劉能靠網絡直播或者演個小龍套就能一步登天,她卻不知道,她丈夫的一場車禍就是她女兒人生的轉折。
和張佩的一番談話讓劉堅定賺錢的信念。
劉掏出今天收到的兩張名片,打開微信,依次添加朋友,裘教授的微信名是“星河-裘靜”,小可兒的微信名和她的人一樣可愛,叫“可可豆”,填好驗證信息,她提交了申請。
接著劉打開微博,退出了前主之前的登陸,重新注冊,很幸運“公主且”這個帳號還沒有被人注冊。
她在主頁標簽上填寫:“小主播一名,aj二手賣家,萌貓貓主,古風愛好者。”
接著她發了一張日光伸舌頭的萌照上去,作為第一條微博。
弄完這些她就去洗漱了,等她洗漱完還沒收到裘靜和小可兒的接受信息,而她的微博也靜靜的,沒有一個關注,沒有一條評論,沒有一個讚。
萬事開頭難,她沒多想,便關上了手機,打開樂理課本,按照今天裘教授交代的重點,開始複習。
差不多到了十二點半,她才休息。
沒想到,等她再醒來,微信炸了。
第二天劉沒有課,她計劃白天複習功課,下午直播一會兒寫字,晚上按照承諾請李小茹和王妮娜去居酒屋吃飯。
她一般起床先忙活貓咪的事情,清理貓砂盆、補充貓糧、加水,再擼一會兒貓,然後才去做自己的個人清理。
等弄完這些,她才想起來看看昨晚兩個好友請求通過沒有。打開手機鎖屏,卻發現未接電話居然有五個,都來自李小茹和王妮娜。
這是怎麽了?
再一看微信,居然有六百多個未讀信息。
劉首先看到的是她自從考上大學後,八百年沒有講過話的高中群,
因為每個人發言都@她一下, “@劉,人呢,她人到哪裡去了。”
“@劉,人家是音樂學院的大才女呢,不屑回復我們吧。”
“@劉,我們好歹同班了一年半誒。”
……
劉原本高中學的是理科,成績太差,劉承宇見女兒普通高考無望,到了高二下學期便走關系讓她轉到藝術生班上去的。之後劉就專心準備藝考,在外面到處參加集中培訓班、衝刺班,和學校藝術班的同學完全沒有交情,她現在的高中同學群是之前的理科班的群,事實上,她對這群高中同學也印象不深,高中畢業後,班長自作主張的把她拉進去群的。
群裡一般沒人說話,突然多了幾百條信息,似乎都與自己有關,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準備一條條往前翻的,一個同學發了一個視頻,
“我再發一遍,給你們再欣賞一遍。”
劉打開了,這是一段抖音視頻,是昨晚小可兒在拾光餐廳演唱那首《思君》的視頻,是坐在中間的台下觀眾拍的。那位觀眾把視頻發到抖音上,點讚數一夜就過了百萬,凡是認識她的人,都認出是她了。
其實視頻看到一半劉心裡就有底了,可是當她看到最後她出場那一刻,她自己都有一絲驚詫,這是她麽?
有些人長得普通,卻很上相,無論拍照還是拍視頻,再加一點ps,絕對比本人好看,俗稱照騙;有些人長得好看,卻不上相,照片上的人又土又胖,與本人差之千裡。
劉很幸運,是屬於上相那一類。 雖然她本人顏值已足夠高,可視頻上的她更錦上添花。
劉的五官是屬於比較立體的那種,眉骨有點歐式的凸出來,雙眼皮厚薄適中,加上眼下似笑非笑的臥蠶,給眼睛周圍帶來一圈自然的眼影,就算沒化妝,在視頻中也顯得眼睛非常大而有神。
演出時餐廳配合她一身白衣,打的是白色的光,顯得她皮膚如光滑的白瓷一樣,她整個人像一個白雪娃娃,仿佛能發光。
視頻是自下往上拍的,顯得她整個人非常修長,人一高,就顯得很有氣勢,也難怪昨晚喻湛說她像一位公主了。
如果不是小可兒已經出名,身上帶著一些“星氣”,和她站在一起絕對會被比下去。
“我一開始都沒看出來她是劉。”
“我第一眼就認出了是她,”這個發言的同學發上來一張劉高中時,偶然拍的一張照片,“一模一樣的,還是那麽漂亮。”
“可是氣質好像變了。”
“對對對,就是氣質,以前劉不是這樣的啊。”
“感覺高不可攀似的<驚恐>。”
“切,她以前還不是對我們愛理不理的。除了瑋煒,@孫瑋煒。”
前文提過,孫瑋煒是孫律師的獨生愛女,曾經和劉是好友,卻因劉對她外貌的取笑而分道揚鑣。
“別@我,我跟她不熟,”孫瑋煒冷冷的回復了這麽一句話,便再也沒有冒泡。
兩個女孩青春期的裂痕這輩子恐怕都修複不了了,劉看到孫瑋煒這句話後,退出了高中同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