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一個方面看,小李說話雖然語氣有點狂妄,但是說的也確實是實情,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窩子已經做好,魚也聚在一起了,這種情況隻要刀疤自己不出現失誤接連的在窩裡跑魚炸窩,別人想要把魚搶走非常的難。
可是事兒是這麽回事兒,話卻沒有這麽說的,都是釣魚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點面子都沒留。
老王開肉鋪混了幾十年,什麽話沒聽過,啥事沒見過,他知道刀疤朋友是借機會刺激文東,所以話頭在喉嚨裡忍了又忍,沒開口。
之前釣的興起根本沒把文東的建議當回事,現在便宜了刀疤了。流動水的溶氧量跟死水可不一樣,已經中午了,根本沒有停口的跡象,現在老王已經有些後悔沒有聽文東的再開點餌料了。
文東又看了一眼刀疤,此時的刀疤底氣十足,眼神裡帶著一絲志得意滿的輕蔑。
“有魚誰都會釣,沒魚誰都白搭,你說是這個理不,文東!”刀疤又乾淨利落的將抄網裡的魚入了戶,隨後瞥了一眼文東說道。
“疤哥這話說的沒毛病……”文東面容平靜的說道。
文東不經意間瞟了一眼,總算發現了刀疤跟小李的敵意從何而來,在刀疤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於一桶身後放著兩袋沒有用完的餌料,正是昨天晚上從店裡買走的配方餌,刀疤之所以帶有敵意,十有八九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老客戶竟然從文東那買的魚餌了。
鎮子周邊市場總共就這麽大,客戶買了別人的魚餌,自己店裡的生意自然就會受影響,雖然刀疤的店離著文東不算近,可是玩收費塘的客戶總數還是太少了,於一桶的選擇讓刀疤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瞬間想通了這個關節,文東咧咧嘴算是回應了,沒有繼續接話。
“對了,文東兄弟今天怎麽沒有下杆啊,這麽好的魚情,不下杆有點可惜了!小李邊上還有個空位,咱們哥幾個擠擠,一起切磋切磋!。”眼看文東不接話,佔據主動優勢的刀疤並沒有見好就收,而是大有乘勝追擊的意思。
其實縱觀整個釣場來說,出魚情況還真不算理想,到了這個時間點,池上頂多還有不到二十個釣友在堅持戰鬥,可是除了剛開口那一小段時間的上魚高峰之外,現在池上已經基本停口了,唯一沒有停口的隻有進水口的位置,還有出水口刀疤於一桶佔據的位置,普通釣位像老趙跟老李釣十來個魚的並不多。粗略估計投放的魚釣上來的頂多也就隻有二三百斤頂天了。
出了這麽點魚,在刀疤的嘴裡都變成好魚情了,可見刀疤的敵意有多重。
“還是算了吧,耽誤你們釣魚多不好,畢竟真金白銀交了釣費的!”文東用僅存的理智組織語言說道。
“這有啥,百八十的釣費而已,小錢!你如果是顧慮這個的話你的釣費算我的!”小李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說道。
文東哪怕再有城府,也經不起接二連三赤裸裸的挑逗跟諷刺,臉上的笑意隱去,目光清澈如水。
“別,文東兄弟想要切磋切磋,如果顧慮費用高,這個錢算我的,我出!”疤子搶過話頭說道。
“疤哥既然想掐一把,弟弟陪你玩玩就是!”
“文東算了吧,輸給疤子也不丟人,飯點了,咱們賣魚吃飯去!”老王一邊衝著文東使眼色一邊說道。
“老王你這就不厚道了,機會難得,我還想借這個機會跟咱們文東大師討教下釣魚的本事呢!”刀疤說道。
小李這時也開口道:“聽說文東兄弟釣魚的水平不錯呢,正好有機會跟著學學!”
文東接過老趙從車上拿下來的餌料說:“也不用大費周章了,我坐王叔的位子跟你掐一場,到下午三點結束,之前釣的魚依然有效,以戶裡的最終魚獲總量算成績!”
“文東!”老趙急忙喊了一聲,示意不要意氣用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刀疤的本意隻是找點嘴上便宜,根本就沒指望再多,可是面前這個愣頭青小夥子這麽不經激,三言兩語下竟然有點上頭了。
現在刀疤自己的窩點裡魚密密麻麻的短時間裡根本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自己提議讓文東挨著小李坐三個人掐魚,已經算是佔了不小的便宜了,沒成想文東這個家夥當真有點虎,放著自己的窩子邊不釣,選坐老王的窩子跟自己掐魚。要知道老王跟自己這邊還隔著一個出水口, 一個於一桶,直線距離算位置的話,可是比挨著小李坐還要遠出一個釣位去。
天時地利人和刀疤都佔著,別說一個毛孩子了,就是把國內風頭正健的釣王請來,刀疤也絲毫不怵。
“既然是掐魚,自然要有個彩頭,疤哥怎麽說?”文東態度挺認真的問道。
“哈哈哈!彩頭?好辦,這一盒漂都是我自用的精品,如果我輸了,就全都歸你!如果你輸了,我從你的漂盒裡隨便抽一支就ok!”
刀疤一邊說,一邊從身後杆包裡拿出一個桐木漂盒來,隨後打開漂盒,裡面擺的滿滿當當的,少說也有三四套高檔浮漂。文東隨便瞟了一眼,這一盒子漂的市場價值估計小一千塊了。。
“行!就依你說的,不過我沒帶自己的家夥,就先用老王的抵了!”文東看了一眼刀疤漂盒裡的浮漂,還真別說,刀疤這人脾氣不怎地,但是用的東西還真講究,都是有名有款的精品。還不算裡面幾支絕版的達摩浮漂,這玩意文東可認識,有錢都沒地兒買去!
“隨便怎麽都行!不過話說頭前了,這可是你自願的,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證人,到時候輸了別說我欺負你啊!”刀疤看都不看老王用的啥漂,說到底刀疤看重的是面子,掐魚贏浮漂的象征意義大於浮漂本身的實際價值。
換做任何一個對釣魚有點正常認知的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刀疤的掐魚提議,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太過不公平,可是現在站在刀疤對面的人是文東,一個手握絕對底牌又眼裡不揉沙子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