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少宰有納新之喜,下官無以為賀便從珠寶店裡選了些古玩珍品權作少宰與新人賞玩之用。”
宋江捧著一個剔紅木匣,笑吟吟的說道,打開匣蓋裡面盡是些翠玉簪環珠寶佩玉琳琅滿目。在他跟前,花榮一臉憨笑,心裡卻在犯嘀咕,這蔡京剛剛失勢不久,就娶了他的女兒做小,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楊霖笑著收了起來,從裡面挑出一塊雞心漢玉吊墜,留到自己的袖子裡,準備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吩咐身邊李芸娘道:“去給靈寶送去,就說是宋公明給的。”
芸娘收了起來,將木匣交給一旁侍候的婢女,繼續給楊霖揉捏肩膀。
楊霖笑吟吟地盯著宋江,看得他心裡有些發毛,不禁問道:“少宰,還有什麽事沒有,沒有俺那裡還有一些俗務。”
楊霖趕緊擺手道:“不急,公明,我問你一個事,你對攔路打劫這件事怎麽看?”
宋江一臉尷尬,幸虧他的臉夠黑,看不出有沒有臉紅。“少宰?”
花榮在一旁,冷不丁一句:“哥哥不是那樣的人,從來沒乾過,俺可以保證。”
楊霖笑道:“你們別多想,近來有些鳥人,在開封府周圍,攔截我們的傳令兵。我已經派人前去探查,在這期間,準備派幾個人把開封府周圍清理一遍。”
宋江趕緊起身,抱拳道:“少宰放心,俺定教他們渾身多幾個窟窿,死無葬身之處。”
楊霖大喜,笑著說道:“公明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這一次無須顧忌查案的,只要放開手腳,住到一個就地論斬,無需上報。先保證我們傳令兵的身家性命再說,這些賊廝鳥也沒有什麽好活捉的。”
宋江抱了抱拳,轉身就走,恨不得擼起袖子現在就乾。
“攔路強梁,落到了俺宋江的手裡,才讓少宰知道咱們的手段。”宋江喜滋滋地跟身邊的花榮說道。
花榮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搶到了少宰的頭上,這些人...唉,真可憐見的。”
---
白色的紙錢如蝴蝶般漫天飛舞,襯托得一身孝服的柔惠帝姬心中更加淒苦。
就在昨日,天牢中羈押的禁軍世家將領,大部分都斬首示眾。其中就有自己的丈夫,潘意駙馬。
潘家自從宋初開國名將潘美之後,世代煊赫豁達,眼前這片宅邸便是要度過余生之處麽?
一想到這裡,柔惠帝姬就有些傷感,那一日被楊霖玷汙了清清白白的身子,那賊胚就再沒怎麽來過。
柔惠帝姬心中恨恨,聽說他又納了新人,還是蔡京的女兒,如今估計正是如膠似漆蜜裡調油的時候,怕是早忘了當初的許諾。自己也是糊塗竟信了他的花言巧語,真是悔不當初!
就在她心中暗罵的時候,一群家將已經悄悄聚到了一處,低聲商議這什麽大事。
“我等世代受潘家大恩,如今這仇不能不報。”
若是要報仇,最好的辦法,就是刺死楊霖。潘家現在,就剩下幾個旁支,嫡系這一房唯一的骨血也斷了,少主人潘意只剩了一個女兒。
“可惜那賊人勢大,就憑我們這些人,萬難成功。”一個高瘦中年人,頭戴一頂四方帽,唉聲歎氣地說道。
旁邊一個和他歲數差不多的,一臉絡腮胡,板著臉道:“怎麽,你怕了?”
四方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怕自然是怕的,誰不怕死,只要是開始刺殺楊霖,我們不論成功與否,都萬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但是與之相比,我跟怕的是我們能不能成功呐?”
絡腮胡攬過幾個人的肩膀,臉上閃過一絲戾氣,道:“我知道還有一夥人,勢力比我們大多了,也在打楊霖的主意。”
“有這事你不早說?”
眾人埋怨聲中,四方帽有些惱了,罵道:“這種事,難道還要扯著嗓子到處喊不成,這些人也都是來自各個地方,只能說楊霖得罪的人太多了。”
今日不知道斬了多少禁軍將門的犯人,這些家族被楊霖一鍋端了,但是他們百年的底蘊猶在,很是有一些死士願意為他們復仇。
同一個院子內,潘意屍骨未寒,有人準備給他報仇,而有人已經在埋怨他的仇人不來。
---
交趾,諒山,宋軍大營。
方七佛看著已經稚氣全消的楊天寧,拍著他的肩膀,道:“這次可不同以往,那升龍城畢竟是李朝都城,不是好相與的。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就按部就班慢慢打,不急著把蘭英皇后救出來。”
楊天寧低下頭,把小腿上綁著的短刃插進刀鞘,擰了擰護腕,笑道:“什麽樣的鳥都城不曾去過,我還進過方臘老巢清溪洞呢。”
方七佛一陣無語,揉著他的腦袋道:“總之你小心一些就是了,萬一你們出點事,少宰那裡我可沒法交待。”
楊天寧歎了口氣,語氣突然有些傷感,道:“過幾天就是二月二,那是我義父的生辰,算著日子我那是還在升龍城。”
升龍城是交趾李朝的腹心,而蘭英皇后關押的地方,更是李朝的皇宮。先不說如何進去,就算是進去了,也不好下手救人。
楊天寧他們雖然已經謀劃好,但是成功的希望,總的說來也不算大。
好在這些人輕車熟路, 精通各種隱匿逃生的手段,也做過無數次的演練。
諒山大營內,宋軍一副悠閑地模樣,在營地裡的篝火上,烤炙野味。
交趾一戰到了這個地步,反倒不用他們出手了,李朝叛軍正在不斷地從升龍城以北,招募一些兵馬,準備推翻李陽煥。
本來他們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鬥得過李陽煥的,好在有大宋的支持,錢糧管夠的情況下,這些人也就都不種地了,擼起袖子乾就是了。
交趾人造反的熱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大宋,這裡的生計艱難,而李朝又層層盤剝小民。
尤其是靠近大宋的北部交趾,因為佔婆人的猖獗,這裡的百姓簡直就是佔婆人的奴隸。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救回來擄走一些童女,作為奴隸販賣。
活在水深火熱的交趾人,被方七佛給挑動起來之後,北部交趾處處都是揭竿而起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