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開始在城南安營扎寨,陳瀚親自帶著幾名將領繞城一周查看一番,佐嘉城確實是一座堅城。難怪當年島津歲久也只能以送還龍造寺隆信遺體勸降鍋島直茂,鍋島直茂卻據城堅守不降,島津歲久只能望城興歎,最後帶兵離去。
陳瀚剛一回營朝著一眾前來的將領吩咐道:“都過來商議如何拿下此城”
“是”眾將圍了上來
陳衝這次不再爭著當先鋒將軍了,眼前這坐堅城可不是一般城池,是根難啃的硬骨頭,強攻肯定會死傷無數方能消耗敵軍守城兵力。
松田一郎看著佐嘉城城堅河寬,龍造寺守軍早已做好堅守待援,城上的龍造寺軍不斷朝著南門趕來加強防禦,這是義軍自起兵以來遇到的第一座堅城。松田一郎沉聲道:“主公,不如夜戰攻城。”
“中,俺們義軍最擅長夜晚攻城。”陳衝當下讚同道:“主公,俺做先鋒將軍,為主公拿下此城。”
“陳刀疤,你懂得如何攻城作戰嗎?”林江潑冷水提醒道:“還是先想想如何趟過護城河再說吧”
陳衝濃密的胡須氣得一顫,瞪著一對大牛眼不滿怒喝道:“大不了俺們先將護城河放乾,再衝殺上城去。”
小野義勇當下主動請纓道:“主公,小野義勇願帶第二大隊排乾護城河。”
“喲西”陳瀚很欣賞小野義勇的實乾精神,讚許道:“去吧,先切斷進水口。”
“嗨”小野義勇領命帶著浪人營第二大隊朝著城北進水口而去
陳瀚看向一眾將士下令道:“眾將聽令,各營隊立即準備木板搭橋過河。待小野義勇排乾護城河,迅速架橋進攻,速去準備,不得有誤。”
“標下得令”眾將紛紛領命離開:“嗨”
松田一郎待眾將散去後驚問道:“主公準備強攻嗎?”
“不錯,讓龍造寺守軍看看我義軍是如何一舉拿下此城。”陳瀚胸有成竹再次下令道:“傳令,命拋石機大隊立即組裝拋石機。”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原來主公早有破城良策”松田一郎恍然大悟
義軍營地開始緊張調兵遣將準備攻城器械,城上的龍造寺守軍見義軍剛扎下營盤不久,大營中就一片繁忙,更有義軍將士出營前去砍伐大樹,定是在準備攻城器械。
龍造寺信周親自前來南城門視察,見數十裡外的義軍大營內外開始調兵遣將,不斷有義軍開始列陣出現在城外不到兩裡處正朝著城南門殺來。
從軍陣就可看出對方軍陣陣容整齊,對方主將更是調度有方。龍造寺信周望著城外的義軍道:“浪人一揆軍容整齊,倒是少見,就憑他們也想攻破佐嘉城,做夢。”
護城河中的河水突然向西邊一泄而去,正是被小野義勇帶浪人營第二大隊先切斷護城河進水口,同時掘開西邊一段護城河。佐嘉城猶如被魔鬼吸光了血液的乾屍,直接暴屍荒野,任由野獸啃食。
“八嘎”龍造寺信周看著流逝的護城河水,已明白發生什麽。南城方向將成為義軍進攻重點,龍造寺信周高呼下令道:“命令大軍快快向城南門趕來守城”
“嗨”使番(傳令兵)武士領命而去
龍造寺守軍開始不斷向南城門城牆集結,準備與義軍展開攻守戰。
城外的義軍來勢洶洶,各營隊列陣向前緩慢推進。鐵炮輕足在前,弓輕足在後,槍輕足、浪人武士緊隨其後。拋石機大隊剛組裝的二十幾架拋石機位於陣中,
