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保三郎再次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已經投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了房間。
是麽……我在客廳裡睡著了啊……
保三郎翻了個身,正準備起床,卻發現窗邊有一個人影。
是園子。
園子正趴在保三郎的窗邊,睡得正香。園子身邊的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個砂鍋。
仔細一看,自己身上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睡服,也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是麽,謝謝你把我搬回房間,園子。
此刻的園子沒有了平時那怎怎呼呼的八婆氣氛,氣質變得典雅而端莊。面容雖然不算美麗卻也算得上清秀。柔順的頭髮分出了一個小叉,調皮地懸掛在園子小巧的鼻翼前,隨著園子的呼吸不斷地吹起又落下,顯得更加可愛。
睡著了再看,果然還是個美人呢。
保三郎把那縷調皮的頭髮幫忙梳到了耳後,然後悄悄地從另外一邊起身,將睡美人抱到了床上,順便掖好了被子。
端起了床頭櫃的砂鍋,裡面的梅乾肉丁粥就算放了一個晚上還是很香。
既然剛才那麽折騰你都沒醒,那就別怪我一個人美美地把這鍋粥全享用了哦,笨蛋老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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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粥,保三郎精神百倍地開始新的一天。
由於園子正在他的房間睡得很香,所以保三郎使用了以前上課時用的小教室。不大的房間裡有一架已經略有點蒙灰的鋼琴,一套桌椅,一個講台和一個黑板。
教室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用過了,保三郎翻了翻抽屜,發現好像紙筆已經被拿走了,不過幸運的是粉筆還在。
保三郎在黑板上寫下了這次探討的話題:首先就是那一瞬間直竄脊背的電流是什麽。
1、《松本小百合案》
出現時間:凶案已經發生,在看到“凶手”的一瞬間出現
征兆:有。在因為電池沒電而將要離開房間的時候,有一種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對自身的影響:無
2、《血色情人節(?)案》
出現時間:凶案還未發生,在看到被害人出現中毒征兆時出現
征兆:有。看到作為猜測起點的皆川夫人喂給小進蛋糕時出現
對自身的影響:有,立刻采取了製止犯罪的行為
3、《攝影隊殺人懸案》
出現時間:凶案已經發生,但和凶案本身沒有關系,在看到柯南的一瞬間出現
征兆:無。上一刻還在和洋子閑聊
對自身的影響:有,立刻采取了回避柯南麻醉針的行為
將基本信息列出以後,保三郎瞬間覺得有點崩潰……對現有的信息進行考量,根本就沒有什麽共同之處啊!兩兩組合得出的共同點瞬間會被第三個打臉,這要是金手指,也太不靠譜了吧!?
只能從辯證排除法開始歸納這不靠譜的金手指能在什麽時候,起到什麽作用了……
從(3)開始推測,至少這個現象和凶案應該是無關的。因為那次發生這個現象的時候,無論是時機、征兆還是影響都和凶案完全無關。
從躲避柯南麻醉針的行為來判斷,是危機預兆?
好像也不像……最起碼在喝有毒的咖啡的時候沒有一點出現的跡象。但也有可能是劑量不致死所以不提醒?那柯南的麻醉針就致死了嗎?
存疑。
結合(2)和(3)進行判斷,作用更加不可能僅限於“自身的危機”,
因為再第二次出現的時候他的行動是阻止了別人的危機。 等一下,難道這個現象帶來的作用是在思考前采取最優的行動?
保三郎將視線轉向了第一個案件,對著“影響:無”皺了皺眉。
仔細想想,當時把開口製止蘭醬報警歸類為一時衝動。但後來仔細分析了下,那應該算當時的最佳判斷了。如果這也算作是“在思考前采取最優的行動”的話?
保三郎把(1)的“影響:無”劃掉,改成了“立刻製止報警立案”。
現在共性有了。這種現象類似直覺,會讓自己“在思考前采取最優的行動”。
那麽觸發條件呢?
保三郎常識將思路反轉過來,不去思考怎麽觸發,而去思考不觸發會發生什麽。
一號案件:警察會接管整個事件,立案無法避免。最終新郎鋃鐺入獄,新娘蹉跎兩年,本來應該美好的婚禮以悲劇落幕。
二號案件:不考慮後來檢查出來的意料之外的結果,如果當時不讓皆川先生吃下蛋糕,皆川先生就可能會中毒而死。
三號案件:自己被麻醉,驕傲自滿的柯南在證據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進行推理,妙子小姐被當成真凶帶走,還沒能讓真凶小中的線索浮現搜查就已經結束。
確實都是采取了對當時而言最優的行動。而從二號案件實際上皆川先生不吃蛋糕應該也不會死來考慮,這個現象應該並不沾染“因果”——也就是並不會“絕對采取對當前狀況最優的選擇”。而更可能是經過了自身的判斷。
也就是說我潛意識裡進行了高速推理,認為這個時候如果不采取行動會發生非常惡劣的後果,於是控制著身體行動了,只是表層意識跟不上?原來我這麽聰明?
當保三郎在“結論”那一行寫下了“高速推理”這四個字之後,感覺正在經受超高校級的羞恥。
所以他默默地劃掉了“高速推理”,寫上了“檢察官直覺”。
這樣就順眼多了,反正沒有魔法還上什麽法庭啊,你說是吧?
說不是的再仔細想想成步堂的勾玉,禦劍的邏輯棋盤,王泥喜的看穿,心音的模擬太,先祖大人的二人轉!
保三郎滿意地點了點頭,決定把這個現象叫做“檢察官直覺”。至於實際上是否如此,等以後的事件再另行驗證吧。
這個時候,教室的門忽然開了,保三郎連忙把黑板上的字擦掉。但來人動作太快,還是有幾個字讓她看到了。
“高速推理?檢察官直覺?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起來園子已經完全清醒了,指著保三郎的鼻子,笑得前仰後合。
“沒想到小三你還這麽富有童趣啊!這算啥?你新研究的招式嗎!?”
保三郎漲紅了臉,但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不能理會這個“瘋女人”,不然只會被毒舌整得體無完膚。
他要緊牙關擦掉了最後的幾個字,然後硬撐著自己板起了臉:“你找我有什麽事?”
雖然園子還是笑個不停,但好歹她的確是因為有事要轉達才來這個平時她根本就不會想要進來的教室:“……咳……咳咳……嗯。是這樣的……噗……咳咳,黑川夫人打電話過來……說她先生約了森谷教授,讓你一起去參加晚宴……呵呵……哈哈哈哈……”
保三郎點了點頭,不理會那個最後還是忍不住繼續大笑的瘋女人,顧不及整理接下去本來應該探討的其他內容,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