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起來,很簡單,那坍塌下來的大塊天花板肯定是無法通過的,但那個縫隙,他們應該可以通過,否則一開始他也不會有什麽逃離的想法。
如果安全,他或許會留在這裡等待救援。
但如果不安全,他就應該去做另外一件事。
他雖然不是訓練家,但在明年,他就會成為紫堇市的新一代訓練家,在鐵璿館主那裡得到一隻初始神奇寶貝或者在父母那裡得到一個初始神奇寶貝,然後去喬伊小姐那裡注冊,成為一個新人訓練家。
那個時候的冒險,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不該有猶豫的。
少年將軟弱埋入心底,踩著拉過來的桌子,費力的伸手將已經被擦傷的手指探入那因為被暴力砸裂的牆壁邊緣,實心的水泥混合著鋼筋組成的混凝土碎裂層,空手抓住它的痛感差點讓他下意識的松手叫出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忍住了,甚至是用力的將身體向上攀去。
“啊,真是沒想到,我超乎尋常的堅強啊。”
少年的臉上掛起了無人可以看見的笑容,苦澀,愧疚還是自信都難以言述。
石頭嵌合的並不是那麽緊密,但它們卻並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樣細小,相反,小一些的都有巴掌大,稍微大一些的,恐怕比他之前拉過來,此刻已經被壓的粉碎的那個櫃子還要大。可只要還會有石子落下砸到他,就代表著有哪裡還有著縫隙。
這會兒他擔心的反而是抽出一塊石頭就會破壞這個平衡,讓上方大量的石頭落下來,雖然不會致命,但肯定會很疼——他們沒有什麽閃避的空間。
但他還是這麽做的。
一塊石頭被抽出來,小心的扔了下去避免砸到自己的妹妹。
他的工作開始了。
一片一片的將前方的石頭抽出來,然後將他們扔下去。
幸運的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見到很大塊的石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上方就已經清理出了一隻手可以伸出去的空隙,好消息是,似乎沒有更多的石頭壓在上面,他們現在想要離開這個小空間並不是很難。
勇次有些慶幸,也不知道最壞的結果會不會發生。
總之現在他不必去擔心,被堵死在那裡的可能性了。
將大塊大塊的石頭推下去,同時也有大片大片的深紅色光芒透過縫隙傳了過來。
這樣的情況讓他的動作也不由得加快了不少,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也同樣不確定留在這裡和出去哪個更危險一點。
或許只是單純的因為不願意什麽都不做吧。
就像是父親說的那樣,有選擇去做一件事,總比沒選擇來的好。
他可以留下什麽都不做等待救援,但也同樣可以做些什麽,所以他就開始做些什麽了。
“應該,沒問題。”
兩隻手攀住那看起來很穩固的邊緣,腳下微微用力就將身體抬了上去,背後靠到牆角,然後一點一點的就蹭了上去。
探出頭後,不出意外的並不昏暗,大量深紅色的光芒從被撕裂的碎石堆中傳出來,讓人很難分清楚方向,但沒關系,他還記得他來的地方,以及門口在哪裡。
這房子一開始是朝內塌的,空余的位置或許還有多的,但現在卻不同,大部分地方都被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出現的龍星群砸的粉碎,也同樣的,大量的縫隙都被或大或小的碎石掩蓋了。
不僅如此,他現在的位置在有足夠光源的情況下,也難以看到門口,他的前面有兩塊巨大的石壁,可能是一整面牆,也可能是別的什麽。
“風鈴,你能上來嗎?”
勉強擠出了那個狹小的空間,外面卻盡是碎裂的家具殘骸以及不知道是否完整的巨大石頭,除此之外還有到處堆積的比人高的石頭堆,看起來,有點讓人絕望。
“沒,沒問題。”
聽到勇次的聲音,女孩的聲音很快傳來,勇次很快看到一隻同樣被蹭破了白嫩皮膚的手伸了出來,甚至現在還能看到一些血絲。
將心疼按下,沒有說什麽,看了看周圍,找了個相對合適的地方,站穩後蹲下,伸手抓住女孩的兩隻手,將她拉了出來。
妹妹並不算重,對經常鍛煉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問題。
“哥哥,怎麽辦。”
女孩出來之後,有些驚慌不適的拉住自己哥哥的衣角。
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下她能看到的相當有限,她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沒事,你先在這裡,小心一點,發生了什麽就立刻下去。”
顯然沒有意識到妹妹哪裡不對的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風鈴,確認她只是稍微蹭破了點皮,沒什麽大礙後,少年松了口氣。讓妹妹出來,是擔心找到出口,妹妹不能及時出來,而讓她留在這裡,也同樣是擔心繼續發生意外,妹妹出事,那片在這塊石頭下的小空間,絕對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那麽接下來,該從哪裡出去呢?
“是這裡嗎。”
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手掌,勇次甚至沒有多看,避免這個時候產生恐懼和害怕也是非常關鍵的事情。而在這裡, 暫時能依靠的只有直覺。
但最後,看了看那一大片堆砌在巨大的倒塌牆壁處的碎石堆,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另外兩邊。
最後,直到他將附近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才發現,是的,沒有太大的空隙,僅容納一條條光照射進來,出去的話,不可能,石頭太大,他移不開。
唯一的答案還是他的那很不靠譜的直覺。
或者,繼續在這裡等。
最後,他的目光還是投向了那一大片的碎石堆。
他知道,前後左右都過不去的話,那麽上方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怎麽想,上方都肯定比下面空曠。
那麽現在該怎麽做?
他抓起一根或許是桌子還是椅子被砸碎留下的木棍,發現並不好用之後,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被蹭破了外皮,不小心抓到了鋼筋被刺入導致傷口處外翻的肌肉組織,手心手背上大片大片似乎乾涸的血跡。以及一部分被擦掉血跡的地方,露出的因為失血而變得發白的皮膚和傷口。
是的,只能挖了,碎裂的家具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用,而且他的體力或許也不允許他有那麽大的動作。
答案有了,用手,只要是足夠鑽進去的洞口就可以了。
“猶豫什麽呢?”
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