騎兵營護衛後陣,伺機出戰。 陳瀚的大纛位於陣中,拋石機大隊正在加緊檢查早已組裝好的拋石機,義軍每架拋石機都裝有四個輪子,可以前後移動,拋石機大隊有五百余人,隊長是精通拋石機的好手宋思林。
正值壯年的宋思林長得高大魁梧,一張國字臉滿臉絡曬胡,有一膀子力氣,原本是‘逋逃之種’,因不堪被虐,殺了倭人家主逃進脊振山中,初以狩獵為生,後結識數名浪人,還解救了幾名漢人,落草神崎郡以北深山中。
陳瀚率義軍路過脊振山地宋思林落草山寨附近,宋思林率眾數十人加入義軍隊伍,成了一名下級將領。宋思林作戰驍勇,但匪氣難改,屢屢犯錯,多次將功折罪,因其力氣大,操作拋石機更是得心應手。
宋思林只能在陣中指揮作戰,還是在都督主公陳瀚眼皮底下,因此很少犯錯,被陳瀚提拔為拋石機大隊隊長。
濃眉大眼頭裹紅巾的宋思林跑到大纛前稟報道:“稟主公,拋石機大隊已準備好,即將進入最佳發射位置。”
陳瀚一身戎裝,身披大紅披風,胯下一匹大黑馬,看著正在不斷向前推進的大軍將士,高呼下令道:“停止前進”
“主公有令,停止前進。”傳令兵紛紛跑上前高呼傳令:“主公有令,停止前進。”
義軍將士紛紛停止前進,盾牌手扛著竹束盾牌列陣陣前掩護,鐵炮輕足、弓輕足紛紛準備射擊,等侯軍令。
陳瀚看向宋思林下令道:“準備進攻,給我狠狠炸死城上龍造寺守軍。”
“標下得令”宋思林領命起身跑過去
拋石機大隊已經進入目測的最佳位置停放好拋石機,加固拋石機平衡,火藥罐已放進彈袋中,只等一聲令下。
宋思林跑回拋石機大隊後陣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正值弱冠之年的拋石機大隊隊正鄭彥武長得倒有些眉清目秀,上前稟報道:“稟報隊長,各小隊已準備完畢,只等下令。
宋思林揮手下令道:“點火”
“點火”鄭彥武也跟著高呼下令
二十幾名執火手手握火把點燃火藥罐引線
“放”緊接著一聲令下二十幾個火藥罐引線燃燒著朝著佐嘉城南城門城牆呼嘯襲來
龍造寺守軍紛紛抬頭仰望著呼嘯而至的火藥罐,驚呼道:“納尼”
“納尼”龍造寺信周看著一個個近似圓球的東西襲來,大感不妙,高呼鳥叫下令道:“摁蒙(掩護)”
‘轟轟……’一陣陣驚雷聲在佐嘉城南城牆上空、城牆上、城樓上、城中爆炸開來,整個城牆上城樓城中驚雷聲陣陣,緊接著燃氣大火,城牆上一片飛沙走石,龍造寺守軍被炸飛上天,殘肢斷臂遍地皆是,鬼哭狼嚎聲接連不斷。
被火燒身的龍造寺軍將士到處亂竄,城樓也燃起大火,城上頓時大亂,死傷慘重,哀鴻遍地。
“進攻”陳瀚拔劍高呼下令道:“拿下佐嘉城”
‘咚咚咚’義軍陣中進攻的戰鼓聲隆隆響起
“衝啊”陳衝揮著大刀高呼下令道:“火銃手、弓箭手掩護架橋隊衝上去”
“駝子你給(衝鋒)”義軍將士紛紛朝著佐嘉城衝殺而來:“殺給給”
鐵炮輕足、弓輕足紛紛在竹束盾牌掩護下朝著城牆上開槍放箭‘砰砰……、嗖嗖……’一時間城上城下槍聲大作。
城上龍造寺守軍死傷慘重,就連龍造寺信周也身受重傷,被火藥罐炸飛的磚石擊中身體數處,已經昏迷不醒,隻還剩下一絲氣息。
義軍紛紛衝到已經排乾的護城河邊開始忙著架橋,趁著龍造寺守軍沒有反應過來快速架橋朝著城下衝殺過去。
