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最後的衣物壓入了行李箱中,越水七槻充滿眷戀地環視了一下四周。
衛生間裡濕漉的毛巾,書桌上還溫熱的濃茶,以及昨天晚上沒有讀完放在床頭的旅遊雜志……這普通的一切卻展現了名為越水七槻的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過的痕跡。
……然而這一切都是鏡中水月。
這裡根本不是她的家,只是酒店的客房。當她退房後,服務生就會將她留在這裡的一切痕跡抹去,還原成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
她的家早在一年前就被人毀滅了。
越水七槻的親生父母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舉目無親的她本來要被送往孤兒院,但她父母的好友——水口一家扛起了這個責任,領養了她。
那對老夫婦是很好的人。他們沒有剝奪七槻的姓氏,也沒有將她視為外人,而是視如己出,給予了她和自己親生女兒同等的呵護。
一年,兩年……養父母持之以恆的愛,漸漸地打開了越水七槻那顆因為父母過世而變得封閉了的內心。有時候甚至連她的摯友兼義妹水口香奈都吃味地說,她這個親女兒還不如自己這個養女。
好不容易等她高中畢業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偵探,想著終於可以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的時候,噩夢將臨了。
先是香奈她擔當女傭的那家豪門裡發生了命案,無辜的香奈被當做嫌疑人。承受不住來自輿論和警方刑訊逼供的雙重壓力的香奈選擇了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得知獨生女的死去,年邁的養父終日神情恍惚,最後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而養母也因為接連的打擊變得鬱鬱寡歡,最後也撒手人寰離她而去。
一個溫馨的家庭在三個月內,就變得徹底支離破碎……
而她也又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家人,重新變成了孤零零一個人。
所以她恨!
恨那個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哪怕復仇的烈火燃及己身也在所不惜!
當初的那個案件,越水七槻在第一時間就介入了調查。因此她可以確定,那只是一起單純的自殺!
可是,有個自以為是的高中生偵探在半年後再勘查現場,卻得出了有可能是他殺的結論!如果是他看到了越水七槻疏忽之處也就罷了,可他破解的所謂手法是那半年間一個小偷為了方便自己入室偷盜才布置下的!
而那個蹩腳的偵探顯然也發現了釘子斷口生鏽程度與案發時間不符這個破綻,卻礙於自己的面子沒有跟警方說自己的推理出現了錯誤,只是請他們不要泄露自己曾經參與過這個案件!
為了自己所謂的面子,就逼死了一條年輕的生命,葬送了一個美好的家庭!
這半年來,越水七槻查清了當時的所有真相,鎖定了三個嫌疑人,並且策劃了好了復仇的劇本。
而現在,是實施的時候了。
越水七槻背起了背包,準備向約定的地點走去。臨出門前,她偶然瞥見了自己在大島為今天做準備的時候,得到的小禮物。
那是一個木雕的海豚。
它並不漂亮,甚至作為工藝品來說有點醜醜的感覺,可卻她十分地中意。
因為她可以從它身上感受到,它的製作者在製作它時所飽含的熱情。
一如當初養父母……
越水七槻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從桌子上拿起,收入了背包之中。
就算帶著,應該也沒什麽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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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客輪前。
服部和柯南發現了一個穿著日賣電視台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於是服部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
“是槌尾導演吧?”
穿著日賣電視台工作服的中年男子看到服部的時候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才向服部打招呼。
“是的,我是。您應該是西之代表的服部平次先生吧?”
服部“嗯”了一聲。
“難道說,南部代表還沒到嗎?”
這次槌尾導演愣神的時間更長了。
“的確是還沒到……但是為什麽你會知道呢?”
“因為剛才平次哥哥說話的時候導演先生你愣了一下啊?”
柯南用可愛的嗓音解釋道。
“服部哥哥的關西腔很重,既然甲子園隻請了東西南北四個偵探的話,導演你應該很容易就能猜到這位是關西的服部平次哥哥才對。除非……”
服部接上了柯南的話。
“除非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位使用關西腔的偵探,比如……可能因為出身四國而被分為南部代表的偵探。只有兩位使用關西腔的偵探都沒有抵達,所以你才需要想一下……是吧,槌尾導演?”
“真是可惜啊,那個推理錯了哦?”
回答服部的不是槌尾而是另外一個留著咖啡色頭髮,帶著墨鏡和耳機的美少年。
“你是?”
聽到了服部的問話,美少年摘下了墨鏡,露出了越水七槻的真容。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就是出身九州的南部代表,越水七槻……日常習慣使用標準語還真是抱歉啊!”
服部和柯南對視一眼。
這就有點意思了啊!
“好!這裡就是全部的人了,請跟我往這邊走吧?”
槌尾導演的話讓服部楞了一下。
“嗯?難道不是這艘船嗎?”
“不是啊?只是在顯眼的地方方便集合而已,我們要坐的船在那邊。 ”
服部順著槌尾導演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停著一艘看起來就像是漁船的小船。
……也是,這劇組怎麽看都不像有錢到租借這種豪華遊輪的樣子。
服部歎了口氣,認命似地跟上了槌尾導演他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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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
和葉拍了拍毛利大叔的肩膀。
“大叔,你見過那邊的那個人嗎?”
毛利大叔轉過了頭去,看向了和葉所指的那個站在門口,穿著燕尾服、打扮得很像英倫管家的留著金色短發年輕人。
“沒見過……不就是普通的服務員嗎?”
“可是他從剛才開始就好像一直在意著這邊誒?”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某個粉絲認出了我這個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說不定……比起那個……”
毛利大叔回過了頭,繼續逼問酒店的前台。
“你說沒有預約是怎麽回事?”
前台的工作人員不住地鞠躬道歉。
“對不起,客人!就像剛才說明的那樣,沒有名為‘偵探甲子園’的攝影組會到訪的預約!而這兩天也沒有日賣電視台的人入過住的記錄!”
“到底怎麽回事啊!”
就在毛利大叔想要借用大堂的電話向洋子小姐確認的時候,門口的那個男人仿佛確認了什麽,走到了他們面前。
“請問,是毛利先生對吧?”
他向毛利小五郎行了一個優雅的英倫紳士禮。
“鄙人安室透,已經恭候閣下大駕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