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嫚上次和喻湛通電話,還是為了日光生產的事情,也是這種黑白顛倒的時間差,他們溝通完,擔心影響到對方的休息/工作,就默契的互相道晚安/早安,草草結束了電話。
這看起來不像是談戀愛的狀態,但當人沉浸在工作中或者大腦被其他事情佔據,也就顧不上愛情了。喻湛一直呆在美國,交往以來,他們沒有分開這麽久的時間。劉嫚要是說不想他那肯定是謊言,只是她不善於表露這種情緒,她不會直接對喻湛說我想你,也不會催問喻湛什麽時候才能忙完。只不過當夜晚,萬籟俱靜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眨巴著眼睛想,阿湛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呢?
劉嫚這樣悶在心裡的自問自答,在日光生完寶寶後,愈發頻繁,她對喻湛的思念也愈加強烈,她很希望能與喻湛分享這份喜悅。所以此刻接到喻湛的電話,她才那麽開心。
她不知道喻湛對她的思念更甚,聽著她說Paul和白雪,他靠著椅背,笑著閉上眼,去想象她所說的那個畫面,如果他也在家裡,他會幫她擦乾頭髮,兩隻狗會睡在他們腳邊,兩隻貓...哦不,現在應該是七隻貓了。他只在美國多呆一個月,家裡就翻了天覆了地,成了寵物樂園。
半天沒聽到喻湛的回話,劉嫚有點疑惑,“阿湛,你還在嗎?”
“嗯......”
劉嫚立馬又問,“你打電話做什麽?”別怪她不解風情,她太熟悉喻湛了,她知道他手機主屏上有兩個時間,一個中國時間,一個美國時間,他肯定知道現在中國已經凌晨一點鍾,他絕對不會無聊打電話打擾她的休息。
喻湛卻反問她,“你怎麽這麽晚才洗澡?”
劉嫚順著他,忘了自己的問題,先回答道,“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才回來不久。”
“最近你不是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沒要緊的事不代表沒有事呀!我今天上午先去學校見蘇教授,順便去了一趟教務處。下午和方校長一起去學文塗墨開會,你也知道融資以後,學文塗墨勢必要擴大規模,最近公司開始招人,以前租的寫字樓辦公室空間不夠了,得租更大的寫字樓,會議後半部分就在討論應該選在哪裡,李總(李笑舟)說最好離愛直播近一點;方校長的意思是,離首都大學近更好,將來學校好安排學生去公司實習;乘風說哪兒便宜租哪兒;幾位投資人和他意見倒是一致的,都傾向於郊區。晚上我又到寵物醫院看日光和小貓咪,除了小希,其他幾個寶寶能睜開眼睛了!”劉嫚把一天的工作碎碎念的匯報給喻湛聽。
“辦公地點最後確定了嗎?”
“確定了,就在便宜的郊區,李總和方校長都是優先考慮投資人的意見,但是具體在哪個位置,還得花時間找。”
“你為什麽去教務處?”
“額......”
喻湛一下子把劉嫚問住了,電話這頭靜了靜,她才輕輕歎了口氣,“我掛科了......”
她極度羞愧又欲哭無淚又很是無奈的聲音逗笑了喻湛,他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劉嫚佯怒道。
“掛科不是很正常嗎?我記得以前的劉嫚,好像掛了十幾門,你比她強多了。”
劉嫚覺得這種安慰聽起來好像哪兒怪怪的,那頭喻湛也收起了笑,問她,“你掛了幾門?什麽科目?”
“只有一門課,外國古典文獻,我其實能預感到,果真還是掛科了,”更悲催的是,整個古典文獻系,只有劉嫚一個人掛科,她這學期專業總成績排名,倒數第一。事實上她其他課程沒有考的很差,只是他們專業人太少,稍微落後一點,排名就下滑得厲害。如果和考古系一起排名,她的成績並不是吊車尾的。
今天她去見教務主任,就是為了解決掛科的問題,教務主任和她商量,是九月初,學校專門為她安排補考,還是等明年她和下一屆一起重修?劉嫚選擇了補考方案,明年太遠,變數太多,她擔心她又掛科,那就拿不到畢業證了。
喻湛安慰她,“只有一門,不嚴重,補考的時候,我猜你們老師肯定會放水的,別太擔心。”
“我是沒什麽事,乘風掛了五門,他是真心大,”劉嫚又跟喻湛談起江乘風和孫瑋煒的成績,孫瑋煒不愧是學霸,那幾門她毫無把握的考試,她全部考過了及格線,雖然都只有六十幾分,好歹是及格了!不過孫瑋煒的年級排名一如她的預料,下滑到一百名開外。
“成績分數都不重要,”喻湛的觀點和江乘風是一樣的,“你們仨已經遠遠超出同齡人,成績好是錦上添花,成績不好,也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劉嫚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學校擔心我和乘風掛科的事傳出去,影響我們的名聲,沒有對外公布我們的成績,”說到這裡,她終於想起自己最開始的問題,“你到底為什麽跟我打電話?是不是...是不是與你救的那兩隻貓有關?”
喻湛救貓的視頻火遍全球,劉嫚當然也看了,她沒辦法看直播,隔天才看到網友轉到國內的視頻,喻湛和何路深決定合作炒作。喻湛又緊接著調查貓的來源,時間緊迫,他甚至沒有提前告知劉嫚他們的計劃,但劉嫚和Jason一樣,看完視頻就猜到了八分,所以她已經把視頻轉發到自己的微博上,幫喻湛宣傳炒作。
看來,喻湛有下一步計劃,需要她配合!
“是的,母貓Susan的情況不太好,”喻湛簡明扼要的把檢查結果、與老師合作的手術計劃告訴劉嫚,“剛才洛杉磯動保組織聯系我,屆時直播這場手術。他們直播面向的對象主要是歐美國家的網民,那款APP是美國軟件公司研發的,中國大陸用戶極少,據說使用也要范強,很不方便。我想既然決定要直播,不能厚此薄彼,應該讓國內網民也有機會看到這場手術。至於直播軟件,不如直接使用學文塗墨的平台,以動物醫學學習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