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覺得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臉色陰鬱的施法者全身包裹在厚重的黑袍之中,盯著桌子上那精致的飯菜,卻沒有一絲的食欲,他低沉著那沙啞的聲音對著坐在高台上那黑鐵王座上的男人開口。
他確實應該感到擔憂,作為極具天賦的傳奇施法者,庇魯斯敏銳的察覺到了周圍的火元素有著超乎尋常的活躍程度。
南方森林之中甚至爆發了不大不小的幾波獸潮,雖然未曾對這座城市造成任何的損害,但是那座詭異的森林之中已經多少年沒有爆發過獸潮了?這絕對不是什麽好的預兆,庇魯斯想。
而且地下傳來的震動愈發強烈,讓他最近每晚都得不到安眠,就在昨天,這個傳奇級別的施法者甚至夢到了一頭巨大的紅龍,用硫磺和火焰將整座黑鐵鑄造而成的城市焚燒成灰燼。
他也不是沒有用過預言之類的佔卜,然而每一次的出來的結論都是一片混沌。
“這太不正常了,頭兒。”
庇魯斯想了想,難以言喻的恐怖和壓力如同一座山一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不得安寧,以至於讓這個往日裡成熟穩重的施法者再一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黑鐵大廳之中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兩側燭台在寂靜的燃燒,以及高台上那個恐怖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大口咀嚼、吞咽食物的聲音。
“啊、嗝!”
野蠻人巴迪·天行者將金製酒杯之中的酒漿一飲而盡,暢快淋漓的打了一個滿意的酒嗝。
這頓晚餐讓他感到很舒服,劍灣之中那些凶暴劍魚是極為難得的食材。
它們速度很快而且攻擊性極強,即便是最為老練的漁民在面對這種狂暴的凶獸之時也會有很大的危險。
當然、和危險相對應的則是其那在整片大陸之中都享有盛名的肉質以及絕對值得讓人前去冒險的豐厚回報。
今天上午,罪惡之王巴迪手下的奴隸從劍灣之中將這頭劍魚捕獲,而下午,它便活生生的被擺在了這個恐怖野蠻人的飯桌上。
野蠻人有著生吃食物的習俗,巴迪也不例外,所以當這頭劍魚身上最為肥美的地方被野蠻人啖盡之後,這頭可憐的劍魚甚至還靠著它那強大的生命力在掙扎。
生魚片加上矮人產的朗姆酒以及紅石公國那裡的香料是極為難得的享受,當然老夥計那故作深沉的語言讓他感到了些許的不悅。
就一點點而已,對待自己僅有的朋友,巴迪往往表現的出乎意料的仁慈。
“庇魯斯,你什麽時候變得像個娘們一樣婆婆媽媽的,站在你面前的是誰?是這片土地上最恐怖的邪惡,行走在人間的惡魔,能嚇的那群貴族們尿褲子的屠夫。”
“而你居住的這座城市是什麽?是從黑暗年代之中流傳到現在的堡壘,矮人和巨人們最卓越的工匠一起將它打造而成,當年的諸神都未能將其毀滅,而現在這個年代之中,又會有誰能威脅到我們?”
“難道敵人還能從地下冒出來不成?”
身材高大,足有三米多高的野蠻人統領半依在那寬大的黑鐵王座之上,隱隱碩碩的燭光在他那張粗狂猙獰的臉上晃動。
他當然有資格坐在這個王座之上,作為大陸上極少數的能夠觸摸到神性的存在,在諸神不出的年代之中,像是這樣的強者即便是被稱為行走在人間的神明也沒什麽不對。
在數百年前,他行走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將屠殺從一座城市帶到另一座城市之中的時候,他的名氣甚至不再那個大名鼎鼎的黑術士之下。
如果不是碰到那個聖騎士的話,
那麽,很可能,他會被稱為這片大陸近千年來最為危險的男人。野蠻人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安慰到自己的老夥計,吃飽喝足的他美美的靠在寬厚的椅子上,卻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來那個曾經終結了他一切的聖騎士堂吉訶德。
那真是一場足以讓人難忘的戰鬥,雖然那場戰鬥並沒有其余的見證者,然而對於整片大陸帶來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在一次失控的狂怒之中,將一整座城市裡面所有的生靈都化為碎片之後,巴迪前往西方那座聖城之中尋找抑製野蠻人那無窮憤怒的辦法,而在那場危險的朝聖之旅中,巴迪遇到了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聖騎士——堂吉訶德。
他引以為傲的力量,他那無窮無盡的怒火, 他那無堅不摧的雙刀,乃至於他所擁有的一切本領都被那個枯朽的老人給輕而易舉的化解、反製。
那種感覺,就像向著廣闊的大海發起挑戰,只能感到深不可測。
最終,恐懼擊敗了憤怒,佔據了這頭野蠻人的大腦,倉皇而逃的巴迪來到了這座城市之中,數百年以來,都未曾踏出這片鋼鐵囚籠。
所以,想到這裡,這個被稱為罪惡之王的恐怖存在再一次的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能夠擊敗我的當然有,但是能夠毀滅這座城市的不會有,而且那樣的強者,整片大陸上就那麽兩三個而已,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而它們也不會輕易的踏入我的領土之中。”
野蠻人的聲音傳入施法者庇魯斯的耳中,雖然還是沒有讓他感到滿意,但是最終,庇魯斯還是沒有再次開口。
空曠的大廳之中沉默了下來,而打破這個沉默的則是男子那帶著顫音的報告。
“尊敬的罪惡之王,偉大的黑鐵王座,您忠誠的奴隸有事稟告。”
黑鐵之城裡面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坐在鐵王座上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也絕對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男人。
實際上,在黑鐵之城裡面的每一天,這個近神的野蠻人都在想著如何重新走出這片鋼鐵監獄之中,將恐怖和屠殺再一次的帶給這片寧靜的世界。
也正是因為這些被壓抑的野心,使得這個男人宛若牢籠裡面的凶獸一般危險,而這些活在這個堡壘之中的罪犯,便是凶獸眼前的一塊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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