“衝啊,拿下城牆。”陳衝在護城河對面高呼下令道:“快架攻城梯”
城上的龍造寺守軍聽著城下喊殺聲震天,接著又是一陣槍林箭雨襲來,根本被打得抬不起頭來,眼睜睜看著義軍衝殺到城牆下架起攻城梯。
“別讓浪人一揆攻上城牆來”龍造寺守軍將領高呼鳥叫下令道:“殺給給(射擊)”
龍造寺守軍拚死反擊,城上城下鉛彈箭矢橫飛,硝煙彌漫,被射中的雙方將士鬼哭狼嚎慘叫聲不斷。
正在前線指揮攻城的陳衝也被城上射來的箭矢射中左臂,在醫護隊簡單包扎後忍痛怒吼道:“都給俺衝上去”
義軍將士紛紛借著攻城梯朝著城牆上奮勇攀爬,城上龍造寺守軍根本抵擋不住義軍來勢洶洶的攻勢,已經有義軍將士攻上了城牆。
特戰隊將士也參與協助攻城,首先是拿下城門。二十來歲的特戰隊隊正梁雄身形有些瘦矮,身手敏捷,帶著二十幾名特戰隊士兵抱著炸藥罐扛著竹束盾牌朝著城門而來。
一眾特戰隊將士將火藥罐堆放在城門口,迅速牽引出引線。
“快撤”梁雄一聲令下,一眾特戰隊士兵紛紛扛著竹束盾牌跑到一邊的城牆腳下,梁雄拿著火折子親自點燃引線。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城門口躥出大火,城牆上撲簌簌不斷掉下灰塵,城門早已被炸掉,只剩下幾大塊爛木板掛在兩側晃動。
“衝啊”義軍喊殺著衝殺進佐嘉城中:“駝子你給(衝鋒)”
佐嘉城落城了,義軍蜂擁衝殺進城,城中喊殺聲一片,控制了城樓撲滅大火的義軍將吊橋放下,義軍將士蜂擁衝殺進城。
陳瀚沒有急著進城,此時的城中一片混亂,義軍將士早就憋了一口惡氣,是該發泄一番了。
佐嘉城中一片兵荒馬亂,劫掠不斷,婦人女子被最先衝進城的浪人營將士直接扛走。居城中更是亂得雞飛狗跳, 一眾龍造寺氏家眷哭哭啼啼被家臣們從居城中強行帶走,臨走時不忘將貴重錢財打包帶走。
“報”一騎飛奔而至翻身下馬單膝跪拜稟報道:“啟稟主公大人,蓮池陣屋五百龍造寺大軍正從東面殺來。”
陳瀚轉身看向身後的林江吩咐道:“交給你們騎兵營了,速速拿下蓮池陣屋援軍。”
“得令”林江策馬到後陣騎兵營陣前高呼下令道:“騎兵營隨我殺光敵軍援軍”
“是”近千義軍騎兵營紛紛打馬跟著林江朝著東面殺奔而去
佐嘉城北門,數百龍造寺殘兵敗將護送著剛醒來的龍造寺信周及一眾家臣、老家督龍造寺政家、年幼家督龍造寺高房及家眷開北門落荒而逃朝著西北方向的小城郡逃去。
林江率騎兵營在城東十裡外的一條矢部川支流河北岸與龍造寺長信統率的五百蓮池陣屋大軍發生激戰,義軍騎兵營前後夾攻五百龍造寺軍。
林江親自帶著三百騎兵營殺進龍造寺長信援軍軍陣中,大破龍造寺援軍,全殲五百龍造寺援軍,僅剩龍造寺長信帶著十幾名馬回武士逃走渡過矢部川南奔立花家不落之城柳川城。
小野義勇帶著一千浪人營將士緊追著開北門朝西北小城郡逃去的龍造寺一眾家督家臣殘兵敗將,出逃的龍造寺一眾君臣帶著不少錢財貨物,逃跑得不快。
小野義勇在後趕來追上去,一通射殺,殺得龍造寺殘兵敗將四散而逃,只剩下百余武士家臣丟盔棄甲護送著幼主龍造寺房高父子逃亡小城郡而去,小野義勇俘獲百余女子大批錢財帶回佐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