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背後的衣服上的血跡沒有拖擦過的跡象,這說明被害人在被重擊後應當是當場死亡了,而手中的那件物品恐怕是凶手在行凶後放的。
可是犯人既然都將那樣東西塞入被害人手中了,為什麽又把它取出來了呢?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警方到來之前曾經有過第三者進入過這個現場。
那麽問題來了……
如何將凶手留下的痕跡和第三者留下/偽造的痕跡分辨開來呢?
“你打算釣魚?”保三郎問道。
綾小路警部讚許地點了點頭。
“沒錯。”
這些痕跡的確是很難分辨開來。可世界上還是有兩個人可以輕松地做到。
那就是凶手和第三者他們兩人。
而且對於凶手來說,現場的變化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很可能會在言談舉止中露出馬腳。
綾小路警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刻意地將現場保留了原狀。
“抱歉,之前擅自認為你違反了搜查常識。”
“沒什麽。其實我也有錯……”
“報告警部!”
就在兩人互相道歉的時候,一個警員走了進來。
保三郎做了個請的手勢,而綾小路警部也彬彬有禮地還了一禮。
“那我去迎接客人了,請兩位自便。”
保三郎點點頭,目送著對方離開。
原來日本警察還是有些高手在的啊……
還是說其實只有警視廳盡出毛利小五郎這種半吊子刑警。
搖了搖頭,將那些失禮的念頭丟掉,保三郎走到了依然在比對歌牌的服部身邊。
“服部,除此之外你發現了什麽線索嗎?”
“沒什麽特別有價值的線索了……沒什麽價值的線索倒還有一個。”
服部撿起了身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這個遙控器上沾有血跡,我還以為和案子有什麽關系。結果好像只是普通的歌牌比賽而已。”
電視畫面上的確如服部所言出現了歌牌比賽的場景。但……
“這不是大岡紅葉嗎!?”
你怎麽會覺得這是“沒什麽價值的線索”!
結果服部一臉茫然地問道:“那誰啊?”
……結果只是單純地忘記了啊……
“就之前在電視台裡跟你親親我我的那個‘大美女’。”
“哦,是那家夥啊!我就說怎麽看起來很眼熟呢!”
在保三郎的提示下,服部終於想起了紅葉,但隨即也陷入了和保三郎一樣的疑惑中。
“為什麽矢島先生會去看大岡紅葉的比賽錄像呢?”
“大概是因為紅葉有奪冠的實力吧?”
說話的是阿知波研介。
在保三郎和服部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位新的客人已經在綾小路警部的帶領下進入了現場。
他走到電視前對三人解釋道:
“矢島君是上屆臯月杯的冠軍得主,而紅葉則是這屆臯月杯的有力競爭者,通過影像資料研究對方的戰法戰術沒什麽奇怪的吧?”
沒什麽奇怪的吧?
保三郎看向綾小路警部,發現他也露出了玩味的眼神。
這個男人有一手,可以將這裡放心地交給他了。
“服部。”
“怎麽了?”
“我們回大阪吧。”
服部一愣:“什麽啊?你現在就準備離開現場了嗎?”
“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爆炸案要去調查,
這邊就交給那個警部就可以了。” 可惜服部並不是那麽容易說服的人。
“我覺得還是在這裡調查比較好。”
而且服部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就算回到大阪現場應該也只有一些負責看守的警員待在那裡。沒有鑒識課人員的協助,又是摸黑作業,你在那裡能調查出什麽來?還不如安心地留在這邊,起碼阿知波會長就是一個突破口。”
保三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行吧。先看看能不能從阿知波會長的嘴裡問出點什麽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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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矢島宅前。
“幸福二選一,你選一個?”
保三郎苦中作樂地跟服部開了一個玩笑。
“什麽鬼?哪裡幸福了?”
可惜服部並不懂這個來自於十幾年後的天朝的梗,保三郎只能無奈地聳聳肩。
“沒什麽。我只是在問你,‘去調查大岡紅葉’和‘去調查阿知波會長’之間你要選哪一個。”
這一個小時內,保三郎等人用盡了渾身解數旁敲側擊。然而除了知道了大岡紅葉也是臯月會的成員以及大岡紅葉的住址外,他們一無所獲。
為了籌備後天舉辦的臯月杯,阿知波會長提出了要回大阪的要求。而綾小路警部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有理由拒絕,所以保三郎和服部當中的一個必須跟著他返回大阪。
“……我去找紅葉吧。 ”
似乎對跑了一趟京都最後卻一無所獲有些不滿,服部最後還是鐵了心地選擇了京都——也就是紅葉這邊。
“好。”
保三郎倒是無所謂,選哪邊對他來說都一樣……不如說不用去見大岡紅葉那個“敵人”還讓他更放松一點。不過既然都跟著阿知波會長回大阪了,那調查爆炸案的事也就責無旁貸地落在他身上了,因此他需要一點幫助。
“服部!”他叫住了已經開始他的摩托走去的服部,“大瀧警部的電話是多少?”
“……真麻煩。”
服部轉過頭,向報了一串數字。
隨後他又補了一句:“記得有什麽進展了也要分享給我知道啊!”
“我也很樂意跟你分享調查進度啊!”
保三郎一邊將號碼記了下來,一邊還不忘吐槽一句。
“可你有手機嗎?”
“……”
服部才發現這個盲點,只能尷尬地扭過頭去。
不過就算尷尬,他嘴上也是不會服輸的。
“切,該死的有錢人給我等著!別覺得有手機就了不起了!那玩意兒已經降價了,不再是你們這些萬惡的資本家專屬了!”
行吧。
保三郎聳聳肩,寬恕了嘴硬的死鴨子。
“對了,我準備順路回去看看和葉的狀況,你有什麽需要我代為傳達的話嗎?”
“……”
服部沒有回頭。沉默了片刻,最後隻丟下了這麽一句話。
“輸了就笑你一輩子。”
真有是有服部風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