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窩點裡更加乾淨了,散炮跟散炮是不一樣的,普通餌料跟文東加了料的餌料也同樣不是一回事兒。趙宏遠這邊不帶散炮還好點,偶爾還能給一口,可是帶上散炮,幾杆子的功夫,浮漂就再也沒任何動作了。
不帶泡,魚口稀疏,魚都被文東搶走了,帶炮,更加白瞎,窩點裡殘留的幾條魚都被拉煙兒跟散落給嚇跑了,一番折騰下來,直接將趙宏遠給逼上了絕境。
感受到魚情邪門不太對勁的趙宏遠依然沒有放棄,三米六的位置已經沒法跟文東抗衡了,趙宏遠乾脆一狠心,換上4.5米的杆子,開始往最遠點位置拋竿,企圖擺脫文東散炮的誘魚范圍,斬獲大個體的魚跟遠處的魚從而求一絲勝機。
很快老趙的調整有了收獲,換了長杆之後,老趙還真就見了幾口,總算比3.6釣點強些了。
換做平時,經過這麽一調整,賺來的優勢有時候就能轉換為勝勢贏下一局掐魚,事實上老趙平時掐魚這一招就屢試不爽,可是現在面對氣勢洶洶的文東,這零星的魚獲已經聊勝於無,根本構不成像樣的威脅。
這邊正在掐魚呢,劉國峰直接將汽車開到了庫房小樓後面的空地上,急忙忙的下車,看到文東跟趙宏遠掐魚,旁邊圍了一圈的人,劉指導心底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
掐魚啥結果都能接受,只要沒動手乾仗就好,劉國峰在心底這麽安慰著自己。
劉指導一眼就看出場上的局勢。文東這邊越釣越快,魚口不停,老趙這邊連探胳膊騎摩托都用上了,依然不見幾口。
敗局已定,無力回天。
劉國峰走到跟前,也不急著說話,就這麽默默的站在眾人身後靜靜的看著。看掐魚都有些看傻了的眾人,此刻根本就沒注意到劉指導的到來。
最後的十分鍾很快結束,鈴聲響起來的那一瞬間,文東隨手將魚竿放到架杆上,緩緩站起身來。
起身的文東摘下自己的帽子,隨後將薄外套脫了下來。
下一秒,讓所有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摘了帽子脫下外套的文東自腦門跟背心兒上開始升騰起熱氣,好似水壺燒開了似的那種,這一個小時掐魚的運動強度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鐵牛哥勞煩您給幫忙稱下魚!”文東很客氣的衝著張鐵牛說道。
張鐵牛看了看文東,又看了看趙宏遠,沉聲道:“這一場就不用稱了吧?”
老張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魚就別稱了,給老趙留點面子。
可是文東並不答應。
“那怎麽行,掐混養不稱魚怎麽算成績!到時候名不正言不順的算誰的!”文東有理有據的說道。
在文東的強烈要求下,李鑫拎了電子秤過來,隨後文東彎腰發力,將魚護從水裡拎了出來。
好家夥,40口徑的天源競技魚護,文東足足釣了大半格鯉魚拐子,目測的話應該有七八十斤。
兩人合力將魚倒進框裡,隨後抬到了電子秤上。
92.3斤,帶皮!
框是六斤皮,所以文東一個小時實數釣了大概86.3斤左右,這樣的成績已經非常驚人了,往前整整一年時間,混養坑的掐魚成績也沒達到過這個高度。老趙釣的最多的一次,大概53斤左右,還是去年春天剛開春,魚口比較生的時候釣出來的成績。
稱完了文東的魚獲,輪到老趙了,哪怕再不情願,老趙還是拎起了自己的魚護。
魚護當中,大的,小的都有,還有一條三斤多重的大鯉魚,無論是看數量還是看個頭,魚獲都差的遠,目測三十斤撐死。
一樣帶皮上稱,
34.7,不到29斤魚。輸了掐魚的老趙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這人倒是光明磊落,很乾脆的走到文東面前。
“今天的事兒是我反應過度了,給你道歉!”老趙沒找任何借口的說道。
“行,我接受您的道歉!”
原本贏了掐魚,文東還準備扯幾句往回找補找補的,可是看到老趙真道歉了,文東反倒是沒了脾氣。文東就是這麽一個有時候有些腹黑,有時候又有些聖母的脾氣,較真起來比誰都倔,可是心頭那口火氣釋放出來了,也並不太難相處。
輸了掐魚心態炸裂的老趙東西都沒收,道歉完,轉身就朝著南門方向走去,文東則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這邊正往肚子裡灌水呢,劉國峰大步走到文東跟前。
“行啊,剛來就把老趙給掐贏了!”劉國峰板著臉說道。
文東剛才還挺正經的表情, 看了劉國峰一眼,頓時變得嬉皮笑臉起來。
“僥幸,僥幸,趙隊這不是讓著我呢嘛!”文東咧嘴說道。
劉國峰一腳輕飄飄的踹在文東的屁股上,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辦公室等我去!早點知道嬉皮笑臉還能跟老趙鬧到這樣!多大歲數人了,還跟三歲小孩似的,不投心意就鬧騰啊?”
對陌生人,文東這家夥一點虧不吃,可是面對像劉國峰這樣的長輩,文東還真就沒啥脾氣,屁股上挨了一腳也不生氣,右手隨便拍了拍土印子,簡單將自己的漁具收拾了一下歸置好,就屁顛屁顛朝著劉國峰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在辦公室大轉椅上等了二十多分鍾,劉國峰這才跟老趙一前一後進了屋。
劉國峰看到文東坐在自己的大轉椅上,撇撇嘴:“掐魚贏了有功了唄,滾對面去坐著去,我這個椅子我說了算,現在誰都能坐,就你不行!”
老劉這是拿話點文東呢,文東咧著嘴撓撓頭,乖乖的起身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面。
劉國峰將椅子推到趙宏遠的跟前示意他坐下,隨後自己隨手拉了個普通椅子,也坐在了辦公桌的一側。
忙活好這一切,老劉看了一眼趙宏遠,道:“還生氣呢?”
不等老趙回話,劉國峰衝文東指了指茶道的杯子:“還不給老趙跟我泡茶!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文東知道劉指導這是故意緩和關系,所以也不生氣,乖乖涮洗了杯子,在桌上幾盒茶葉間挑了挑,微微皺眉。
“怎地,還嫌茶葉不好啊?”劉國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