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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金》第13章 神秘人
  其實,火藥的應用,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

  如何投放,如何控制引爆,如何擴大殺傷力,如何安全儲存和攜帶。

  所以,火藥本身的發明隻是一個開始,更重要的是後面這些完善的過程。

  沒有這些,火藥隻能是一個大炮仗罷了。

  天色已經晚了,趙振一邊走著,一邊思考的後面的問題,突然發現自己迷路了。

  這時候天上突然閃了幾閃,接著轟隆隆雷聲大作,看樣子要下雨!在這個山裡還有純天然猛獸,空氣裡還沒有PM2.5的時代,下雨天在山裡迷路可不是什麽浪漫的事情,分分鍾要你命。

  趙振好好的分辨一下方位,終於找到了下山的路。

  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山下,仔細看看,原來自己已經離開村子由3-4裡路的樣子。

  這時,空氣裡已經有了一些濕濕的感覺,趕緊一鼓作氣趕回家吃飯才是正經。

  突然身後的樹林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聽得趙振毛骨悚然。

  趙振猛然回頭,看到一個黑影向自己撲了過來,於是本能身體向後猛撤一步,柴刀已經握在手上。

  那黑影撲通一聲趴在了趙振的面前,然後趙振聽到的是一聲嘶啞的聲音:“救……救我……”

  “你是什麽人?”

  “……義軍……金狗在追我……”

  這個年代的義軍,也就是起義軍,往往就是流寇的同義詞。

  雖然他們也都是因為生活所迫,被迫舉起大旗反抗暴政。但是,他們的處事方式,卻跟那些盜匪、流寇別無二致,燒殺搶掠一樣不少。

  可總不能見死不救啊,再加上,趙振很清楚,這個時代的宋人,被金人壓迫,除了為奴,基本沒啥出路了。

  他們的反抗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趙振還是把那人翻了過來。只見此人也就是20來歲的樣子,一身書生的打扮,臉上都是血汙,這個人身上中了三箭,刀傷起碼有七八處。

  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看來那些追兵也到了。趙振用盡力氣,將這人翻到路邊的一條溝裡,然後胡亂拉了一些枯枝蓋上。接著,趕緊迎著馬蹄聲走了過去。

  “站住!什麽人!”

  “回官爺,小的是來鳳村人士”,見到有騎馬的官兵,趙振立刻讓到路邊,恭敬的回答。來鳳村是附近的一個村子,趙振可不想讓這些人到自己村裡禍害村民。

  “這麽晚了,在這裡做什麽?”

  “小的去縣城為老娘抓藥,正在趕回村子。”

  “有沒有見到這個人”,說著話,其中一名官兵展開一張紙,上面畫了一個人像。

  趙振借著火把看了半天,搖搖頭。說實話,按照這個畫像要是能找到那人才真是奇怪了。

  “不過,我剛才看到一個男子,腳步虛浮,朝縣城那邊去了。不過,天色昏暗,我沒看清那人的樣貌,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

  趙振指了指縣城的方向,這個時候最保險的就是指個方向給他們。

  失去目標得人,隻要得到一個提示,就會抓住不放。

  “多久之前?”

  “有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那還走不了多遠,咱們趕緊追!”

  幾人一合計,立刻朝著趙振指出的方向追了過去。

  待幾人走遠,趙振過去看了看那個人,抬了一下,看樣子是抬不動了。趙振看那人受傷不輕,疲乏之至,

就用隨身的竹筒喂了一點水給他,然後說:“你且稍稍休息,切勿亂動,我去去就來。”  說罷,趙振起身快速的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沒跑多遠,就看見牛力三人出來尋他。

  於是,趙振指揮幾人趕緊弄了一副簡易擔架,幾個人輪流抬著,跑回了村子。還沒到村子,雨水就劈裡啪啦的下了下來,幾人趕緊加快腳步。

  這個年代,受傷,傷口淋雨以後,一旦沒有處理好,很容易就感染發炎。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一旦發炎,基本上就全憑運氣了。

  所以,一進房間,趙振就趕緊關閉院門房門,接著就把家裡所有的燈都點上,再讓老娘趕緊燒一大鍋開水。自己則是拿剪刀剪開大漢的衣服。

  打開一看,趙振都抽了一口冷氣,肩膀上有2根殘劍,胸口,腹部都有刀傷。

  特別是腹部的刀傷,已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腹膜兜著內髒,如果不小心戳破,腸子立刻就會流出來。

  看了一下,趙振決定先處理好腹部的傷口。他先拿已經晾好的開水,加入一些鹽巴,配置成生理鹽水,衝洗傷口。

  鹽水洗傷口,那個書生也隻是身體的肌肉稍稍抽動了兩下,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不過,以防萬一,趙振還是趕緊拿了跟樹枝,讓他咬住。

  “我這裡沒有麻湯,你忍一忍。”

