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有點緊，並且江涵累的手都快抬不起來了，但處理素材這種事情，是一種機械勞動，光靠本能就可以切割了。

江涵摸到艾駿菇，腦海裡就會分析出這個艾駿菇的傘蓋厚度，與如何下刀的方法。

乾淨利落的一刀劃下，同時手指靈活的松開再以反挑式握住往上一劃，一個精美的V字開口就完成了。

老娘的刀工可是苦練了20年裁紙練出來的！

江涵望著切好的‘白安駿馬’，心中充滿了自豪感。

前世她的工作經常是需要寫信的，在一些信號不好的地區進行工作，維護治安，或是照顧留守兒童。

有些區域是幾乎沒有信號的，原始的信件傳輸就大量應用在這種地區，她每天大概會處理20封以上的信件，有時候會接近50封——雙休日。

有時候，一些人希望對幫助他們的人寄出感謝信，也會由她代筆。

這項工作除了能給予成就感之外，還能給予優秀的使用裁紙刀的技巧。

沒有魔力增強體能的感覺確實是不好受的，在完成後她看向旁邊正在揉手腕的江妙，“就初學者來說，你做的不錯。”

她矜持的誇了一句。

江妙笑容陽光明媚，就好似這種機械的勞作有什麽樂趣在其中一樣。

“我也覺得我做的不錯，或許我在音樂之余可以考慮煉金專業。”她好不矜持的自誇了一句。

等你長大後，就會發現這是個愚蠢的想法……江涵假笑了一下，她從旁側擊道:

“我房間有三本入門書，《魔藥素材分解》《煉金系，雪倫居裡》以及《常見煉金符文學》，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去自學。”

在小鬼頭自信滿滿的時候，你說什麽她們都不會聽。

倒不如飽含善意的推薦幾本入門書籍，等到這些臭小鬼回家看到的時候，她們就會自己乖乖放棄的。

這就是成年人的善意。

“我回去會看的。”江妙一直自信滿滿的樣子，江涵從認識她開始，就沒見過自己這個堂妹失落的表情。

“你們讓我想起我學煉金的時候。”安潔莉特側過頭，狐耳朵一動一動的，手裡抓著不動的血淋淋的狐耳，笑容溫和，“我老師教了我三周就宣布放棄了我這個學生，因為我把元素表性質改了一遍。”

江涵抿嘴，好奇問道:

“然後呢?”

安潔莉特肆無忌憚的炫耀著自己的天賦:

“然後我在第四周發表了證明元素表新性質的論文，有趣的事情。”

搞煉金某種程度和搞數學有點相似，有的問題你不能迅速的明白，說明你根本就不是吃這一碗飯的人。

不過炫耀這種事情，你也是個小鬼……江涵哼了聲，小聲說道:

“我入門是自學了兩天。”

“那麽快?”

安潔說完抖了抖耳朵，輕咳一聲，矜持而優雅的補充了一句:

“我也是自學了一天入門，才去找老師的。”

不對啊，小姐，你確定你沒有變異過嗎?江涵用質疑的眼神望著把處理材料進行熟練熬煮的安潔，這目光過於強烈，讓安潔不得不回過頭來，親和的問道:

“你怎麽一直看著我?”

你好看。

假如是安潔本人聽見這個問題的話，說不定就會說出這樣的土味話來……江涵撇了下嘴，以很標準賣萌的方式側了側腦袋問道:

“安潔，我從科爾克拉夫特那裡聽來的，你似乎不是變異魔女?”

喊名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感應到，喊姓反而不容易被感知到，最容易呼喚一位偉大魔女的方式就是把全名給念出來。

——頗有點克蘇魯系列的‘我跟古神悄悄話’的效果。

安潔尾巴軟趴趴的動了動:

“我確實不是變異魔女，一個家族的變異魔女往往是有跡可循，有類型與品種的。比如說你們兩個，家族的血脈頂多就是引進了外來父族的血脈，變化不大，所以你們的外在顯性是一個品種的，魔力高，個頭……呵。”

江妙茫然若失:

“所以我可能長不高了?”

