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十五,太陽已經把它的半個面龐浸入了海中。
這個時間點上,學生們早已放假回家,但大量的上班族卻還只是剛剛離開會社,還在決定去哪裡喝上一杯。
大井碼頭海濱公園,一個沒有名氣的樂隊早早地就在靠近海岸線的地方搭建起了一個舞台,開始了專屬於他們的露天演唱會。
可以看得出來,每個樂隊的成員演奏的很認真。
可是音樂,並不是認真就能吸引人駐足的。
東京,是眾多年輕人尋夢的場所。全日本各個府道無數像這樣的年輕人背井離鄉,來到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裡尋夢。
但只有極少數足夠有才華而又足夠幸運的人才能成功。
絕大多數就像他們這樣只有夢想的年輕人,只能低頭面對殘酷的現實。
真是讓人搖頭扼腕。
至少,在那些隻頓足聽了一會兒就匆匆離開的人的嚴重,這些樂隊成員就是這樣的形象。
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舞台的遮掩下,兩個穿著潛水服,拿著水下推進器的人影浮上了水面。
這兩個人便是琴酒和伏特加,而這群所謂的“追夢的年輕人”,不過是組織的外圍人員罷了。
早已經提前撤離的基安蒂拿來了兩壺熱水,遞給了剛上岸,渾身濕漉漉的琴酒和伏特加。
“不虧是傳說中的二人組,琴酒和伏特加。你們居然在那樣的包圍圈裡還能全身而退。”
琴酒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說道:
“手機。”
伏特加掏出懷裡的手機摁了兩下,果然已經不能用了。
基安蒂見狀,將自己的手機交給了琴酒。
琴酒毫不客氣地拿了過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尼克羅尼,那邊的疏導情況怎麽樣了?”
“……我現在在內部資料區焚毀檔案,外面的事情我並不清楚。”
琴酒皺了皺眉。
“尼克羅尼,雪莉在你那邊嗎?”
“在,她就在我身邊,你要和她通電話嗎?”
“不用,你忙你的吧。”
掛斷了電話,琴酒就拆開了基安蒂手機的後蓋,把其中的SIM卡扔到了海裡。
“伏特加,把你手機的SIM卡拿出來。”
基安蒂看著自己的SIM卡被琴酒不講道理地扔掉,不由得有點發狂。
“你要幹什麽!你就算是嫌棄我手機的合約不夠高級你也扔還給我啊!直接丟海裡萬一其他人要聯系我怎麽辦!”(注)
琴酒還是沒有理她,接過了伏特加的SIM卡裝上,迅速又播出去了另外一通電話:“喂,是我,我是琴酒。”
“你不知道我這邊還是凌晨五點嗎,琴酒?”
“我沒有時間廢話,貝爾摩德。除了你,還有誰會變聲術?”
對面沒有回答。
就在琴酒快要爆發的時候,貝爾摩德的聲音才從聽筒裡傳了出來:“應該沒有人了。我的易容術和變聲術是師從日本的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的。他的徒弟我隻認識一個人,而那個人我剛才確認了一下她還在美國。至於黑羽師傅本人,他早就已經過世了。”
“嗶。”
伏特加注意到琴酒似乎情緒不大對。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大哥?發生了什麽嗎?為什麽突然要問貝爾摩德變聲術的事情?”
“尼克羅尼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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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掛斷了手機,
將之放回那個明明是個日本人卻叫“尼克羅尼”的家夥身上。 回過身來打量著眼前顯示器被完全擊毀的電腦,基德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這樣就不能操作了啊……
算了,再等五分鍾之前拷的那些東西應該就保存好了。能有多少有用的東西就聽天由命吧。
……
半個小時前。
“警報,警報!所有研究人員將電腦資料刪除,紙質資料和實驗藥品就地損毀!這不是演習!”
“重複!警報……”
在匆匆忙忙向秘密逃生通道湧去的人流中,逆流向核心區域走去的“宮野志保”異常顯眼。
這個“宮野志保”自然是女裝大佬怪盜基德裝扮的。
他的任務可不僅僅只是作為宮野志保的替身,方便國際刑警的營救。他還肩負著從這個實驗室偷出組織正在研究的藥品信息。
這時,一個看起來和宮野志保很熟悉的年輕人伸出了手,扯住了怪盜基德的袖子。
“宮野主任!秘密逃生通道在那邊!”
看著眼前這個眼神中流露出濃濃關切的年輕人,怪盜基德陷入了尷尬。
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在“組織”裡地位還挺高,隨便走走都能遇上熟人……
但瞧這關心的樣!這誰啊?她男朋友嗎?我接下來怎麽演啊?
總之先隨便地糊弄一下吧……
變裝高手基德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略顯親近,卻有不失禮貌的微笑:
“謝謝。但是我要返回我的實驗室拿一些寶貴的數據資料。你就先走吧,我一會兒就追上來。”
不知道為什麽,對面的年輕人一下子愣住了。
但不管是因為什麽,有脫身的機會基德可不會放過。
他睜開了對方的手,三下兩下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他環視著四周,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哪間比較像是存有重要資料的實驗室呢?
迎面而來的人越來越少,這也意味著基德越接近米花藥品會社的核心區域了。
突然,基德看到了一扇需要刷卡、指紋和密碼才能解鎖的大門。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世界第一的魔術師怪盜基德大人來說,對方再嚴密的門鎖機關他也有信心破解,唯獨怕對方把樹藏進了森林裡。
事實上,已經擁有了職員卡和宮野志保指紋的基德,僅僅隻用了五分鍾就打開了眼前這道看似難以攻破的大門,而“少女的閨房”也就這麽赤裸裸地出現在了這個神偷面前。
當然,眼前的其實並不是少女的閨房,而是擺滿了藥品樣本的陳列室。
基德隨手選了一個擺在架子上的容器,上面的標簽上寫著他完全看不明白的假名。於是他作死打開來聞了一下……
你居然往這種容器裡裝咖啡豆!?
這是專屬於你們這些研究人員的幽默嗎!
基德迅速地放棄了從這麽多藥品樣本中挑出目標藥物的想法, 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角落裡擺著的電腦上。他掏出了一張MO,試圖把裡面的文檔全都copy進軟盤。
“你在幹什麽,雪莉?”
雪莉?這個女孩的代號嗎?
基德轉過身去,發現那個跟蹤了他一路的中年男性出現在了陳列室的門口。
“我正在拷貝研究資料。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你不會不允許我帶走吧?”
基德覺得自己的變聲應該很完美,但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男人聞言眉頭一皺,直接掏出了手槍指向了基德。
“站在那裡不要動!說出我的代號?”
基德無奈地抬起雙手……
到底是哪裡暴露了啊!?
看到基德舉起雙手,門口的男人也稍微有點松懈了。
他退開一步,指了指身後:“你站到這……”
基德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
指間隱藏的煙霧彈迅速爆開,而他也向陳列室的角落裡跑去。
組織的人果然都是暴徒。面對煙霧,普通人的想法是躲開,而組織的人的第一反應是先開兩槍。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反應讓基德抓住了機會,從聲音辨別出了對方的方位,用撲克牌手槍反擊了兩發催眠彈回去。
煙霧散去,對方昏倒在了地上,可電腦的顯示器也被擊穿,完全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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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也就是套餐……但總覺得在那個年代背景下把合約叫套餐總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