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坐在上首自己倒茶自己喝,還不時地和懷裡的美人調笑兩句,看著一群熱血書生和一個風韻猶存的青樓少婦爭辯,無奈地搖了搖頭。
前世在底層掙扎的苦日子,早早鍛煉了他的心性,祖宗教育我們人爭一口氣,可沒叫他們用在青樓掐架上。
這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冷面少年,英俊的臉上略顯稚嫩,手裡握著一把骨扇在這深秋顯得十分刺眼。
“都住嘴,沒聽到我說話麽?”
原來是這個少年在外面喊了一句,本以為裡面的人會停下來,然後自己再閃亮登場。
誰知道裡面的人一個理他的都沒有,不禁讓他大感沒有面子,在他身後跟著兩個白面忠仆,氣勢洶洶站在主子身後,掐腰瞪眼以壯聲勢。
亂哄哄的場景裡,顯然誰也沒有把他當根蔥,秦檜帶著一眾書生圍攻李芸娘,一套言而有信的聖人之言張嘴就來,動不動就引經據典,子曰子曰的,訓得青樓龜公們羞慚無比。
一看他們服軟,這群書生更是來勁,滔滔不絕地痛罵落水狗。
少年受此冷落,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要吸引別人注意,根本沒有人理他。
楊霖看到宓納倌輳喚ψ耪惺值潰骸靶痔ǎ環涼匆瑁俟換崴怯Ω鎂徒崾...”
見到終於有人理自己了,少年把目標先鎖定在楊霖身上,走到近前坐下,冷哼一聲,然後說道:“就是你們要跟本公子搶女人?”
這個少年既然已經從清音閣強行搶走別人定好的姑娘,聽到這裡的聲音還要來耀武揚威,足見不是為了美人,就是為了出風頭。
楊霖仔細一想,這種性格的多半是哪家的公子哥,家中非富即貴,何必為了素不相識的青樓女子與他結怨。
更何況他們在這裡拈風吃醋,那位凝兒姑娘隻能是暗暗偷笑,改天傳出去對她的花名大大有利,肯定有不少人慕名而來見識一下是什麽尤物惹得眾人爭搶。
想到這裡,楊霖笑道:“兄台此言差矣,我們來此隻是為了聚飲敘情誼,至於凝兒姑娘還是什麽別的姑娘,都隻是陪襯而已。又不是媒妁上門談婚論嫁,何來的爭搶美人一說。我的同伴爭論的,隻是一個理字。我們既然定下了凝兒姑娘,那她在這個時段就是我們的,兄台強行奪去,就如同進了酒肆看到別人桌上的酒菜合口,搶去吃是一個道理。
你試想一下,別人的酒菜再香,也是殘羹剩酒,我看你也是體面人,豈不醃H?你幹了這種事,最好是低調一些享受美人溫存,還要鬧得滿城風雨,豈不是自爆醜事?
我不多說,你仔細咂摸一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少年聽得愣在原地,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臉色慢慢變得赤紅。羞惱之下,拍桌怒道:“你有什麽能為,要訓斥於我!”
他這一嗓子十分突然,再加上那些書生也罵累了,看著龜公老鴇們低著頭不敢還嘴,十分無趣。
聽到這邊的喊聲,全都湊了過來,楊霖笑著解釋道:“這位就是搶了你們凝兒姑娘的人。”
楊霖本打算禍水東引,誰知道剛才還怎怎呼呼的秦檜一看這個少年,反倒冷靜下來,仔細端詳了一會也不敢貿然開口。
少年身穿著錦緞長衫,腰佩明玉,頭纏絲巾,一身行頭價值不菲,再加上氣質又高,出身定然不凡。
楊霖暗啐一口,真不愧是秦檜,見風使舵的本事打小就有啊。
少年深恨剛才被說的啞口無言,
指著楊霖說道:“你少搬弄是非,鼓動唇舌,坐在這裡沒事人似的想看熱鬧。本公子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清高,沒想到就是蔫壞,你說這麽些大道理,卻不知道身上有幾分本事?” 楊霖看他氣急敗壞轉移了火力, 舉起茶抿了一口,才悠然說道:“既然你不服氣,那在下就降服了你,讓你知道我有什麽本事。”
秦檜長舒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冒著得罪權貴的風險,保全自己的臉面了。
他是真的窮怕了,山溝溝的頑劣童子生,天天惹他生氣不說,所得的微薄收入甚至不夠吃稠一點的粥飯。這一回他肯出錢,主要還是為了籠絡好楊霖,將來進京趕考就可以和他一塊,搭乘楊家的豪華順風車了。
楊霖看著已經接近暴走邊緣的少年,計上心頭,說道:“既然你不服氣,就設下三場賭局,輸的一方不論年紀,見到對方必須恭恭敬敬叫一聲大哥。”
少年還沒開口,在他身後的兩個隨從就跟被刨了祖墳一樣,尖聲尖氣地叫道:“大膽!”
“放肆!”
“掌嘴!”
。。。
楊霖看都不看他們,盯著少年笑嘻嘻地說道:“不敢就算了,我又沒逼你。”
他算是看準了,這個少年就吃激將法,果然楊霖話音剛落,少年就把扇子插在脖子後面的衣服裡,問道:“賭什麽?”
看著這個逛青樓顯得有點臉嫩的少年,楊霖沒有感覺到半點壓力,這分明還是個剛剛脫離深宅的少年。
李芸娘適時站出來,眼珠一轉說道:“既然咱們兩邊是因為凝兒姑娘惹得,三場賭局不如就是一文一武,再加上凝兒姑娘的一票算了。”
楊霖點了點頭,李芸娘一看大喜,忙去轉頭看錦衣少年。
“哼,賭什麽我也不怕他,你們隨便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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