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個女子的生母是自己的亡妻的嫡姐,但是當時自己出征,那人就在京中,楚悠因為從未生子,便給這個婦人遞了帖子,請這位所謂的嫡姐過來坐陣。
那人卻推脫,不願來,既然這人不願意乘他楚贏的人情,他自然也沒有必要非要去送這個人情。
待到下朝之時,楚贏還未走出宮外,就收到了這長公主遞來的請柬。
這其中理由他自然是知道一二,肯定還是要那天在上射箭的人,所以,他叫上了鹿生一同前去。
結果到地方的時候,卻看見這顧焉還橫躺在這長公主顧盼的宮中,一口一個茶點,旁邊竟然還擺著一個肘子。
可見今早那一頓,他也並沒有受傷多少。
“老臣參見殿下!”
“不敢不敢,老將軍快起,長公主去拿吃食了,一會兒便來,您這邊坐!”
顧焉給楚贏讓了一個位置,示意他坐下,楚贏看了看那個位置覺得實在是距離這個顧焉太近了,就挑了一個偏遠的位置坐下。
這鹿生站在旁邊,看著顧焉一會兒掐掐宮女的腰,一會兒又找了一個宮女來捏腿,自己心裡盤算著,這顧焉果然是一個渾濁的人。
就在想著的時候長公主一身淡黃輕紗裙,帶著滿臉的笑意走了進來,腳下踩著的銀鈴鞋撞擊門檻之時清脆動人之聲,讓鹿生對這個長公主簡直一見鍾情。
“屬下參見長公主!”
這楚贏還未來得及參見,就看見這鹿生筆直的跪了下去。
長公主還未回話,他就規規矩矩的跪著,頭都不敢抬。
“起來吧!都是立過戰功的將士,不比與本宮行禮!”
說著旁邊的楚贏連忙拽起來他,而長公主看見楚贏便笑道:“本宮想著今天楚將軍必然給我帶來了好消息,還特地拿上了上好的桃花涼來給將軍。”
這桃花涼的香味跟普通的酒不一樣,那些酒怎麽都有一點的酒香,隻有這個桃花涼是清淡的桃花味道,但是卻是所有的酒水之中最上頭的一款。
顧盼端起來,就倒上了一杯,自己落座主位,讓婢女分別給在座的人都倒上了。
鹿生雖然是落座了,但是始終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顧盼。
“當然,長公主吩咐的事情,老臣不敢忘,這不那天那個小少年老臣帶來了!”
說著便指著這鹿生,鹿生依舊低著頭,顧盼看了幾眼,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但是,雙方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心裡盤算著什麽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在旁邊安靜的吃東西的那顧焉卻突然說話了。
“姐姐,你說的那人我似乎在父親寢宮外看見過,還與之說了幾句話。”
他這一說,楚贏一開始放松的臉,一下就繃緊了,緊緊的盯著這顧焉,顧焉自然感覺到了一陣殺意的關注。
但是,他卻覺得有趣繼續說道:“但是我看著小兄弟,與那天的人並不是很相似,稍稍魁梧了些!”
說著長公主也笑了笑試探著說著,“那天雖然隻是見了那人的眼,但是單單那一眼,本宮就覺得與眾不同,倒不如這位將士抬頭本宮看看,也許就知道其中一二了!”
鹿生一聽,加上這楚贏在旁邊,他隻得緩緩抬頭。
兩人對視那一眼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心跳都停頓了一般。
可顧盼看見這人之時,卻突然面色極其不好。
嘴角微微上翹一絲冷笑,對著楚贏說道:“將軍,
若是找不到那人,你也與本宮直說,何必找人來誆騙本宮!” 楚贏一聽,怎麽這麽快就露餡了,他隻得突然面露難色。
眼眶翻淚,突然梗咽的說道:“老臣也不想如此,這不是生怕噩耗引得長公主心中不快,才出此主意。”
“噩耗?”
“可不是嘛,那男子其實是我帶著的一個小徒弟,當晚率先衝進宮中保護殿下和各位皇儲,但是撤退的時候,被賊人刺殺,死於亂刀之中,我看到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這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呀!”
他說的真真切切,淚水流的異常多,時不時的還會梗咽難受,這顧盼覺得一個武將如此,必然是真情所知,她便不多說,也沒有多加指責。
還是把桃花涼給了楚贏,楚贏帶著鹿生走的時候,顧盼問了一句可否給那人建立一個衣冠塚,他連忙就答應了。
帶著鹿生逃荒似的出了宮。
回到了這個自己的府邸,他脫下官服,對著這個楚悠就是一頓的抱怨。
“我明天,明天就要找那最出名的言官江隻說上一說這顧焉,參他,讓言官們往死裡參!”
說的時候,楚悠端著那桃花涼聞著,果然是好酒,便倒了一口品嘗。
楚贏看她這般樣子,似乎不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一樣,竟然生氣了。
“人家妹妹對哥哥百般好,你這個妹妹看見酒就不需要哥哥這樣的東西存在了!”
“哥哥說什麽那, 隻是那顧焉今天這一出妹妹覺得完全就是在引起你的注意,保不齊一會兒還要因為這個來給你道歉那!”
而這一次楚悠卻並沒有預料的到,只因為這顧焉在下朝回府的路上,踹了一強搶民女的男子,被三位言官參了一本,理由是毆打親叔叔……
那顧焉也是打完了之後,才看見這是自己那個最小的親叔叔律王,當然皇帝也不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他也賞賜了律王一頓板子。
兩叔侄一起挨打,相繼送回了府邸修養,這幾天是都出不來了。
而幾日後,大皇子出殯,楚贏身為當時大皇子的同窗率先出席,第一次攜帶楚慕出門。
“你可小心點,這個擋紗千萬別掉了!”
楚悠連夜縫製了一個三層的黑色擋紗,原本這楚贏說的是,就算是不帶這個擋紗也無謂。
誰知楚悠偏偏不樂意,問起原因她直接說道:“當年嫂子是怎麽死的,你忘記了麽,所有人都說是難產,你自己還不知道其中真的原因?”
楚贏便不再說話,看著楚慕帶著擋紗便走了。
而說起當年楚慕娘的死,楚贏便心中帶苦,當時他還不是護國公,因幫助當時還不是皇帝的牧王爭權得罪了不少人,在自己的夫人生孩子的時候,自己偏偏出去打仗了,引得賊人進入,府內大亂導致自己的夫人早產,大出血而亡。
後來,楚悠便吸取了教訓,只因為自己的哥哥實在是樹敵太多,她便將楚慕像是藏了起來一般,就算是出門也都是男裝打扮,沒人識得是護國公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