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峰眉頭微皺,猶豫了一秒鍾說道:“河灘上有人,我看到秦陽的車了!”
“來了就來了唄,說不定的孫主任跟他們都認識……”刀疤隨口說道。
“剛哥聽我的,咱們先不過去在這等一會,說不定能有好戲看!”李峰峰略一沉思,靠在刀疤的耳朵上竊竊私語。
孫主任是黃市長那邊的人,跟魏然老爸尿不到一個壺裡,這些小道消息李峰峰是知道的,此番兩波人馬在河灘上遇到,一不留神可就能碰撞出火花來,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這時候,秦陽他們已經將車停了下來,秦陽看到老王穿好了叉褲,自己也就沒有那麽急切了,從兜裡掏出一盒大蘇來,溜溜達達走到了河邊。
“哥們你們也是來夜釣的,晚飯吃了沒?”秦陽隨手遞上煙說道。
“我不抽煙!”小夥子搖了搖頭拒絕,忙著開餌料沒有接煙。
這個小夥子25左右的歲數,下身大褲衩,上身一件迷彩背心兒,普通話近乎標準,一點明顯的口音都沒有。除了沒有地方口音之外,這個人的語氣還有點說不出來的生硬,好像一種拒人千裡之外似的那種感覺。
無論說話還是動作,給人的感覺都有點怪怪的,秦陽見過不少市領導的司機,小車班裡的司機基本就兩種,一種是眼活心細的老油子,另外一種就是古板生硬的退伍軍人,魏然老爸那個司機也是退伍兵出身,就給人這種感覺。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小夥子十有八九應該也是軍隊退伍出身。
眼看這個哥們沒有什麽交談的欲望,秦陽也就作罷,朝著不遠處另外一個戴著眼鏡的哥們走了過去。
這個哥們釣台扎的位置同樣不遠,不過他避開了水淺的鏵尖位置,單論水深的話,要比隔壁的同伴深不少,釣點至少有兩米多的水。屬於雖然位置不怎地,但是勉強算得上可以做釣的釣點。
“哥們兒你們也是市區來的?”秦陽又遞煙搭話道。
“我老家是本地的,一直在外面瞎忙,正好有機會回來,跟朋友來河邊玩玩,釣釣魚!你們也是來釣魚的?”眼鏡男倒是還算和氣。
“是啊,瞎玩!”
就在秦陽遞煙盤道的功夫,身後不遠處傳來吆喝聲。
“你們是幹嘛的?”
循聲望去,帕薩特車上下來一個滿面紅光的中年男人。中年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年紀,肚子微微發福,下身穿著西褲,上身白色的短袖襯衫,帶著副金絲框的眼鏡,一副領導的做派。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哥們肯定喝了不少的酒,從車上下來走路都有點不太利索,隔著老遠就能聞到濃鬱的酒氣。
聽到岸上有人吆喝,走在前面的老王沒有理會穿著叉褲下了水,扛著釣台就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反倒是剛走到水邊的錢峰停了下來。
錢峰皺眉打量了一眼剛下車的家夥:“有事啊?”
“這裡不允許釣魚,誰讓你們來的?”白襯衫舌頭有點大的問道。
“不讓釣魚?你們這不是也在釣嗎?”
“我們能釣你就能釣?你算個什麽東西?”白襯衫顯然是有點喝多了,斜了一眼錢峰趾高氣揚的說道。
“嘿,怎麽說話呢?”錢峰頓時不樂意了。
“抓緊時間滾蛋,再磨蹭我一個電話喊人來,魚竿都給你撅折了!”白襯衫說話的語氣不善,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聽起來格外的扎耳朵。
“怎地?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全國都解放了,
合著我們就是二等公民唄?” 錢峰歪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指手畫腳的中年男人。好歹也是個有名有號的衙內,在w市這一畝三分地上,惹不起的人還真就沒多少,錢峰端詳了許久,感覺稍微有點面熟,但是怎麽也對不上號,努力半天也沒認出面前這個家夥是誰。
在錢大少的固有認知當中,惹不起的人物都印在腦子裡呢,如果腦海裡找不到,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家夥的級別不夠,虛張聲勢而已,不足為懼。
就在這時,剛才還蹲著默默和餌的迷彩背心青年站起身來,輕輕的推了錢峰一把。
“怎麽跟我們領導說話呢,嘴巴放乾淨點!”
客觀點說,這個青年推人的力道並不重,可能本意就是警告一下錢峰,可是寸就寸在錢峰腳下是濕滑無比的沙土地,再加上錢峰手上還拿著釣台呢,被冷不丁的一推,重心不穩一屁股就坐在了泥水裡。
“臥槽!擦你妹的敢推我!”錢峰喝罵一聲,扔下手裡的釣台不管一咕嚕爬了起來,想都沒想大嘴巴就抽了上去。
堂堂錢家大公子,在w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走到哪不是被人前呼後擁恭恭敬敬伺候著,釣個魚被人家無緣無故罵了一頓不說還直接給推水裡, 這樣的委屈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
剛才貿然出手的退伍兵司機腦袋有點懵,根本就沒想到對方被自己推到了水裡,更沒有想到對方一言不合竟然敢動手打自己,腦袋空白的半秒鍾功夫,脖子上就挨了一巴掌。
“陽子,給我他這逼養的!”錢峰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聽到錢峰招呼,秦陽毫不猶豫的一個箭步就加入了戰鬥,哥幾個一起混的時間久了,打架這樣的場合也不是頭一回,自己兄弟吃了虧,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找補回來,至於對方是誰,什麽身份地位,在這一刻反倒不是那麽重要了。
“哎,哥幾個有事好好說,別動手!”一旁的眼鏡男也站起身來,準備拉架,可是顯然動手的雙方直接都無視了他。
“你大爺的,還敢打我!”秦陽錢峰兩個人並肩戰鬥圍攻剛才動手的青年,對方護著頭臉沒有被擊中要害,但是一通王八拳下來,還是掛了彩,臉頰上不知被拉鏈還是啥異物劃了一道口子,隱隱沁出血來。。
“給我住手,你知道我是誰嗎?”白襯衫眼看自己的司機吃虧,也急忙走了過來。
不過來還好,剛往前走了幾步,白襯衫隻覺得眼前影子一閃,啪的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的臉上,隨後小腹結結實實挨了一個正踹,搖搖晃晃險些摔倒。
“我擦你媽,你愛誰誰!穿個白襯衫還真當自己是大官了?”錢峰正手抽完好似有些不解氣,借著勁兒反手又是一嘴巴,眨眼的功夫,白襯衫的臉頰上就是一正一反兩道鮮紅的指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