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對方四目相望,望見對方的目中滿是恐懼之色,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似乎在宣示著她幼小的心靈,正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和畏懼。
事實上並不是,栗發小女孩之所以會哭,實則是被他這句話給感動得落淚的。
已經很久,很久未有人這般關懷過她了。
栗發小女孩的可憐模樣使得易興頓生憐惜之情,抬手就為對方擦掉了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就在這時,他接觸到這個栗發小女孩的臉蛋,立即就得到的資料,只不過,接收到的資料卻讓他一時間有些失神。
瞳孔一時間緊縮,仿佛置身於一座巨大的冰山之中,整個身子都被瞬間凍結住了一樣。
半響,他才醒過身來,一把將對方抱得更緊了,試圖讓身上的體溫,為對方帶來一絲的溫暖。
語氣極其溫柔地說到:“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我在,你不會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這時,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了。
“...呀嘿,這是怎麽回事啊?這人又是哪裡來冒出來的?”
羅三炮和兩個狗腿子急匆匆的上來,他們還真的有幾分驚訝,居然還有人敢在這麥小公子的手底下搶人,整座邊荒之城還真沒有幾個有這份膽識。
“最近的人是怎麽了,一個個的都活得不耐煩呢還是?”狗腿吳三怎舌道。
“是呀是呀,這個人的膽子真夠大,那麽高就跳下來,我就不敢了。“狗腿吳四同樣吃驚道,不過他的關注點顯然弄錯了。
對這些冷眼旁觀之人,易興打從心底感到一陣厭惡。
尤其是他得知了這栗發小女孩的可憐身世後,對這些人的厭惡之情就愈發的濃重。
聽到狗腿子吳三吳四說話的聲音,易興頓覺有些刺耳,眉頭皺了起來,面色一沉。
他扶著身下的栗發小女孩站起了身來,此時的氣溫有些微涼,這栗發小女孩的衣服在方才被荊棘藤蔓給劃成了破爛。
擔心對方會感染風寒,解下了自己的外套為其給披了上去。
而此時,那姓麥的小公子臉色也不是很好,依舊很久,很久,沒有人敢這麽與他敵對了。
感受到來自對面的敵視,易興轉過頭來,對著麥姓小公子怒目而視,道:“你還是不是人?還有沒有良心,抬手間就要奪取一條無辜的生命,簡直就是冷血的畜生,不,連畜生都不如。”
對面的麥、羅二人,在聽到對方的這一通破罵後,表情皆是一愣,旋即整個人垮了下來。
那麥姓小公子更是整張臉黑得像塊抹布似的,難看至極,語氣極度的冰冷道:“你!想!找!死!嗎?”
這是他的第一次,但,不是每個第一次都是美好的。
他這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畜生的,他發誓,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個家夥。
易興之所以這般動怒,實則是因為他非常非常非常的同情這位苦命的栗發小女孩。
從得到的資料裡,這名栗發小女孩的身世十分可憐,而且,最為關緊要的是,她與易興小妹的身世是極其相似。
在原來的世界裡,易興長到八歲的那段歲月裡,他深刻的記得,他屁股後面總會跟著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妹。
只是,在某一天放學回家,他才發現,這位小妹不見了。
因為大人們的疏忽,導致他的小妹被可恨的人販子拐跑了。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這輩子最不能忘懷的一個生日。
他的小妹,不見了。
經過三年的鍥而不舍的追尋,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警方的協助下,終於找到了小妹的下落。她被人販子賣到了偏遠省份的一戶人家,就當他們一家人懷著忐忑又欣喜的心情,來到那戶人家門前時,卻是發現為時已晚。
小妹,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一天,是小妹的生日,他記得當時他都買好了蛋糕、以及三份禮物,最後,卻是沒能送到對方的手裡。
這位栗發小女孩,名字叫做蘇小妹。本來是幸福的五口之家,卻在一年前,一場凶獸入城,徹底粉碎掉了這個幸福的家庭。
一家五口人,僅剩她一人存活下來。
而後,孤苦伶仃的蘇小妹就混跡在逃荒的人流之中,過著風餐露宿,一路討乞的苦悲日子。
直到某一天,她被一個人渣從逃荒人流中給撿了去。
這個人渣,乃是蘇小妹同村的一個爛賭鬼,人品有限,劣跡斑斑。
不過他同村的其他人要幸運,在凶獸入城的時候,他為了躲避債主而逃到了別的城地去了。
就是這麽恰巧,他欠的債主之中就有蘇小妹一家,他撿走蘇小妹不是出於彌補的善舉,而是,他看中了蘇小妹的存在價值。
這個爛賭鬼不僅好賭博,又愛喝花酒,喝醉了就會回家發酒瘋,一發酒瘋蘇小妹就會挨打,每一次都會被那個人渣打得鼻青臉腫。
在前些日子,他將蘇小妹賣給了人販子,就為了換點酒錢和賭資回去翻本。 而人販子轉手又將蘇小妹賣給了紅樓,紅樓又直接將她包裝成雛妓賣給了惡霸虎嘯。
而現在,惡霸虎嘯要挖她眼珠子,那麥焅貝又要殺她,七歲不到的孩子呀,這些家夥不是畜生是什麽。
蘇小妹聽到那麥姓小公子放的狠話,頓時嚇的臉色青白,牙齒咬著下嘴唇,讓人萬分可憐。
兩隻小手緊緊的抓著易興不放,她現在只有待在這人的身邊才能感受到一絲安全。
瞧見她這副樣子,易興就會忍不住想起已故的小妹。
一時間,他的內心仿佛是被刀絞一般的痛苦,因為,他的小妹,便是被那戶人家給活活折磨死的。
他的手握住了蘇小妹的小手,來自手掌心的溫暖似乎在無形之中給予了對方一點兒力量。
雖然二人素未蒙面,可是蘇小妹明顯感受到了,對方真情流露出的關心之意。
她不禁抬頭多看了易興幾眼,發現對方比她大不了幾歲,卻給她一種十分踏實的安心感。
這種感覺她很熟悉,就像是在凶獸入城的危難時刻,那位從天而降替自己擋下一隻又一隻凶獸的妖俠。
“呵,難道我說錯了嗎?像你這種隨意作踐他人生命的,根本就不配當人,擁有再強大的能力又能怎樣,不過是一頭厲害點兒的畜生罷了。”易興無所畏懼,直面對面的四名惡人。