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三郎的神色有些意味難名。
他撫摸著戶上刑警遞過來的警察手冊,喃喃地問道:“你……就是戶上嗎?”
“是的……你聽說過我?”
保三郎點了點頭,但旋即又搖了搖頭。
?
在戶上刑警疑惑的眼神中,保三郎看向了窗外的狂風暴雨。
“戶上。”他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可是……”
保三郎轉過頭,默默地點了點他那枚已經被他掛在了胸口的秋霜烈日徽章。
代表了檢察官的徽章。
“……好吧。反正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見保三郎已經擺出了上司的架子,戶上刑警也隻好答應了。
“越水。”
“是。”
跟在保三郎身後的越水立刻為保三郎和戶上刑警遞上了傘。保三郎和戶上刑警各自撐著傘走出了列車。
但正當越水也準備出來的時候,保三郎卻阻止了她。
“檢事先生!”
越水的聲音有些急切,可保三郎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沒事,你就放心地回去吧。”
他看向了邊上戶上刑警。
“‘他’會保護我的安全的……我相信他。”
……
保三郎在前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裝著什麽藥的戶上刑警只能一頭霧水地跟著。
站台上只有他們兩人。
這裡只是一個位於富士山腳下的小站,平時都沒有什麽人,更別提是這種見鬼的天氣。
就在戶上刑警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保三郎終於開口了。
“橋本刑警是個好人。”
!
戲肉來了。
戶上刑警立刻打起精神應付起這位“天才檢事”。
“是的,他是一名好上司,所以……”
“我和他只見過一面。”
可惜,戶上刑警雖然努力地斟酌了語言,想要和對方來一場語言上的交鋒,可對方卻好像根本就沒有聽他說什麽的打算。
保三郎只是看著前方,自顧自地念白。
“可他嫉惡如仇,雷厲風行的個性卻讓人難以忘懷。”
“而正是有大量像他一樣的人在,人們才可以安居樂業,社會才能不至於被那些宵小攪得暗無天日。”
“可惜,好人的命都不長。”
“所以他死了。”
“如果是在和犯罪分子的鬥爭中殉職,那對他來說也算死得其所。”
“但他卻是死在了陰謀詭計之下。”
保三郎轉過身來,臉上充滿著悲傷。
“你們為什麽要殺他?”
!?
戶上刑警也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扔出這樣一擊直球。心虛地後退了一步,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檢事先生。”
保三郎不悅地哼了一聲。
“你在畏懼些什麽?”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對著戶上刑警揚了揚。
“之前我就報了警,可他們趕來的必經之路上卻‘正好’發生了塌方,因此一時半會沒法趕來。”
“這是你們乾得好事,對吧?”
“你們的人早就包圍了這裡對吧?”
“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還像這樣裝傻就很沒意思了,對吧?”
哼。
戶上刑警無奈地笑了笑,舉起了雙手。
“算你才對了。可你是怎麽猜到的?”
“通過證言。”
接著,保三郎將那三個人的證言複述了一遍。
戶上起初還有耐心仔細地聽上兩句,但這種雜亂無章的證言很快就讓他失去了興趣。
“絮絮叨叨,不清不楚。”
他冷哼了一聲打斷了保三郎的複述。
“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講重點。我可不信你能在這些扯皮的對話中找到真凶。”保三郎搖了搖頭。
“真相往往就藏在這些細枝末節之中。就是通過這些對話,我知道了真凶並不在他們當中。”
“哦?”戶上刑警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那你可得具體說說。”
保三郎點了點頭。
“那名女人和小個子男人的證詞的確雜亂而分散,可那個外國人的證詞目的性卻異常的明確。”
“他曾經提到過那名女士給橋本刑警抵過手帕, 是想暗示我毒物可能是通過手帕沾到了橋本刑警的手上,最後進入到橋本刑警的體內。”
“他還刻意地提到過,咖啡在那個小個子男人的手上轉過一圈。暗示我,那個小個子男人也有機會下毒。”
“可惜他卻忘了,我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起凶殺案是起毒殺!”
戶上刑警露骨地嘖了一聲。
“這個冰酒,辦事是真的不靠譜!不過你說真凶不在他們之中是怎麽回事?根據你的描述,怎麽看冰酒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吧?”
保三郎否定了他的說法。
“他不是凶手。”
“氰化鉀毒發得非常迅速。橋本刑警在盜竊案發生之前還喝過一口咖啡卻安然無恙,這說明在盜竊案發生前,他的杯子裡根本就沒有毒。”
“當盜竊案發生後,橋本刑警的周圍被趕著那些避險的平民堵上了,他就更沒有機會下毒了。”
“而且……”
保三郎頓了頓。
“那個突然出手幫你抓住‘小偷’的人是他吧?”
“他選擇幫了你,那自然也就沒有機會悄悄地湊到橋本刑警的邊上下毒了。”
“畢竟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當然不可能有機會下毒。”
呵呵。
戶上刑警笑了笑。
“算你說得對吧。可要是他們三個都沒有嫌疑,那不是沒人能下毒了嘛!”
“不,還有一人。”
保三郎瞪視著眼前這個毫無自覺的家夥。
“那就是橋本刑警打翻咖啡杯時就站在他旁邊的你!”
“只有你才有這個機會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