  書生點了點頭。

  傷口清理出來以後,趙振仔細觀察了一下。傷口沒有發現腐肉,看樣子傷口的時間不是很長,不禁稍稍松了口氣。

  現在要馬上縫合傷口,趙振拿了家裡的縫衣針和羊腸線,在沸水裡煮了一陣子。

  這些羊腸線是上次在孫大夫那裡順手問童子拿的,想不到這麽塊就要用了。

  趙振在部隊裡,經過一些急救訓練,簡單的傷口縫合針法和打結的手法也懂得一些。當下把那根縫衣針用力彎了彎,方便操作,然後就開始縫合。

  這針並不十分鋒利,每一針扎下去,都是在硬戳。

  那書生硬是一聲都沒吭。趙振心中暗暗叫好,果然是一條硬漢。

  就這樣一針一針,足足縫了20多針,才堪堪縫好。

  趙振看看自己縫好的這個傷口,簡直慘不忍睹,歪七扭八,凹凹凸凸。

  算了,能封住就算不錯了。

  趕緊叫猴子拿了一些止血的薊草,也就是農村俗稱的刺耳草,用石臼磨成粉,堆在傷口上止血。

  完事後,再用開水煮過,晾乾的紗布仔細的纏上。

  搞好這個傷口,其它傷口相對容易處理很多,現在沒有辦法醫治破傷風。

  所以取出箭頭以後,就用生理鹽水,拚命衝洗傷口,降低感染風險。

  清理、上藥,包扎。全身弄完,已經過了2個時辰。

  趙振這麽長時間滴水未進,粒米未進,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自己還真是沒事找事啊!希望這個人值得自己花這麽大的力氣來救助。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折騰,書生也頂不住了,直接昏昏睡去。

  趙振為了以防萬一,就用水煮薊草,熬成汁,喂了一些給他。不過看這人睡覺的時候,神態平靜,呼吸均勻綿長,知道現在問題不大。

  雖然已經做了這個時代最好的消毒和殺菌措施,但是,已然沒辦法保證不會感染。

  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抵抗力和生命力了。不過這個時代的人,皮糙肉厚,生命力也是相當的頑強,所以,趙振估計他應該至少有50%的機會能夠活下來。

  將這個書生抬到屋裡的床上,趙振走出來。

  地上的血跡已經弄乾淨,那些工具被收拾好,桌子上也擺上了餅子、稀飯和醃菜。餓的不輕的趙振,西裡呼嚕的幹了三張餅,三大碗稀飯,這才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沒有人問趙振一句。現在的趙振,已經成了村裡人的英雄,近乎神仙一般的存在。不少村民覺得趙振肯定是被什麽文曲星、武曲星之類的附身,或者是轉世了,要不怎麽能無師自通呢?

  趙振也無意去阻止這些傳言,畢竟,這樣的盲從,在他還沒有建立嚴密的組織體系之前,是團結隊伍的最好的保證。就像這一次,趙振基本上可以百分百肯定,沒有人會去告密。

  要是有肉吃就好了啊,好像吃肉啊,趙振的內心在不斷的呐喊。

  “振哥,我們下午的時候,去了那個陷阱看了,你猜怎麽著?”

  “抓到不少魚吧……”趙振懶洋洋的對牛力說。

  “是啊,真的好多啊!”,牛力興奮的說,“差不多有10條魚呢!”

  “哦!”,趙振立刻來了精神,“在哪裡啊,在哪裡啊!”

  “就在院子力的陶盆裡養著呢!”

  趙振走到陶盆旁邊以看,之間裡面大大小小的卻是由10條魚,看到有鯽魚,草魚,還有1條烏魚。烏魚是一種比較滋補的魚類,回頭可以做成烏魚湯來給書生喝。

  現在的話,還是先弄兩條鯽魚醫一醫自己的五髒廟吧!

  趙振立刻從水盆裡抓出2條鯽魚,拿到廚房,用刀拍暈。去鰓、開肚、刮鱗、挑筋,一套做下來,清理乾淨後用鹽巴醃製了一下。肚子裡再塞上蔥段,然後用竹竿穿上,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趙振一邊烤,還一邊不停的翻轉,不一會兒,鯽魚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看看已經烤得外焦裡嫩得鯽魚,趙振也不客氣,將兩條魚拿起來,一條遞給牛力,另一條自己拿了碟子,將魚從竹竿上退下來,拿著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看看旁邊的爹娘,又趕緊拿了筷子給他們,大家一起吃了起來。

  “要是再來點啤酒什麽的,那就齊活了……”

  趙振心中又神遊到了後世的燒烤攤,心中一陣感慨:

  “可惜沒有辣椒啊,真是可惜……”

  “好香啊!”,三人分吃一條魚,顯然不夠啊,沒有兩分鍾,一條魚就只剩下骨頭了。

  “振哥,還有幾條魚,不如,全都做了吧!”猴子提議道,這家夥就是典型的吃貨。

  看著幾人熱切的眼神,趙振隻好再次下廚,這次,把剩下的3條鯽魚全都處理了。至於草魚,肉厚,不太適合這樣做,所以就沒有做了。

  “好香啊!某也想吃一點。”

  不知什麽時候,那書生居然醒了,還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廳裡。

  把眾人嚇了一跳。趙振立刻讓牛力和虎子把這頭吃貨給送回床上,然後大聲呵斥道:“簡直是不知死活,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懂嗎……

  這樣走動,拉扯到傷口,很久都好不了!你現在需要靜養,懂嗎?

  ……這種烤魚你不能吃的……你隻能喝一點烏魚湯……”

  “烏魚湯……烏魚湯好喝嗎?”

  看著這萌貨的星星眼,趙振隻要一抹腦門,自己真是嘴欠啊!

  沒法子,從陶盆裡撈出烏魚,兩下摔暈,然後拿入廚房開始做烏魚湯。

  ……

  這一夜,趙振家裡一整夜都在散發著魚的香味,害的村裡好多家人都沒睡好。

  於是,很快的,趙振又有了一個新的綽號,那就是――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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