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和守在門口的高木打了聲招呼,走入了發現了炸彈的衛生間。
滴答滴答。
一進門,這讓人不安的計時器的聲音就鑽入了白鳥的耳中,刺激著白鳥的神經。
佐藤站在洗漱台邊,正小心翼翼地按壓著傳出聲音的旅行包,似乎是想要通過觸摸判斷旅行包裡裝了些什麽。
“怎麽樣?確認是炸彈嗎?”
白鳥問道。
佐藤一臉凝重地搖了搖頭。
“我也只是在平日的閑聊中聽那個人提起過這方面的事,所以不敢斷言……不過我覺得這裡面裝的很可能只是普通的計時器。”
“可以扔出車外嗎?”
“不清楚。”
佐藤指著包上貼著的“不要碰!內有炸彈!”的字條說道。
“我無法向你保證這裡面的東西在受到強烈撞擊後不會爆炸。而萬一這麽一大包真的是炸彈,這輛車根本來不及逃出它的爆炸范圍。”
白鳥陷入了沉默。
難道真得像鈴木檢事所說的那樣讓列車就近找站台停靠?
“白鳥警部!”
就在白鳥舉棋不定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千葉的喊聲。
“前後車廂的人員疏散已經完成了。”
“知道了。”
“還有……”
千葉突然變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還有……”
“還有什麽?”
“……算了,還是您自己聽聽吧……”
什麽事這麽難以開口?
白鳥皺著眉,走出了衛生間。而這時,外面正好再度響起了列車廣播……
……
因為發現炸彈的緣故,四位刑警都暫時離開了。此時的沼淵坐在保三郎身邊,正百無聊賴地觀察著周圍慌亂的人群。
他們被千葉從前段的車廂疏散過來,卻並不知道這列火車上發生了什麽。
“我現在有些瞧不起那個叫白鳥的大少爺了。”
沼淵不屑地哼了一聲。
“就因為任務,竟然可以不顧及這些普通人的死活。”
保三郎搖了搖頭。
“別這麽說。白鳥警部可是個盡忠職守的好警察。”
“他都那樣了你竟然還為他說好話?”
“因為我很能理解他。”
噔……
豆大的雨點撞上了車窗,敲出了清脆的聲響,也將保三郎的視線吸引到了窗外。
雨,已經開始下了。
“其實我們曾經聯起手來跟那個組織對上過……”
在一聲歎息中,保三郎開始講起了那次失敗的七夕行動。
那次行動中,保三郎所在的紅方勢力可以說是大敗虧輸。
雖然救下了宮野明美,卻沒能守護住宮野志保。
警視廳刑事部出動了一百多名警察,團團包圍了琴酒和伏特加,卻被他們強行突破了重圍,反倒是給警方增添了一重六輕共七名傷員。而白鳥自己也險些命喪黃泉。
在另一邊的行動中,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代號為尼克羅尼的組織成員。可他卻在接受審訊前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看守所裡。
半年的謀劃,最後落得一地雞毛。
“不過那次行動我們倒並非一無所獲。”
說是收獲,然而保三郎的聲音中卻充滿了苦澀。
“一直籠罩在迷霧中的組織將自己的冰山一角展現在了我們面前。不過同時也讓我們明白了,沒有對組織有一個全盤的了解,僅憑些一廂情願的小算盤是無法抗衡組織的。”
“我們想要知彼,可組織行事一向隱秘,而且那次行動之後他們更是也轉入了蟄伏,我們想要了解他們都無從下手。但幸運的是”
“這時候你出現了。”
“所以白鳥才會對你這麽上心。”
“不惜一切。”
沼淵靜靜地聽著。
他從未想過自己在別人眼中竟然是如此重要。所以他只能低下了頭,不敢不去看那雙灼灼的雙眼。
“抱歉讓你失望了……但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保三郎搖了搖頭。
“你太小瞧你自己了。”
“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重要的話,組織就不會反覆來派人追殺你了。而那個金發外國人的態度更是說明了一切。”
“他可以放過同樣目擊了他們地下交易的少女,卻一定要至你於死地。”
“這說明,你的身上很可能藏了什麽你都不清楚的價值。”
“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的價值嗎……”
沼淵無力地躺倒在了椅背上。
他求助似地看向了保三郎。
“有煙嗎?”
保三郎翻找了一下,將自己定製的“假煙”遞了過去。
“我只有糖果。”
“切,當我是小孩子嗎!”
沼淵口頭上抱怨著,卻老老實實地接過了糖果叼在了嘴上。
品味著唇齒間的甜香,沼淵慢慢地恢復了平靜,然後開始講述他曾不願談及的過往。
“如果連失敗品也算價值的話……”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份工作。
委托人做過的一些醃臢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也因此受到了威脅。因此他一臉從容地找到了我,要我做掉那個膽敢威脅他的“小毛孩”。
不用說,我答應了。
畢竟殺手就是乾這個的嘛!
然而那卻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我當時不知道,竟然是組織在威脅我的委托人。因此毫無準備地踏入了他們的地盤,也因此輕易地就被他們製服了。
他們也沒有殺我,而是將我帶到了一處秘密的實驗室。
在那裡,有許多像我一樣的實驗品。
他們好像在驗證某種藥物的效果,而我們則是他們的小白鼠。
我們被注射了那種藥物。
有的人立刻死去了。
他們是幸福的。
所有活著的人都體會到了什麽樣的痛苦才能叫撕心裂肺。
大多數人沒能挨過來。
最後只剩下了我和另外一個人活了下來。
可藥物的效果似乎沒能達到他們的預期,因此我們被打上了“失敗品”的烙印。、
他們將我們這些“本該被廢棄的失敗品”移交到了那個伏特加的手下,並且暗示我們,只要我們成功地完成了十次暗殺就會放我們離去。
很顯然,他們就沒想給我們留活路,隻想要壓榨我們的剩余價值。不過他們從來沒想過我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只不過在最後一次的行動中,我失手了。
當時的我是佯動。我先觸碰了警報幫他引開保鏢,他的任務是伺機潛入然後進行暗殺。
他得手了,可作為佯動的我卻身中數彈瀕臨死亡。
他拚了命地帶著我回去,但那些人卻拒絕為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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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應該是想讓我就這樣死去的,然而他們又失算了。
我活下來了。
只可惜,那些人好像又對我產生了興趣。忘記掉了曾許諾給我們自由,說著產生了什麽活性之類的難懂的話,他們就在我的面前商議著將我送去本部進行深入研究的事情。
我想活。
因此我找了一個監視的空檔逃跑了。
而他們,則開始了對我無窮無盡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