安潔莉特安慰道:

“沒事，肯定會比你堂姐高。”

“喂！”江涵怒視安潔莉特。

“我可是研究魔女變異的專家啊，身高這個閾值是很容易改變的，假如她今年才一米三幾，那說不定超不過你，但你看，你們站在一起如果眼睛不好的話，會覺得一樣高，那你的堂妹還有個幾年發育身高，估計會比你高小半個頭吧。”安潔莉特哈哈一笑，“以我的經驗之談。”

江妙一副放心的表情。

安潔繞了一圈繞回來道:

“我家族的變異比較典型的就是克拉肯那個類型，體型偏小，或是優化後擁有海妖、夢魘、炎魔、龍、夢妖之類的血脈，再加上遺傳在家族基因樹裡的特殊因子，組成非常強力的魔女。”

我覺得你比那些花裡胡哨的魔女要強……江涵老老實實聽著並點點頭，這屬於非常進階的知識了，或者說，除了少數研究過的魔女之外，基本魔女都不了解這一系列的因子、基因、血脈、遺傳的問題。

“我們家族的因子也被叫做癲狂因子，或是癲癇因子。”安潔莉特形象的抖了抖身子，吐了吐舌頭。

不得不說狐化對她的影響還是有的。

她講解道:

“擁有這種因子的魔女，施法速度會無限接近於0.023秒，同時反射神經極快，視覺捕捉能力超越所有的擁有奇跡之眼的魔女。”

她頓了下，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據說，癲癇因子濃度最高的時候，她們能夠看見不連續的光，不連續的陽光。”

……嘶，以純物理的形式分辨出光的傳導……江涵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

見她這樣，安潔莉特也才遺憾地說道:

“那樣的魔女會陷入癲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如你所見，我沒有繼承到任何源於血脈的好處，我只是個純粹純正的魔女，”

單純的強大而已。

在閑聊之際，安潔莉特已經動作熟練，用著江涵做夢才有的調和手法，精確的用料從狐耳中提煉出了一種金色的物質，再從蘑菇中提煉出來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

她用驚人的手法調和著。

看似漫不經心的隨手添加，但速度驚人，江涵往往在她添加完素材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添加了什麽。

雖然安潔不以煉金術聞名，但那也僅僅是因為與她其他的成就相比，‘創造並重新定義了煉金法則’這樣的成績顯得微不足道。

某種程度來說，克拉肯與安潔是同類型的，都是能夠隨手拿個辛德拉獎回家的那種，只不過她們作為偉大魔女，並不專精於煉金。

安潔注意到江涵在看她調和，於是放緩了一點速度，以一個很快但‘能看清’的速度與順序調和。

在這種速度下，藥劑很快的完成。

江涵心中默默背下藥劑的配方，一些不懂的素材也迅速的記住外形與特質，既然安潔莉特有意識放緩了速度，就說明這種藥劑是可以學的。

當然，背不下來的話，安潔也不會再展示一次。

“完成了，我昨天就在用這個配方的時候，把自己變成了狐狸。”安潔莉特搖晃著成品藥劑給江涵與江妙看。

這種藥劑內裡是淡淡的漂亮的金色，其中有羽狀果肉感的小塊，冒著淡色氣泡，給人一種狡詐與調皮的感覺。

安潔說道:

“我改了下配方，以艾駿菇取代了幾種不同的蘑菇，應該可以穩定的增強魔女的能力，並且持續時間也不會像是我用的那瓶那樣……尷尬，直到現在還沒有複原。”

她說完後，不懷好意的瞄向江涵與江妙，輕咳一聲，用倫敦腔的英語裝腔作勢的說道:

“需要一個自願者。”

自願……哦！江涵剛反應過來，江妙就已經縮到她的背後，雙手銬住江涵的身子:

“我堂姐說她願意。”

“非常好。”安潔莉特不吝嗇誇獎，從懷裡掏出來一枚復活石，給江涵鏈接上，“科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