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隱藏什麽嗎……
保三郎搖了搖頭,用仿佛是自言自語的低沉聲音反問道:
“這個問題真得很重要嗎?”
服部看著已經重新將身體回正的保三郎,聳了聳肩。
“嗯,事到如今真相到底是怎麽樣,其實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重點是……”
“重點是既然你都已經充分地體諒到了我這邊的立場,那麽按照禮節,我也應該拿出相應的誠意:比如在這場偵探甲子園中全力以赴地應戰。”
服部沒有回答,可是保三郎不用回頭都知道服部現在的表情。
“而且你的下一句話一定是:‘為什麽你會知道?’”
保三郎的嘴角彎起了弧度。
既然你們喜歡聽我編故事,那我就繼續編唄。
“剛才,你聽完我的話後說了一個詞:‘果然’。可我的話題是‘我能贏全靠運氣’,但你轉去的話題卻是‘我在隱藏些什麽’。那麽請問,怎樣才會用‘果然’這個詞連接這兩句話呢?”
“解答很簡單。這個‘果然’所指向的並非是‘內容’,而是‘態度’。”
“也就是說,你在和我對話中,驗證了我的態度‘果然’如你所想。那我是什麽態度呢?”
“我僅僅指出了‘客觀的因素’,卻沒有如同毛利大叔那樣發表一點‘主觀的感想’,說明我並不在意這場比賽。”
“那麽你剛才費了老大勁點出我一個我所隱瞞的,無法查證的案件是為了什麽呢?”
“‘你的小辮子被我抓住了,禁止你贏了就跑。’”
保三郎忍住了回過頭去看服部表情的衝動,而是用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動作看著手腕上的手表。
十秒。
服部沒有說任何話。
保三郎這才面帶微笑地回過頭去。
“怎麽樣?我‘編故事’的水平怎麽樣?”
終於,保三郎如願以償地看見了服部驚訝地長大了嘴的蠢樣。
嗯,名柯表情包+1。
“正如同我所說的,‘缺少信息的推理不過就是編故事’,這段話如果不是發生在你我之間,正常的反應會是什麽?一個‘果然’都能閱讀理解出那麽多內容,你腦子沒問題吧?”
雖然照服部的表情來看,保三郎的推理顯然是猜中了,但那不過是結果論而已。難道不可能是服部在談話中逐漸地發現了保三郎“明明舉辦了比賽,卻並不在意比賽結果”,“果然”如他所想舉辦這場比賽另有所圖嗎?
故事就是故事,就算故事再怎麽像真相,那也只不過和寫在所有故事之前的那句話一樣——“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而且其實我早就準備好用上面這句話來掩蓋我‘推理’出錯的窘況了。不過幸運的是,看起來我並不需要這樣打圓場了呢。”
服部歎了口氣,走到保三郎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工藤對你的評價那麽高了。”
“那還真是承蒙抬舉了。”
保三郎聳聳肩。
“順帶一提,等這期節目播出後,你看新聞就自然能知道這個事件的始末了。”
服部擺擺手。
“行了,我相信你。”
被人直言信任的感覺不錯。
可就當保三郎心中泛起了“這個人當朋友還不錯”的想法的時候,服部突然變臉,將手搭到保三郎的肩上。
“說吧,你看上了哪個?”
保三郎被服部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
他疑惑地看向了這個剛才還一臉嚴肅,現在卻笑得一臉猥瑣的黑皮。 “瞧你還在裝傻!雖然你不說,但我隱隱也猜的出來,你是在為了越水才舉辦這場虛假的偵探甲子園吧?而看你和洋子小姐關系也一點都不像普通偶像和粉絲之間的樣子,我覺得你們倆之間肯定也有一腿。所以,哪個才是你的本命啊?”
你這麽八卦,和葉知道嗎?
這一瞬間,保三郎決定把服部從朋友的分類“降”到損友一級。
不過嘛,周圍沒有人,保三郎也不在乎說說心裡話。
“其實都有點不像本命吧?”
保三郎看向了正在攝影暫告一段落,靠在欄杆上休息的洋子。
“洋子小姐的確是很漂亮。”
為了今天的VCR,洋子穿上了一套以粉紅色為基調的帶有蕾絲花邊連衣裙。柔順的秀發和裙子的褶皺一起隨著海風輕輕地蕩漾,而金色的蕾絲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更是讓她整個人顯得都如同星辰一般耀眼奪目。
正在整理被風吹亂的鬢發的洋子不經意間,注意到了保三郎向她這邊看過來的視線。她立刻露出了可愛笑臉,對保三郎揮了揮手。
而保三郎也笑著揮了揮手。
兩人之間的交互的場景看起來多麽的溫馨啊。
“可我實在是無法想象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常。”
然而保三郎吐露的真心話卻怎麽都無法讓人感到溫馨的要素。
“我是一名尋夢的旅人,因此我所渴望的是可以讓我安心停泊的港灣。”
保三郎向著太陽伸出了手。
“而洋子小姐則像那迎著陽光盛開的鮮花,需要的是一片滋養她的沃土。”
的確,保三郎也不得不承認,洋子小姐的可愛讓他心動。可他真的沒有和她相守一生的想法。
“因此她不會是我的歸宿,而我也不是她的淨土。我們可以做萍水相逢的朋友,卻無法廝守終生的夫妻。”
“哈!?那種事你連試都不試一下怎麽知道!?”
服部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突然開始“文青”的二筆。
“真不敢相信!我看你就只是個膽小鬼吧!?”
輪得到你說我嘛?到最後都沒敢告白以至於被某個萬年小學生彎道超車的服部平次先生?
……雖然保三郎其實也覺得自己太挑了,像洋子這樣可愛又體貼的女友真是提著燈籠都難找。
然而他是檢察官。
只要他還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他遲早要繼續面對像森谷帝二案和宮野姐妹營救事件那樣的,讓他的心蒙上陰影的案件。
他無法想象,當自己一身疲憊地從法庭上回到家裡時,洋子能用什麽樣的方式滋潤自己乾涸的心靈。
難道靠ギリギリeye嗎?
既然都已經轉生成鈴木家的繼承人這種超級富二代了,在終身伴侶的選擇上,還請允許我任性一點吧。
保三郎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